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堡壘之中，老者一臉似笑非笑看着臉色凝重的徐直。
至於徐直身後的顧雨兮，他掃了兩眼，又將目光收了過去。
“是你在空中窺視我？”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老者沒否認，也沒承認，但至少與他有一些關聯。
如此之早看到遺蹟中幕後的大人物，讓徐直覺得有點趕早。
若是卡在遺蹟結束之時，大夥兒幹一仗也無所謂。
但在現在，雙方和平點也不錯。
有‘防魔’魔法的底氣，徐直覺得自己並不懼怕到對方，若雙方相鬥，他甚至大概率要佔據上風。
但對方明顯要玩虛空金幣這一套，這類不朽者打死也沒什麼用，過早的激發矛盾反而會引發一些麻煩。
“只要你對我們沒有惡意，我們就不會對你們產生惡意，而且我的目的只是錢，我能感覺到你貴氣逼人，身上肯定有很多錢，很多很多的錢。”
老者的鼻子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彷佛嗅到了世界上最美好的味道。
他這能耐倒是和莊白秋很接近。
“這是現在爲數不多的樂趣，你知道，世界太枯燥，太無聊，太空虛，太寂寞，太冷，唯有錢財可以溫暖人心，讓人生變得有意義。”
“只要你出的起價格，不要怕我做不到事情。”
“用金錢換取實力，這很公平。”
“或許你對我的實力有着疑慮，請看。”
老者抖了抖身體，伸手之間，一冊書籍已經被他取了出來。
“要不要我給你念念，這都是我們以往的操作記錄。”
“請。”
徐直伸手示意，他的目光也投向老者取出的那冊書。
“《愚昧者拯救記錄第一冊》”
書籍的封面並不友善，充滿着濃濃的鄙視之意。
老者沒有念這本操作記錄的書名，他攤開第一頁，開始念動。
“布拉卡達歷三年四月十五日，一個智商有限的神怪繳納了價值等同五百枚金幣的財物求助，成功掌握六個高級魔法，包括頂級的魔法神鏡和祈禱。”
“布拉卡達歷八年七月二十三日，一個愚蠢的神怪繳納了二千枚金幣，想學習捱打時如何有效避免傷害，她的身體符合特徵，於是我們滿足了她這個心願。【備註：神怪名：妮拉】【小標註：出去混出了名氣的人一定要記錄名字，這能讓我們高山堡壘組織的名聲更響亮。】”
“布拉卡達歷八年七月二十四日，一個低級無聊又缺錢的小妖精想學會投擲，他太可憐了，我們免費讓他學會了投擲，但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弱雞，聽說回去的第三天就被同類打死了。”
……
“布拉卡達歷五十七年六月六日，一個異想天開要掌控雷電的神怪繳納了一萬枚金幣，這是一個難度很大的單，但高山組織從不畏懼困難，我們接單了【備註：這個叫索姆拉的神怪後來混得也不錯，成了格溫馬格奴斯君王的心腹】。”
……
徐直頗爲意外的在《愚昧者拯救記錄第一冊》上發現了一些了不得的內容。
老者只是有選擇性的念着一些記錄，但這並不妨礙他看懂這冊書籍上的記錄。
讓徐直意外的是發現了索姆拉的記錄。
重名重姓的人有不少，但要重名到王國統治者這一階層，顯然沒了可能。
索姆拉應該瞭解這個叫高山堡壘的組織。
“我思考思考，想清楚後回覆到您。”
老者擅長窺視人心，徐直調整狀態後，也表現出自己略有意動，又稍微矛盾的小表情。
這種看似生意馬上要入手的狀況讓老者很滿意。
“我們還有好多冊，你看這本是涉及人類的，這本是魔鬼們，這是沼澤那些爬蟲，還有龍類，鳳凰，天使……”
老者叨叨咕咕之時，徐直已經叮囑了顧雨兮數句，心神遁入到元素界之中。
“高山堡壘，那羣吸血鬼還沒死光呢？”
“不用懷疑，那個異想天開的神怪就是我，他們把我的金幣全盤剝完了，還給我寫下了欠條，利滾利的那種，我做了好多年的殺手才還清從那兒借來的債。”
索姆拉所言的吸血鬼並非吸血鬼種族，而只是對高山堡壘組織的盤剝金幣能力的一種另類稱呼。
高山堡壘讓他掌握了一些難得的能力，但也讓他揹負上了沉重的債務。
“他們雖然有教無類，知識淵博，手段厲害，但收費比大城市學院要貴上一倍，甚至數倍，賒賬的時候就了不得了，幾乎會被坑死。”
“高山堡壘組織設置的地點極爲偏遠，聽說最後都到了隔海的龍之大陸，去那兒需要通過數道傳送門，路上花費時間和資金成本很高，路途還很危險，到那兒不學很虧，學了也很虧。”
“自由職業者協會也很黑啊，他們從事奴隸和資源貿易下黑手太狠了。”
“聽說是你們布拉卡達王國的埃爾尼富婆在幕後掌控自由職業者協會？”
索姆拉說上兩句，山德魯也插嘴了過來。
兩人七嘴八舌的討論中，徐直也明白了大概情況。
高山堡壘組織收費不菲，信譽也不錯，唯一的毛病是他們有一定機率輔助提升失敗，收了錢，事情沒辦成，當然，進了他們口袋的錢沒可能退費。
至於山德魯提及的自由職業者協會，有時候乾點黑吃黑的事情，沒一定的勢力和資本，與他們打交道時會被吃到骨頭都不剩。
“那個老頭兒是誰，你們認識嗎？”
徐直隨手將對方的素描畫了出來，只見索姆拉和山德魯紛紛搖頭，表示沒這類人的印象。
兩人被關押的時間太長，對於這千餘年間涌現的人物完全不知。
若是千年前的人物，他們又沒伴隨着對方一起慢慢變老，光憑一張素描畫像難以得知身份。
“能從不朽空間取出歷代高山堡壘組織的收費記錄，找他們花錢沒錯，高山堡壘可以相信，這確實是一個可以提升個人實力、徹底挖掘天賦的聖地。”
索姆拉一句話讓徐直吃了定心丸。
只要對方沒問題，樂意收金幣，他金幣一大堆，用掉點沒問題。
“還不如找我呢，我也能幹這種活，你們當初一點也不相信我”山德魯憤憤不滿道。
“你信譽太差了，還老是下黑手，沒可能有顧客”徐直笑道。
“你你你，如果你們活幹成了，我還能黑你們不成，我都懶得去你們那種不友善的世界，壓根就沒利益牽扯。”
回想起當初，山德魯氣得哆嗦。
也還好他從那個鬼監獄中逃出來了，雖然逃的方向有點不對，但隨着元素潮汐的時間靠近一天，他就離目的地就接近一天。
徐直懶得鳥這個耿耿於懷的老巫妖，確認了信息，他心下清楚了情況，從元素界鑽回了遺蹟之中。
“怎麼收費？”徐直問向老者。
老者的名單一長串，收費也各不相同，若是按索姆拉那種收費標準計算，他來回取金幣都要花費三天。
“你們異人的天賦已經基本定型，只能延伸，又或強化天賦的機率，不適合觸發新能力，她的提升需要兩千五百枚虛空金幣，你的提升需要一萬枚虛空金幣。”
“錢給我，我肯定給你們一個穩定可靠的天賦。”
老者臉色一喜，他指指顧雨兮，又指指徐直，分別彙報了彼此的價格。
“那總計要花費一百二十五萬枚金幣，摺合我們那兒的錢財太多了，我們可以拿這筆錢財買很多寶貝提升實力，這不划算。”
想起索姆拉說‘吸血鬼’‘到那兒不學很虧，學了也很虧’的話語，徐直深以爲然。
“這是在根本上提升身體的實力，是價有所值的公平兌換，世上很難找出第二家像我們這樣有教無類的組織，連你們異人都可以服務，價是沒可能講價了，但我可以免費送你們一個消息。”
“什麼消息？”
覺察到徐直的猶豫心態，老者摸摸鬍子，開始主動拉客。
他臉色好一陣噓唏，一臉感覺自己吃了大虧的模樣。
“那你要問啊，不問我怎麼知道你要哪個消息”老者牙疼道。
“那就問個簡單的吧，您的不朽真名是什麼？”徐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