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將之前綠谷和葉隱的比賽吉嵐吉羽將之稱爲慘烈的話,那麼這一場綠谷對自己身體的傷害可以稱之爲殘忍。
無數的血,滴答滴答順着他的手指滴落到地面,顫抖着的手指從青黑變成死灰色,就算如此他還依舊保持着站立,堅毅的目光直視着轟。
在他的對面,轟的身體有一半已經被冰霜覆蓋,冰霜嚴重的減緩了他的速度。
轟艱難的擡手,冰流從他腳下涌現,朝着綠谷蔓延而去,綠谷捂着手臂踉踉蹌蹌的跳了過去,沒有被冰流擊中。
此時,轟焦凍再次跺腳,又一道冰流從腳下出現,形成了大塊的寒冰朝着綠谷涌去,他沒有閃躲,舉起了左手,將已經變成青黑色的中指再次彈出,一道勁風瞬間將冰塊粉碎,穿透冰塊到了轟焦凍的面前,將其狠狠的撞飛!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綠谷的手指變成深灰色,咬牙朝轟看去,他的身體撞在了冰柱上,沒有被打出場地。
到了現在,大多數的觀衆都不忍心看了,這一場比賽就算再精彩,但看着綠谷血痕累累的傷痕也提不起任何興奮的感覺。
這真的是一場正常的比賽嗎......無數人心中都出現了這種感覺。
吉嵐吉羽也一樣,完全無法理解他們之間在堅持着什麼,一方雖然沒有受到傷害,但是渾身結冰動作越發遲緩;另一方則是渾身浴血,手臂眼看就要殘廢。
麗日拽着吉嵐的手臂,祈求一般的問道:“班長,綠谷這種傷勢應該能夠治癒吧!?”
吉嵐吉羽搖搖頭:“我之前警告過綠谷,就算能夠治療他的傷勢,也會在他的身體上出現不可磨滅的痕跡。如果他再這樣過度消耗自己的身體,他將來就算成爲了職業英雄也不可能做很長的時間。”
吉嵐吉羽皺起了眉頭,他曾經用波紋檢測過綠谷的身體,在一般狀態下,他使用一次全力就會因爲手臂殘廢的疼痛而引發身體的神經機制,也就是會直接暈闕過去。
在激動狀態下,也不過是頂多保持清醒,就算他想要再使用一次個性,也會因爲身體的負荷而使用不出來。
但現在,就算他將疼痛分散,用一根根手指爆發全力,但現在也早已應該超負荷了。一定,一定有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在推動着他。
臺下,瑞恩有些苦惱的揉着太陽穴,自己當時有些生氣,於是一股腦的將沒有提純的藥劑用一個手臂大小的針管注射到了綠谷的體內,在治療之後藥量還有過剩的部分起到了興奮劑的作用,抑制着他的疼痛感從感應器傳遞到神經中樞,導致他現在身體內的腎上腺素分泌旺盛,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傷勢......
還好這不是正規的運動會,不然綠谷這種用藥過度的狀態早就被禁賽了。
在與敵人的戰鬥中負傷可以叫作榮譽,但是在正常的訓練中出現無法治療的傷勢會讓人對他的評價降低,讓人對他產生一種無法管控自己的印象。
這次的體育祭是英雄科展示的舞臺,也是職業英雄們的招聘場,綠谷做出這種完全不顧後果的事情,會讓大多數對他個性產生好奇的英雄事務所們望而卻步。
沒有多少人會去選擇一個需要自己照顧的助手,就像是沒有多少人願意把一個不定時爆炸的炸彈放在自己身邊。
當然,吉嵐吉羽算一個,他不經意間瞟了一下自己的手錶。
綠谷一拳打在轟焦凍的肚子上,將他狠狠的打飛摔到了冰壁上,自己的手也再次開裂。
“綠谷出久,你到底在堅持什麼,你還能夠有幾根手指使用?”轟焦凍站起來咳着血冷靜地說道,“比起傷勢來你可比我重得多。”
“因爲,我想要回應別人的期待!”綠谷出久拖着手臂跑了過來,用頭頂着轟焦凍把他撞到了冰壁上,咬着牙道,“我想要成爲那種笑着拯救他人的帥氣英雄啊!”
轟結着冰的手肘朝綠谷打去,一下,兩下,綠谷終於無力的放開了他。
但是綠谷就像是不知疲憊一樣,又從地上爬了起來,轟焦凍連忙與他拉開距離,他也看出來綠谷的狀態有些不對勁。
“想要不使用全力就獲得冠軍?開什麼玩笑!大家都在全力以赴的戰鬥,但你卻抱着否認你父親的想法在這賽場,你以爲你是什麼特殊的人嗎!”
綠谷死死地盯着轟焦凍:“你爲什麼不使用火呢,明明你一旦使用火覆蓋着你身體的冰塊就可以解除,到時對付我這樣一個殘廢不是輕而易舉嗎,明明你想,你就可以取勝!”
綠谷衝上前,飽含憤怒的一拳狠狠的打在了轟焦凍的臉上,打在了他有着燙傷的疤痕上,大吼着道:“爲什麼要拒絕呢,明明,那不也是,你的力量嗎!”
轟焦凍撞碎了用來緩衝的冰塊,翻滾幾圈後趴在了地上,賽場上如同冰川一樣的寒冰漸漸消融,賽場上的溫度猛然向上竄高了一些。
“個性這種東西是由父母傳承給孩子的,但是,真正重要的不是這種聯繫,而是意識到,這具身體要由自己做主,所以我纔在每次登場時刻意強調——我來了。”
歐爾麥特那大笑着的身影彷彿出現在了轟焦凍的面前,將安德瓦那讓自己永遠厭惡的身影完全重疊。
“我也和你一樣......”轟焦凍站了起來,他的左眼冒着火焰,就如同安德瓦一樣熊熊燃燒了起來,他的眼中帶着亮光,似乎帶着希翼,那是他從前眼中未曾有過的東西。
轟突然笑了起來,就像經久不化的寒冰突然融化一樣,帶着一種別樣的深情,他笑着高聲說出了後半句話,“我也想要成爲英雄啊!”
轟焦凍身上的烈火彷彿比體育祭四角上的聖火燃燒的還要熱烈,就如同一隻鳳凰產生了新生一般,向着世界宣告自己的存在!
安德瓦完全不在意轟焦凍比自己顯眼,看到他在綠谷的逼迫下在公衆面前使用了火焰的能力,就像是火之高興附體一般,大笑着從看臺後面走向了欄杆。
“焦凍,你總算接受自己的力量了,非常好,這場比賽將成爲你的新起點,繼承我的血脈,不斷超越我,然後去實現我的野心吧!”
轟焦凍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發出不屑的冷哼。如果讓安德瓦知道自己是因爲歐爾麥特曾經在電視節目中說的一席話纔會接受火的力量,他會不會直接當場氣瘋掉?
就讓他繼續這樣認爲吧。轟焦凍看向了綠谷:“綠谷,你受了那麼重的傷,竟然還能夠笑出聲,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轟焦凍蹲下來,右腿下冰霜凝結,左手火焰熊熊燃燒,他沉聲道:“接下來發生什麼,我可不管了。”
轟焦凍不認爲已經瀕臨極限的綠谷能夠擊敗全盛期的自己。
“正合我意!”綠谷全身再次蔓延出紅色的紋路,這一次,他不準備留手,他要用自己現在所能夠使用的最大力量去擊敗對方!
水泥司面色一變,雙手接觸地面將水泥改變形態,變成數堵牆擋在兩人面前!
兩人的攻擊同時打在了牆上,數堵如同羅生門一樣堅固的牆竟然轉瞬間破裂,如同核彈爆炸爆炸一般的衝擊波襲擊全場!
綠谷出久如同破布一般撞到了牆上,身體的興奮劑在那一拳中被揮發完,眼睛已經睜不開、十分疲憊的想要入睡,但破碎的身體卻讓他的大腦持續感覺到疼痛,刺激着他保持清醒。
午夜撕開了她的衣服袖子,睡眠香吸入綠谷的鼻子中,他再也保持不了清醒,帶着滿身的疼痛昏睡了過去。
歐爾麥特,很抱歉,我沒有迴應你的願望呢。
這是綠谷心中最後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