黃坤二人追趕一陣,村民依舊圍着不散,對二人指指點點,狀甚不滿。喬老在一旁看得又急又氣,恐二小如此嘻戲下去激怒人衆村民,只得大叫道:“兩位小哥,你們先停下來,請聽老朽一言。”
小龍這才止住,氣嘟嘟的走回喬老身邊,黃坤亦停下腳步,小龍道:“喬老伯,你有什麼事情要說?”
“小哥,我們闖禍了,你看看這周圍的人羣?”喬老壓低着聲音說,眼光不時的在人羣中打量着。
“喬老伯,我們到底闖什麼禍了?您倒是給我倆說個明白,也好叫我們想應對之法。”
“兩位小哥今日打了縣令的外甥,又要他家拿錢來取人,到時,縣老爺震怒下來,受罪的還是我們這裡的漁民,所以大家都不願意開罪這位惡少。”喬老說着對躺在地上的惡少瞪了一眼。
“老伯,如果那縣老爺震怒下來會怎樣?”黃坤走近問道。
“官家整人的手段很多,可能是加徵漁稅,也可能直接到村裡抓人,反正我們老百姓得罪了官家,是沒有好日子過的。”
“那喬老伯怎會與那些惡僕拼命呢?”小龍好奇的問道。
“實不瞞小哥,老朽的大女兒兩天前剛被知縣的大公子給搶走了,今日這惡少又要來搶我惟一的小女兒,老朽萬念俱灰,才下了死志。”喬老老淚縱橫的道,一旁的少女也垂下眼淚。
“這縣令也太不像話了,我一定要把他除了,爲喬老伯出氣……。”
小龍還待再說,已被喬老打斷道:“小哥,你的好意老朽心領了,你二位還是趁縣老爺沒來之前悄悄的走吧,免得受老朽拖累。”
“老伯,人是我打的,自應由我來承擔責任,我怎可能一走了之呢,老伯就不要再勸我了。”
喬老見小龍心意已決,也不便再多說什麼,可圍着的人羣依舊不散,確是傷腦筋,這時一位年約七旬的長者走到近前。埋怨道:“老喬呀,這次你們可害苦我們了。”說完不停的嘆着氣。
“村長,我、我……。”喬老一時無言以對。
“老村長,你放心,我和他會把這件解決好的,不會連累各位村民的。”小龍指着黃坤,對老村長道。
老村長打量了二人幾眼,又搖了搖頭,嘆着氣道:“二位小哥都只是個孩子,怎能與官家抗衡,唉……。”
“將他們綁了,送到縣老爺那去……。”這時人羣中又叫開了。跟着人羣向前移動,向黃坤等人圍了過來。
喬老見昔日和睦相處的村民今日竟然要將自己綁去送官,心中一涼,大聲叫道:“各位父老鄉親,我老喬今日對不起你們,你們要將我送官我無話可說,只是老喬求你們放了這兩位小哥,他們都還是孩子,不懂事。”說着對人羣跪了下來。
村民們見喬老跪下來哭求,一時俱都愣住了,窒了窒,又有一人叫道:“就是那兩個孩壞的事,不把他倆送官,官老爺怎肯放過我們,一定要把他倆送官。”人羣也跟着起鬨,要將黃坤二人送官。
黃坤仰天一聲長嘯,聲震當空,久久不散,衆人只覺猶如雷鳴,一時間,人羣俱都安靜下來。
黃坤提起內力對人羣大聲道:“你們休要助長他人氣焰,我兄弟說會將這事解決好,我們就會解決好,若你們再如此相逼,我兄弟二人一走了之,相信憑你們還攔不住我二人。”
衆村民剛纔都見過二小追遂的情景,快如閃電,飄忽無定,憑自己的匹夫之勇確實難以抓住他們,人羣一時間又小聲議論起來。
黃坤走近那位村長身邊,對他道:“老村長,別的我也不多說,您老人家德高望重,希望您能勸勸他們,不要做無謂之事,我兄弟二人自會將此事處理好,不會連累村民,請您給我們些時間,也麻煩您跟那些村民說一下。不然,我兄弟二人現在就帶着喬老伯父女二人離開,你們自己看着辦吧。”
老村長聽後,走回人羣,與衆人一陣商議,爭了好半天也沒得出個結論。
一村人就在這耗着,眼看日影西斜,衆人似不知疲憊般的仍舊圍着黃坤等人。
這時一陣馬嘶聲傳來,跟着傳來人的喝聲:“快、快、跟上。”
地上的惡少臉上頓時出現了喜色,黃坤自是瞧了個一清二楚,走上去,一腳踢在惡少下襠,狠狠的道:“你小子得意什麼,你老爹不拿錢來贖人,小爺我就讓他斷子絕孫。”
惡少倒在地上痛得冷汗直留卻不敢回一句話,不然,這小祖宗說到做到,將自己給廢了,自己的下半生可就全完了。
只一會時間,在村民的包圍圈外又圍了一羣人,有的身穿公家衙役官服,還是竟是些家丁打扮,這羣人的到來,一干村民俱都安靜下來。
一個捕快模樣的官人牽着一匹馬走過人羣來到離黃坤衆人數丈的地方,馬上之人一身縣令官服,不問可知,正是惡少的老舅,洪湖縣令。
縣令對地上掃視一眼,看見自己的外甥躺在那邊地上,遂大聲喝喝的道:“兵兒,過來。”
惡少看了看縣令老舅,又看了看黃坤,卻是不敢動,只得對老舅使眼色。那縣令平日高高在上慣了,這時仍是一副不以爲意的樣,喝道:“是誰抓了我外甥的,給本老爺站出來,本老爺體上天有好生之德,給他個自裁的機會,不然,酷刑加身,本老爺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說着右手捻了捻鬍鬚,狀甚悠閒。
只見人影一閃,跟着縣令大人已經躍下馬來,一屁股趴在地上了,直到這時衆人才看清楚,黃坤一腳踩在縣令胸口,右手握着縣令老爺的鬍鬚。黃坤的雲幻身法玄奧無端,這些普通的鄉野村民自是驚爲神仙之技。
“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小爺現在就可以辦到,老頭,你要不要試試?小爺我自小熟知一百零八般酷刑,一直沒有機會用,今天說不定能排上用場了。”黃坤邊說着,手中也不停,將縣令的鬍鬚一把一把的直接給扯了下來。
縣令哪裡受過此等罪,這時神智都有些模糊了,直到黃坤用力將他鬍鬚拔下的那一刻,吃痛之後,才清醒過來,吼道:“你敢擄劫朝廷命官,你要造反是不是?”
黃坤一巴掌扇在縣令臉上,更大聲的吼道:“反就反,你這破縣令又能怎樣,你說我反,我今日就拿你來祭旗你信不信?”
縣令一聽拿他來祭旗,身體迅速顫抖起來,畢竟自己的小命不是開玩笑的,怎能夠隨便拿去祭旗呢。
“這位少俠、少俠,您大人有大量,是本官說錯了話,是本官的錯,本官在這給您賠不是了,您可千萬別當真、別當真。”縣令吞吞吐吐道。
“我說的十萬銀兩子呢,你帶來沒有,如果你沒有誠意的話,那小子……嘿嘿……。”黃坤不理他,轉入正題道。
“本官來得匆忙,一時未帶如此多銀兩,這樣吧,少俠先放本官回去,本官馬上派人送來銀兩,少俠以爲如何?”
黃坤刮的一下就在縣令臉上留下五個指印,指着縣令的鼻子道:“小爺說的話,你竟不放在心上,真是欠扁,還一口一個本官,更是找打。”又朝縣令帶來的一羣人望了望,問道:“他老爹沒有來嗎?”
“回少俠話,我那妹夫出門未歸,今日不在城中,故而未能前來。”
黃坤淡淡的“哦”了一聲,繼續道:“這樣吧,你安排個人回去,多帶點銀兩,除了那小子的十萬兩之外,你自己算算,你這身骨頭值多少,要他們一併帶過來。”
“下官一時惶恐,還請少俠自己開個價,下官如數奉上就是。”縣令忍着心痛道。
“哈,哈,你既如此爽快,我也不多說了,二十萬兩,一口價,不講價,你和那小子,總共三十萬兩白銀,二十五萬兩銀票,另外給我五萬兩現銀。”黃坤道。
“二十萬兩,老子搜刮了這麼多年,一年也搜不到哪此多的銀兩啊,唉,幾年的辛苦又白費了。”縣令心中想着,隨後又狠狠的瞪了黃坤一眼,暗咬牙道:“你小子,若是哪天落在我手上,本老爺要你雙倍的還我,不、不、不對,三倍、四倍、五倍的還我。老爺要讓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縣令只顧着一個人做夢,把個黃坤可等得不耐煩了,又一耳刮子將縣令扇醒過來,追問道:“考慮的怎樣了,別考慮太久了,小爺的耐心可是有限得緊。”
“考慮好了,好了,下官這就安排人回去取銀兩,少俠請稍候。”
黃坤將手擺了幾下,催促道:“快點,快點,對了,還有喬老伯的大女兒也要一併送過來,如果她有什麼損傷,小爺就找你兒子對等的賠過來。”
“是、是、是。”縣令一邊答道,一邊回過頭去對給他牽馬的那衙役說道:“小張,你回去,剛纔少俠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吧,你回去後要夫人親自把銀兩和那位姑娘送過來。”
“是,小人這就回去,請老爺在這稍等。”
“去吧、去吧,記得早點回來。”
“嗯,小人一定早點回來。”小張說着轉身朝縣城方向而去。
一陣鬧騰,這時已然夜幕降臨,有的村民在周圍點起了火把,衆人今天可是開了眼界,平時堂堂不可一世的知縣大老爺躺在地上跟豬似的,可衆人都沒敢笑,但心中有沒有偷着笑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忙活一陣,黃坤早就餓了,厚着臉皮走到喬老身邊說道:“喬老伯,有沒有什麼吃的,我、我……。”
喬老自是明白黃坤話中之意,趕緊道:“少俠請稍等,老朽這就回去燒飯。”喬老說着拉着那少女就欲離去。
黃坤對一邊的小龍叫道:“李小兄弟,你去護送喬老伯一程吧。”他又望了望圍在外圍的那些衙役和僕人一眼才繼續道:“免得有些人不長眼,揹着我使壞。”
小龍自是樂意前往,隨着喬老向村中走去。漸漸的圍觀的人羣也都各自回家燒飯去了,整個場上,除了幾個喜愛熱鬧的年青人外,就只有黃坤和縣令那一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