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尼大人,感謝您救了我們……”
“仁慈的埃里人,我們不會忘記你們的恩情。”
藏在埃裡使館的靜室中,索多菲突然聽見了一陣喜極而泣的讚歎聲,以及對珍尼大人的讚美之詞,心中疑惑的她推開靜室房門,走了出去。
“女士,凱琳大人吩咐過,在她回來之前,請您留在靜室當中。”
正打算四處看看的索多菲,被持劍的精靈守衛攔了下來,看樣子凱琳返回之前,都不允許她隨意走動。
“不用擔心,這裡是埃裡使館,她在這很安全。”另一名持弓的大精靈有着不同意見,他行了一禮道,“有什麼是我能爲你效勞的嗎?”
索多菲將視線看向遠處:“我聽見有人在稱頌珍尼大人的名字,那是怎麼回事?”
“你說瞻仰地的那些人?”順着索多菲所示的方向,大精靈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們多半是布拉卡達中的傷殘人士,就連魔法也無法治療他們的身體缺陷,但在珍尼大人的醫療領域中,他們的身體恢復如初,一切傷痕都被抹去。他們想要向珍尼大人表達感謝,但苦於見不到珍尼大人,於是在埃裡使館外聚集,一遍遍唸誦着珍尼大人的名號,只希望她能聽見。”
索多菲點了點頭,想不到在魔法之城中,珍尼大人還有這樣一羣支持者。
大精靈又道:“爲了不讓那些人引起什麼騷亂,使館外劃分了一片區域作爲瞻仰地,你聽到的聲音就是那裡傳來的,他們吵到你了嗎?”
“不是這樣的……”索多菲連忙解釋道,“我只是有些好奇,能帶我去看看嗎?”
附近的精靈守衛對視一眼,最後才答應了她的要求:“如果你堅持的話,我們會時刻保護你。”
索多菲欣喜的點了點頭,在精靈守衛的帶領下,她穿過使館的側門,來到了瞻仰地的外圍。
尚未靠近,索多菲便看到了一道墨綠色的傳送門,傳送門似乎已經開啓了一段時間,不斷有布拉卡達人,擡着在另外戰場受傷的人員來到此地。
索多菲看到了一個失去雙腳的傷員,本以面如死灰的他,在醫療領域中驚訝的發現,他的雙腿處傳來一陣酥癢,伴隨着輕微的痛感,他重新長出了雙腳。這不是妖術,又或是什麼詭異的儀式,而是長出了一雙與平日無二的腳。他顫抖着在地上走了幾步,隨即大聲稱頌珍尼大人的名字,表達着心中的激動。
索多菲又見一個通體潰爛,被死亡之雲侵蝕得不成人形的傷員。醫療領域修復了他身上的死皮,令他整個人煥然一新,新生的皮膚白淨如嬰兒。那人難以置信的撫過新皮,隨即跪倒在地,讚歎着珍尼大人的偉績,隨即重新穿過時空之門,返回另一頭的戰場。
也有少數身體完好的布拉卡達人,他們齊聚於此,朝埃裡使館的方向跪拜,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背棄了布拉卡達的身份,轉投入埃裡一方,他們只希望珍尼大人能接受他們的感激。
索多菲望着眼前的這一幕,不由得心生感慨,幫助那些傷員康復,治療他們的傷勢,那本來是急救中心內,他們這些急救學徒曾經處理的事情,然而一切再也回不到過去,自從他們被敵人抓走後,情況便急轉直下,到了最後更是隻有她一人獨活。
唯一讓銀髮精靈欣慰的是,珍尼大人的名號並未被辱沒,瞻仰地的那些人崇拜又敬愛着珍尼大人,不論戰役的結果如何,守護者珍尼的名號必將受人傳頌。
一時間,索多菲心中百感交集,她的學徒同伴都被布拉卡達的法師以營救之名處死,她理應憎恨那些布拉卡達人才對,但在看着這些向珍尼大人虔誠跪拜的布拉卡達人時,她卻怎麼也恨不起來。法師高層犯下的錯誤,不應由這些普通的布拉卡達人承擔。
“美麗的精靈,你是珍尼的學徒嗎……”就在這時,在附近的瞻仰者中,一個老者打扮的人顫巍巍來到了索多菲面前,他披着一件棕灰色的寬大長袍,眼珠渾濁不堪,聲音更是沙啞。
精靈守衛提起劍刃,將擅自接近的他攔了下來,索多菲只是擺了擺手,示意守衛們不要這麼做。在她看來,眼前的老者只是一個普通傷者。
“你說的沒錯。”索多菲大方的承認道,就算落入邪惡的亡靈法師之手,她也不曾辱沒珍尼大人的名號,她正是珍尼大人的首席學徒。
聞言,老者露出激動的神情,他將身體緩緩弓下,彷佛要向索多菲跪拜一般,索多菲趕忙上前,準備將他扶起。
然而下一刻,老者腰背發力,身形如離弦之箭般向前衝來,藏在長袍之下的淬毒匕首也被他握在手中,便要一擊帶走她的性命。
事發突然,索多菲腦中一空,不擅戰鬥的她沒能在第一時間施展瞬間移動,甚至沒能停下向前行走的趨勢,附近的精靈守衛也慢了一拍,只能眼睜睜看着暴起的老者衝向索多菲。
險要關頭,一個潛藏暗處的身影似乎料到這場變故,他飛身上前,手中的劍刃如毒蛇般狠辣地刺向老者的咽喉要害,一旦攻擊落實,就連醫療領域也無法保住老者的性命。
老者發出一聲冷哼,最終只能放棄眼下的動作,連退數步後大怒道:“好你個凱丹,你竟然破壞我的任務,你不怕長老怪罪嗎?”
老者露出真容,在那份僞裝下的,是一個身形消瘦的僱傭兵,正咬牙切齒地瞪着凱丹。
“滾遠點。”回答他的,只有凱丹手中寒光閃爍的利刃。
代號爲毒蛇的僱傭兵瓦文怒視着凱丹,見附近其他人發現異狀,大精靈守衛正拉弓上弦,準備給自己致命一擊,他也不敢在這久留。
瓦文迅速後撤,甚至連一句狠話也沒有留下,大精靈在匆忙間射出的箭失,都被他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扭過,最終消失在了城內的人羣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