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完巫妖的事項後,羅德重新回到了薩歐城當中。
前往埃拉西亞前,羅德還有最後一件事情需要解決。
回到冷清不少的招魂塔當中,羅德敲響了一間靜室的房門。
房門開啓,當中的瑪格麗特,已經在此等候多時。
“我已經瞭解了你身上發生的狀況。”身形矮小的灰衣老婦說道,“但還需要進一步的檢查才能確認。”
羅德點了點頭,提前返回城中的伊諾塔,早已將他身上的變化,通知了眼前這名妖術師。
甚至不需要伊諾塔的通知,更早之前,這名妖術師便有所準備。
在靜室當中坐下,按照瑪格麗特的要求,羅德將眼睛睜開,露出了當中灰白渾濁的眼球。
“嗯……”用手將羅德的眼皮翻開,瑪格麗特沉吟一聲,她的嗓音十分沙啞,神情卻極爲凝重,“你的眼球是完好的,應該是內部出了問題……”
“不用跟我說這些,我只想知道最後的結果。”羅德沉聲說道,“你能否將我的眼睛復原,又或是靠着別的方法,讓我看清周圍的一切?”
“在這個問題上,你算是找對人了。”瑪格麗特自信地說道,“恢復視力的方法有很多種,就看你怎麼選擇。”
羅德揚了揚眉:“說說看。”
“最簡單的辦法,便是在你的身上,安上新的眼睛。”說着,瑪格麗特擡手,一個拇指大小的魔眼,從一旁跳到了她的手中。
“考慮到你原本的習慣,我建議在你的眉心處,安上一個具有廣角視域的眼睛,這樣的話,你便能恢復從前的視覺。”瑪格麗特提議道,“當然,如果你想將眼睛安在其他位置,例如掌心,又或是後背的話,可能會麻煩一些,但效果都是差不多的,我想,你很快就會習慣的。”
羅德嘴角一陣抽動,卻聽得瑪格麗特接着說道:
“除了在本體安上眼睛外,你也可以嘗試外部視覺,就像我給你的遠視掛件一樣。如果你擔心遠視掛件遭到敵人破壞的話,多帶幾個效果類似的寶物就好了。”
聽到瑪格麗特說的這些建議,羅德忍不住問道:“你不能直接恢復我的視覺嗎?”
瑪格麗特搖了搖頭:“我可以恢復你原本的視覺,但那需要你的配合,還需要花上不少時間靜養。我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秘法,讓你陷入失明當中,但恢復視覺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靜養……”羅德搖了搖頭,他可沒時間做這種事情,看來只能選擇其他的辦法了。
“我一直有個疑問。”羅德緩緩說道,“你是如何看到其他事物的?”
“我嗎?”眼窩漆黑一片,當中早已沒有眼球的瑪格麗特問道。
她將手擡起,指向房間內的這些魔眼:“我的孩子,就是我的眼睛。他們看到的一切,都是我所看到的。”
羅德微微點頭:“我需要這種秘法,控制魔眼的秘法,而不是單純的寶物。”
瑪格麗特哼了一聲:“羅德領主,不久之前,我曾想用這種秘法跟你交易,但你拒絕了我的請求,怎麼現在又需要起這種秘法來了?”
“現在可不同於往日。”羅德嘆息一聲,說道,“當時的我還不瞎。”
“你準備拿什麼來交換?”她問道。
羅德思索一番,答到:“以我對你的庇護,讓你免受亡靈法師的侵害,還提供給你這樣的研究環境,你是不是應該有所表示?”
“哦,拜託,說點實際的。”隨着瑪格麗特的話語,附近的魔眼紛紛翻起白眼。
羅德干咳一聲:“你正在研究的‘永恆魔眼’,我可沒見到任何實際成效,我給你的那些眼球,還有那本儀式書,應該足夠換取這種秘法了吧?”
瑪格麗特攤了攤手:“那是我們說好的交易,不是嗎?如果你現在反悔的話,我也可以教你控制魔眼的秘法,但之後的永恆魔眼,就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了。”
聽瑪格麗特這麼說,羅德反而有些猶豫。
終於,他沉聲問道:“你到底想要什麼?金幣?寶物?還是強大的法術知識?可別告訴我,你想要我身上的神器,那是不可能的。”
“我可不需要這些東西。”瑪格麗特低聲說道。
靜室內,那一個個纏繞在牆壁上的魔眼彷彿活了過來,紛紛立起身形,死死盯着場中的羅德,而瑪格麗特的口中,也發出一串瘮人的沙啞笑聲:
“你想要操控魔眼的秘法,但又拿不出我需要的東西,那我只能按照傳統的方法,讓你成爲我的同行者……”
“羅德。”瑪格麗特的語氣鄭重起來,哪怕是曾經提到天使時,羅德也沒見她如此鄭重,“你是否願意加入魔眼教會,與我一同對抗教會的古老仇敵,重現教會往日的輝煌?”
“……”羅德嘴角抽動一番,他伸手撫了撫自己的額頭,“我只是想要秘法而已,可不想加入什麼教會。”
瑪格麗特沒有回話,四周的魔眼,靜默地注視着羅德。
“好吧。”羅德有些不耐地問道,“就算我說我打算加入,你怎麼保證這番話語的真實性?難道你還能靠力量強迫不成?”
瑪格麗特搖了搖頭,低聲說道:“當你親口說出那些話時,你的命運,便和魔眼教會聯繫在了一起,你可以違背誓言,但擺脫不了這份屬於你的命運。”
“命運?”羅德冷哼一聲,“可能你還不知道吧?就連給出啓示,預測未來的先知都是我的人,我憑什麼不能擺脫命運?”
瑪格麗特不答,只是將頭微微低下:“做出你的選擇吧,羅德領主。”
羅德張了張嘴,正想說些什麼,突然,他卻停住了動作。
猶如瑪格麗特所說的那般,羅德感受到了一陣莫名的氣息,正將此時的自己籠罩,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
回想起正在埃拉西亞中,等待自己的羅琳,堅定了自身的意志後,羅德心中不再猶豫。
“只要你能拿出那些秘法,我同意加入魔眼教會。”他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