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高文與衛士朝着貿易迴廊前奔跑時,已經有被濺到血的商販神色恐慌地走過來,跪到在這位自封大公面前。
“是不是有醉酒的士兵犯下了暴行?”高文搶先問到。
“不,是兩個城中最著名的卡薩,又爆發私鬥了”那跪在地的商販喊到,“請大公儘快阻止,以防傷及無辜的人。”
哄雜的人羣到處跑動着,有膽小的護着孩子尖叫着躲開的,也有大膽的舉着陶罐與貨物,往人羣當中擠的,高文撥開兩邊,只見到靠着海邊山崖而建的迴廊中央的砂地上,滿是狼藉。一名貴族打扮的,已經中了劍,帶着很深的傷口躺在了地上,另外幾名穿着罩衣與皮甲的依舊繼續兜着圈子,分成兩撥,互相真刀真劍地揮砍,還夾雜着咒罵。
高文便將手舉高,喊到,“我是巴里總督區的行政長官,所有人放下武器,停止械鬥”
接着一名披着華美長袍的帶鬍子貴族,站在人羣邊對着高文指着,“這是卡薩間的私鬥,任何聖座公侯乃至皇帝指認的司法官都無權干涉。”
百姓們都哄叫起來,言語和表情當中明顯帶着對高文權威的質疑。“什麼是卡薩?”高文心中想了那麼一下,但隨後就被這羣城市貴族的無禮傲慢激怒,便從旁邊一名瓦蘭吉亞武士手中取過長柄戰斧,大踏步走過去,先是朝右邊一揮,那邊的私鬥貴族許多刀劍被打落飛舞,人也都彈開,朝後跌坐在了砂地上。帶着許多圍觀的民衆也跌倒,混亂一片。
“上,殺死吉奧家族的公狗們”那個鬍鬚貴族喊到,另外邊的鬥士們趁機舉起劍,絲毫不理會高文的“仲裁”。撲過來要大開殺戒。
一道斧光,帶頭的某位,腦袋直接被高文給劈開了,仰面直直地倒在地上,滿地的血漿,其餘的鬥士立刻剎住了腳步。看着雙手握着戰斧的高文,手裡的武器都在顫慄。
“我再重複遍,放下武器。”高文揚高了斧刃,壓低嗓音。
這個實地展示的效果要遠比言語勸說強,這時候那個剛纔不可一世。在邊上操控決鬥的華服貴族見勢不妙,立即在兩名奴僕的護衛下,企圖混入人羣逃逸,結果被數名衛隊武士給撞住,扭送了過來。
那華服貴族抖抖大氅,斜着眼睛,看着舉着戰斧的高文,依舊一臉不屑的模樣。而後將帶着戒指的手有意伸出,好像要和高文握手談論,又不能落了下風的感覺。
接過高文手裡的斧頭飛速落下。嚇得那華服貴族頓時跪了下來,斧刃距離他的鼻子只有兩寸,停了下來,那貴族便如此跪在了自封大公的面前,宛如個定格景象,讓整個貿易迴廊的人們都能看到。
“就這樣說話可以了。你的身份。”
那面無人色的貴族對着斧刃,很快捷地回答。“巴里城的孔塔里尼卡薩,我有權拒絕上庭。我卡薩的子弟也有權拒絕”
“那把你卡薩的所有子弟都抓捕起來。”高文歪歪頭,幾名彪形的瓦蘭吉亞武士,很快取出繩索,把孔塔里尼這邊的鬥士全都拘捕起來,“現在你也起來,我會捆住你,前去聖尼古拉大教堂,仲裁這一切。”說完,弗蘭奇思科躍上,將那位尊貴的孔塔里尼反手過來,接着用繩子打結綁住,那孔塔里尼暴跳如雷,扭頭對着自己的奴僕說,“去我們所在的卡薩塔那裡,邀請牧師來,邀請所有的年輕小夥子來,我希望這位狂妄的大公閣下明白孔塔里尼家族是不容如此輕賤侮辱的”
“弗蘭奇思科,你帶着一個列的士兵,去跟着這個奴僕,把他所說的什麼卡薩塔給包圍起來。”結果高文根本不理會這種囂張,直接要上演全武行,很快馬匹的嘶鳴迴響在貿易迴廊處,得到大公命令的弗蘭奇思科火速調來了三十名全副武裝的意大利老兵,百姓們喊叫着躲閃,士兵的隊列如同一支離開弓弦的箭,筆直地衝到了城牆邊的,某處帶着鐵鏈與壕溝的高塔處,將其圍住。
不久,許多帶着髒話的年輕人,都自高塔的戰廊與窗口裡冒出來,對着意大利老兵猛砸石塊與彈丸,女人和孩子就在裡面,不斷爲他們輸送“彈藥”,整個場面火爆極了帶着頭盔與盾牌的意大利老兵,只能蹲伏下來,封鎖住出入的街道,與高塔方對峙着。
這會兒,在尼古拉大教堂前,參與這場私鬥的孔塔里尼家族與吉奧家族的鬥士們,都被士兵們摁住了,跪拜在高文面前這位自封大公,直接將原先安塞姆主教使用的座位給擡出來,高高坐在其上,一手持馬頭權杖,一手仗着長柄戰斧,朗聲對着所有人,不光是與私鬥案件相關的,更是對所有前來圍觀的民衆喝問到,“我必須告訴爾等所有人,先前管理本城的,據說是公教會,但如今已被我斯蒂芬高文盧塞爾驅逐,所以而今本城的司法官就是我,我擁有總督和審判的大權,即便這個卡薩也不例外”
接着,高文就扭頭低聲問身邊捧着書狀的小教士安德奧達特,“對了,什麼是卡薩?”
“卡薩是意大利土語,是村莊和城鎮裡極有權勢的人物。”說着,安德奧達特停頓了下,“剛纔我的解釋有疏漏,不單單是人物,卡薩更指的是這個權力人物背後形成的龐大家族,他們熱衷私鬥拒絕上庭,豢養爪牙,藐視所有法律與官員,還公開在城中建有私人的塔樓,現在下面的吉奧和孔塔里尼,我猜想應該就是巴里城中最有權勢的兩位,他們家族間年輕人的婚姻與血仇同樣延續了許多年。”
“這不就是羅密歐和朱麗葉的故事嗎?”高文脫口而出,鬧得小教士滿臉不解。
接着,自封大公又把臉轉向了所有人,“我可以諮詢你們的意見,這事情我個人認爲應該按照羅馬法典的條例來審決。”
於是安德奧達特急忙翻出了法典的手抄本,就伴在大公的座位邊,準備應援。
這時候,孔塔里尼擡頭起來,厲聲抗議,“本地區不遵行皇帝法典很長時間了,應該按照教會的意見來裁決,我在等待我的牧師來辯護,可是大公你卻在圍攻孔塔里尼家族的塔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