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機要官受命退往營帳那邊的房間去時,高文便又悄悄喚來了奧森.赫米託斯將軍,對他低聲說到,“我準備把基拉特和凡城交給你統轄,而你的庶兄哈勒姆則駐屯在重鎮曼齊克特,以爲助翼。『”
奧森表示這樣的安排毫無問題,但他更想知道如此做,自己的角色和使命是什麼?
“現在我已經復興大亞美尼亞王國,可名義上託羅斯王子纔是這個國家的最高統治者,但我覺得......託羅斯畢竟不是個可靠忠誠的人。”
聽到這話,奧森心想廢話,這少年被你變相囚禁在凡卡城的宮殿裡,住在連窗戶都沒有的修道院房間裡,讓四名或聾或啞的僕人和一名照顧起居的老婦人呆在那裡,每隔兩三日就派個(有時候甚至是兩三個)漂亮苗條的阿迪蓋女奴來“壓榨”託羅斯王子——現在聽說這王子十來歲的年齡,已是兩股戰戰,眼圈青黑,每天不做別的事,不是在榻上被漂亮的阿迪蓋小姐姐侍奉,就是等漂亮的小姐姐來拜謁侍奉——還談什麼可靠,這樣的人就算現在放他回阿尼城,也根本沒法子治國。
“唉,我也沒想到這託羅斯會癮大到這種地步,所以我很擔心大亞美尼亞的未來。”高文嘆口氣,手指摁在銀燭臺邊上,真摯地說到,“所以我把這個佈置說出來,我的老戰士奧森啊,你不妨好好給我個靠譜的建議。”
奧森是會意的,他從這位剛纔話語裡就聽出了門道,便回答說“現在葉凡杜尼旅團駐屯地在北境的喀爾斯城,赫拉克勒斯也在那裡;而我和哈勒姆就在南境的凡城、基拉特及曼齊克特,只要陛下您給我兵冊和分稅權,我即能在凡湖地區組建一支新的邊民軍;這樣便能監視北境,讓大亞美尼亞永遠效忠於您和帝后安娜。”
說完這話後高文很感動,“那託羅斯我就不放回來了,否則會讓你和赫拉克勒斯都束手束腳,這樣不好。你是大亞美尼亞的警備長,你女兒赫托米婭是我和安娜的御墨官,而你女婿執掌馬拉什地區的軍民,你庶兄哈勒姆也擁有曼奇克特的大批聖俸采邑——赫托米斯家族就是我的手臂和肱骨,往後赫托米婭和多魯斯的子嗣也要繼續輔佐我的後代。”
“是的,鄙族將竭盡忠誠,在未來永遠侍奉赫利斯托弗殿下。”
但高文卻摁住了奧森的手,“不,赫利斯托弗自有他的保育系統,你將來要輔佐的是我的大兒子卡勒阿迪歐斯......”
看到奧森滿臉詫異,高文便微微嘆口氣,“英格麗娜爲我付出最多,但因爲她也是正教徒,所以我哪怕連個儀式都無法......算了不說,總之我對英格麗娜很愧疚,爲了彌補想讓卡勒阿迪歐斯未來成爲......”
“那您得促成卡勒阿迪歐斯殿下和洛麗塔(託羅斯的妹妹)之婚姻,這樣更加名正言順。”奧森下意識看看,提醒道。
高文點點頭,“這個倒沒問題,洛麗塔只比我的大兒子年長兩歲。那等到時機成熟,便要運作此事......現在卡勒阿迪歐斯、海倫娜和赫利斯托弗的保育人都是你的女兒,人品、技藝方面我都不會擔憂。”
“那便請陛下您放心......”
奧森答完後,似乎也能預見可憐的託羅斯王子將來的結局了。
接下來數日內,完成了臨時登基典禮的高文連續出令牌——他宣佈本來西斯郡郡長萊特.博濟亞現在暫時統攝塔爾蘇斯、西斯、凡卡等數郡的事務,斯文與波利比爲副手,全力調派轉運糧食前去塞浦路斯增援安德奧達特。
待到吉麥吉斯旅團乘船在那裡登岸後,高文的令牌也迅即趕到:原本安德奧達特帶上島的四千民軍和新收編的三千五百名德意志蘭士兵(全是康拉德舊部),外加吉麥吉斯旅團及炮兵、工程兵,自即日起全力猛攻島內唯一殘存的尼科西亞堡,高文更是親筆直接督促安德奧達特“務必在一月到一個半月後,攻克這裡,將阿普索瑪特斯梟!隨後給你一個冬季休整整訓,開春適航季節來到後,即渡海前去貝里圖斯(即貝魯特)與普拉吉特會師,繼續由你爲總指揮官,先攻的黎波里,防備博希蒙德趁火打劫,而後再折返南下圍攻西頓、推羅兩港,屆時我會親率主力爲你後援......在戰爭過程裡我不對你做過多幹涉,但須要注意團結勸服的黎波里當地的民衆,尤其是馬龍派信徒。”
幾乎同時,當安娜剛剛結束巡遊,返歸塔爾蘇斯城休息,某日她在清晨時分剛剛着衣走出,就看到宮廷陪酒宦官斯達烏拉喬斯帶着莊嚴的儀仗隊伍緩緩走來,胖宦官手裡還將安娜的七嶺小金冠捧着,走進後他跪下來,重新將這小金冠奉在安娜的面前,聲稱“偉大而至尊的帝后,全塔爾蘇斯的主母啊,這個金冠由您的夫君現在親自賜予您,希望您身體永遠健康。”
安娜眼珠轉動下,暫時沒反應過來自己角色的變化......
不久在阿加侖宮裡,安娜帶着些怒氣站在庭院前,看着馬蘇德在那邊對着靶子用軟弓練習箭術,而馬蘇德的母親沙赫娜美與御墨官赫托米婭則伴侍“新任羅馬帝后”的左右。
不過讓安娜生氣的不是帝后的頭銜,反正也是她和高文這對夫妻掌握這個國度,而是高文在信件裡很坦然地說,希望讓他和英格麗娜的兒子將來成爲亞美尼亞的親王。
其實這完全是高文在投石問路,從血胤上說卡勒阿迪歐斯未來如此安排,鎮守東部藩屏沒什麼大的問題——富饒的凡湖地區起碼能支撐起一萬五千名士兵的隊伍,加上在彼處駐屯的葉凡杜尼旅團和柏勒洛豐旅團,和薩莫薩塔、馬拉什、梅利泰內等地的邊民,足以守禦這個國家數面邊境。
可安娜想到,爲什麼不是自己親生子鎮守彼處呢?誰叫她現在只有赫利斯托弗一個子嗣,而寡婦的兒子年齡又是最大的,這樣安排合情合理根本挑不出問題來啊。
“黛朵公主的兒子塞奧多利殿下呢?”此刻,赫托米婭悄悄對安娜建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