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慕,他穿了白襯衫,繫着藏青色的系領帶,外面一件黑色呢子大衣。簡單凌厲的剪裁勾勒出他頎長筆挺的身姿,他身邊這個穿着白色貂皮和緊身黑皮短裙身材火辣的女子舉着那套都不能稱爲遮羞布的睡衣在他面前揮了揮,極具撩人的曖昧效果。
唐末晚認識這個女人,是剛剛演了一部電視劇稍微有點名氣的小演員,應該叫夏舒。
得不到傅子慕的迴應。這濃妝豔抹的女子又追問了一遍:“好看嗎,子慕。我晚上穿給你看好不好?”那甜膩妖媚入骨的嗓音,幾乎可以把人給融化了。
唐末晚搓了搓胳膊,尷尬的收回手,無法繼續在這裡呆下去,轉身就走,但是沒走兩步,手腕就被追上來的傅子慕給扣住了,他手上拿着被那個女人搶去的那套睡衣,眼神斜挑:“你喜歡?”
“不喜歡。”唐末晚只想揮開他的手,“隨便看看,你們要就拿去好了。”
“隨便看看?看上了不就要買嗎?穿給誰看?”他問的咄咄逼人。
唐末晚卻覺得可笑:“這跟你有關係嗎?拜託放手。”
“子慕,她是誰啊。”夏舒見傅子慕拉着唐末晚,心生警惕,假笑着踩着蓮花步款款前來。
“跟你無關。我有事了,你先走吧,回頭再找你。”他生硬的打發着夏舒,毫不憐香惜玉。
夏舒一愣,精緻的臉龐立刻閃過不甘:“子慕……”
“滾!”傅子慕盛氣凌人的一聲怒吼,夏舒再也不敢造次,拎着包跺了跺腳就走了。
唐末晚掙扎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放手。”
“你不想想買嗎,那我陪你買啊。”傅子慕強硬的說着,叫來導購,隨手一指,包了五套樣式顏色各異的睡衣。
唐末晚的臉瞬間紅透,大罵:“傅子慕,你有病啊。”
“我是有病。但還他媽不都是你們逼的!”他忽然暴躁的開口,提了袋子就拽着唐末晚的手往外走,“你氣走了我女伴,剩下的你負責。”
明明就是他自己耀武揚威的把人罵走的,這會兒卻全賴到她身上來了,唐末晚真是氣的不輕,在商場內跟他拉拉扯扯的警告:“傅子慕,你再不放手我就叫人了。”
“你叫好了,我傅子慕這張臉,很多人都認識,我不介意跟你一起上個娛樂版,你叫吧,越大聲越好!”他真是混賬。把唐末晚氣的臉色發青。
“你要知道,我現在可是你小嬸嬸!”
“是嗎,小嬸嬸,你知道我重口,最喜歡跟後媽啊小嬸嬸什麼的一起玩了,你不是我小嬸嬸我還不愛玩呢。”
越說越離譜,卻也都是事實,唐末晚真是氣的臉都綠了:“傅子慕,你真是有病!”
“嗯,你就當我病入膏肓了吧,再罵可不可以換個新詞兒,我聽得耳朵都要生繭子了。”傅子慕這樣的口吻行徑活脫脫一個痞子無賴。
唐末晚被他拖着走,很快就來到地下停車場,心裡閃過不少的念頭,她只好放軟了姿態:“傅子慕,你到底想怎麼樣,要帶我去哪裡啊。”
“去你本來該去的地方。”
哪裡才該是她去的地方。唐末晚覺得傅子慕已經魔怔了,不管她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心頭有些害怕,眼見着他把寶馬解了鎖,突然捂着自己的肚子蹲下身:“哎喲……”
傅子慕愣了愣,有些不耐的扯了扯她的手:“喂,你幹什麼,起來啊。”
“我突然肚子疼。”唐末晚苦着一張臉,難道就只有他纔會耍賴嗎?
傅子慕氣結:“唐末晚,你別跟我耍花樣。”
“誰跟你耍花樣了,我真的肚子好疼,我想上廁所,哎,不行,我得去廁所……”她跌撞着站起來,傅子慕跟在她後頭,又氣又惱,但也不敢再強迫她了。
唐末晚突然指着自己的右前方說:“咦,那是什麼?”
傅子慕順着她的手指望過去,她便用力掙脫了他的手,撒腿便跑,傅子慕一看就知道自己上當了,眼見她逃走,當下怒火攻心,拔腿追起來。
安靜的底下停車場,因爲一場男追女的追逐而顯得熱鬧起來。
唐末晚今天穿了雙雪地靴,雖然是平底,可也略顯笨重,傅子慕叫她站住的呼喊近在耳畔,她哪裡敢站住,她只想快點跑到出口,跑到安全的地方去,她真的不敢想自己被傅子慕帶走那會是什麼情形。
可是傅子慕人高馬大,雖然穿着皮鞋,但跑起步來絲毫不影響速度,唐末晚後來是藉着在車子中間穿梭,但沒那麼快被他追上,可一直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她只顧着思考對策,完全沒注意到拐彎處開來的一輛車子,整個人就直接衝了出去,結果車燈刺目的光照的她睜不開眼,她只能傻站在那裡,看着車頭逐漸刮蹭到自己,然後摔倒在地。
摔倒的瞬間,她卻還覺得慶幸,車主已經飛快踩了油門,並且下車來,傅子慕也在這個時候趕到,看着倒在地上的唐末晚飛奔過來。
可是唐末晚卻阻喝:“別過來!”
“末晚?”陸雲深的腳步,也隨着她這一喝怒吼而止住,但很快,他又上前蹲下身察看。
“學長?”唐末晚察覺到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腿上,嘶了一聲,那顆懸着的心,卻也落了下來,至少傅子慕不敢拿她怎麼樣了,“學長,怎麼是你啊。”
“我還要問你呢,你怎麼會在這裡?”陸雲深瞅了站在旁邊面色陰沉的傅子慕一眼,擔心道,“爲什麼突然跑出來,有人追你?”
唐末晚穿了一條秋褲和一條牛仔褲,可傅子慕還是看到牛仔藍的褲子顏色變得更深了些,怒吼:“還他媽的廢什麼話,流血了沒看到啊,還不把人送你去醫院!”
陸雲深一瞧,二話不說,見唐末晚打橫抱起,上了自己的車,傅子慕也跟了上來,陸雲深瞧了他一眼,傅子慕又催促:“看什麼看,開車!”
唐末晚的腿確實很疼,但也沒想到會流血,傅子慕冷着臉坐在一邊,明明是他把她搞成這樣的,現在卻像是她欠了他幾百萬,如果不是陸雲深剛好出現,後果不堪設想。雖然現在這個後果也好不到哪裡去,但至少她是安全的。
陸雲深從後視鏡觀察着傅子慕,傅子慕冷冷開口:“專心開你的車。”
唐末晚忍着疼,罵道:“傅子慕,閉上你的嘴,還不都是你害的,沒人叫你跟着我,你這麼兇自己下車好了。”
傅子慕拿吃人的眼神瞪着她,唐末晚不甘示弱的瞪回去,車內籠罩着一股低氣壓。
陸雲深沒再出聲,連闖了兩個紅燈把唐末晚送進醫院。
下車的時候,傅子慕伸手去抱唐末晚,卻被她一掌揮開,橫眉冷對:“別碰我!”
陸雲深上前,唐末晚乖乖用手摟住了他的脖子,任由他抱着進了急診室。
傅子慕站在車邊,看着陸雲深匆忙的腳步,停車場慘白的燈光照着他的臉越加慘無人色。
他只是想帶唐末晚一起去吃個飯而已,並沒有其他意思。可是,他好像又弄巧成拙了。
可是,迷惘的人生中,總有太多的意外,他向來我行我素唯我獨尊慣了,現在屢屢吃癟,已經有些受不了,心口像是被放了一個充氣馬達,不斷的往裡面打氣打氣,打的他整個人都快要膨脹,憋悶難受的窒息:“啊——”他瘋狂的大吼,連踹了身邊數十輛車子警報大響。
夜晚的急診室,依舊忙碌。
陸雲深環顧四周,才找到空牀位,只能先把她放在一邊的椅子上,自己去找護士。
好半天,才帶過來一個護士,護士詢問了情況後就叫陸雲深去掛號,自己來幫唐末晚處理,唐末晚穿的是緊身牛仔褲,這會兒也脫不了,只能用剪子剪開。
連續剪開兩條褲子,受傷的膝蓋終於露了出來,膝蓋上血糊糊的,而且整個腫了起來,護士一按,唐末晚就疼的差點叫出聲來。
陸雲深拿着掛號單過來,護士叫了值班醫生過來,醫生檢查過後叫唐末晚先去拍片,看看傷到骨頭沒有,沒有輪椅,陸雲深還是徒手抱她去的。
晚上拍片的人不多,很快輪到他們,唐末晚緊張的躺在牀上,看着醫生對自己的腿翻來覆去,陸雲深在一邊陪着,看她眉頭緊皺,忍不住提醒醫生下手輕點,醫生瞥了他一眼,似乎嫌棄他少見多怪。
片子很快出來,陸雲深問情況怎麼樣,醫生態度不太好,回答的很散漫:“沒傷到骨頭,皮外傷,出去吧。”
陸雲深鬆了一口氣,道了謝抱着唐末晚回到急診室,值班醫生看了片子後就讓護士給唐末晚處理傷口。
陸雲深又給她抱到裡間去,一直等她全部弄完,膝蓋包上紗布,唐末晚看他臉色還是緊繃的,不由安慰:“學長,我沒事了,真是不好意思,嚇着你了是吧。”
“……末晚,你這說的什麼話,我沒被嚇着,倒是你……那就是你男朋友?”陸雲深對傅子慕的印象,不好就算了,簡直是糟糕透頂。
唐末晚一聽就知道他誤會了,立刻解釋:“不是他,他是……”不想解釋與傅子慕那混亂的過去,改口,“他是我男朋友的侄子,脾氣不太好。”
她儘量把話說的委婉,陸雲深卻追問:“那你男朋友呢,要打電話通知他過來嗎?”
唐末晚看了看時間,想起傅紹騫的交代,要去?湖春江,便搖了搖頭:“不用了,他晚上有個應酬,很忙,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她從牀上坐起,腳一落地,便鑽心的疼,身體往旁邊一矮,陸雲深喊了聲小心,她的身子立刻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謝謝。”唐末晚想掙脫出來,陸雲深卻收緊了放在她胳膊上的手,令她有些吃痛,她不明所以的望着他,他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剋制住內心那股衝動,稍稍鬆了鬆,但還是沒有鬆手。
“學長……”唐末晚與他四目相對,他的眼中掀過一陣狂風暴雨,看的她心慌,因爲抱她的緣故,他的衣服上沾染了血漬,袖子挽着露出半截精瘦的小臂,那雙骨態好看的手,指甲修剪的乾淨,此刻卻抓着她的手不放。
“學長……”她又喃喃叫了他一聲。
陸雲深剛準備開口,外面卻傳來略顯急促的腳步聲,很快,一個高大的身影便出現在他們的視線裡。
鎏金黑的撞色領襯衫,深棕色的細領帶微微鬆開,一套如暗夜般深沉的黑西裝釦子大開,他氣息微喘,卻無損他的俊美,大衣被他隨手搭在手上,身形修長挺拔,只不過,他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傅紹騫的意外出現,叫唐末晚忘了反應,呆愣片刻後,人已經被他一把從陸雲深的懷裡抽了出來,穩穩的落入傅紹騫的胸膛。
熟悉的氣息傳來,叫她分外安心,她放軟了姿態,低低絮語:“你怎麼來了?”
陸雲深一聽唐末晚的話,就猜到了來人的身份,站在那裡細細打量着傅紹騫。
如果說他對傅子慕充滿反感,那麼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男人,渾身都是魅力。頭頂的白紙燈光光暈淡淡地映着他刀削斧劈般深刻的五官,他低頭凝視唐末晚的眼神中,佈滿不易察覺的溫柔,線條立體不粗獷,卻也不陰柔,眉眼間有着歲月積累的深沉。
二十歲的男人是成品,三十歲的男人是精品,四十歲的男人是極品。
身處而立之年的傅紹騫正處於精品像極品的轉型階段,陸雲深忽然覺得唐末晚戀上這樣的男人,也是情有可原。
陸雲深還在沉思時,唐末晚已經拉着傅紹騫走到他跟前,叫了聲:“學長,”並抓着傅紹騫的手介紹道,“他纔是我跟你說的那個人。”
她的神色已經出賣了一切。
陸雲深收起滿心的失落,強打起精神伸出手:“你好,我是陸雲深。”
“傅紹騫。”傅紹騫伸出手淡淡與他一握,便問唐末晚,“可以走了嗎?”
唐末晚點頭,對陸雲深揮了揮手,人已被傅紹騫抱到了外面的走廊上,大步流星的朝大門走去。
外頭氣溫極低,她的褲子還被剪破了,露出雪白的小腿,傅紹騫抱她出門前,已經細緻的用自己的大衣裹住她。
她縮在他的懷裡,感受着凜冽寒風從臉上刮過,心,卻是暖的。
但上了車後,她還是不忘問:“你怎麼會來的?誰告訴你的?”
“傅子慕。”他臉上的溫柔神色忽然間褪去,變得有些寒。
唐末晚心小小一抽:“他……跟你說什麼了?”
“還能說什麼。”傅紹騫的口氣突然變得有些暴躁,叫唐末晚有些不習慣。
“你怎麼了,爲什麼這麼生氣?”明明剛纔在裡面還好好的。
他轉身繫上安全帶:“沒什麼,走了。”
一路上,氣氛忽然變得很壓抑。唐末晚幾次想開口,最後都震懾於他的威嚴,最後輕嘆了一口氣。
雖然如此,他還是按照既定的安排,帶她去了?湖春江,並沒有回別墅。
她內心還是存了幾縷歡快,可扭頭看他陰沉的臉,終究是高興不起來。
她行動不便,只好任由他抱着上了樓,手上提着醫生開的藥和一些備換的紗布。
進了屋子,他將她安頓在牀上,去廚房幫她倒了杯水,喂她吃了藥,又去打了水來,動手脫她衣服和褲子。
他這樣,忽然叫唐末晚羞紅了臉,急忙按住他的手:“我可以自己來!”
傅紹騫的身形頓了頓,抽開手,自己拿了衣服去洗手間了,那冷硬的氣息,看了就叫人無法親近。
他在裡面洗澡,她就在外面簡單清洗了一番,一直在盤算到底該怎麼跟傅紹騫開口,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這樣判若兩人,可是突然瞥見他丟在地板上的襯衣領口上,竟然有一枚深紅色的脣印,她整個人如遭電擊,不顧腿上的傷,跌撞着下牀撿起來捧在手裡細看,立刻從頭涼到了腳。
她完全不知作何反應。
這時,傅紹騫洗完澡圍着浴巾出來了,望着她金雞獨立的站姿,本想開口叫她,剛巧,牀頭的響了,他只好先過去接電話。
福伯打電話來說:“少爺,遙小姐切水果不小心割傷了手,現在血流的很厲害,止不住,得送醫院才行。”
傅紹騫掛了電話便轉身去衣櫃拿換洗的衣服,唐末晚始終木然的站在那裡,看着他換上乾淨的白襯衫,筆挺如刀裁的純黑修身西裝,心就提到了嗓子眼,想說什麼,但嗓子眼分明被堵住了。
他轉過身來,她已經丟下了手中的襯衫,他蹙了蹙眉,一手已經抓起車鑰匙:“梓遙割傷了,我要回去一趟,你留在這裡,等我回來再說。”
他快步從她身邊經過,帶起的風中,還有他身上的沐浴乳香氣。
聽到外面傳來的關門聲,她從玻璃門上看到了自己面無表情的臉,又看了眼地上襯衣上的吻痕,身體裡忽然燃起一把烈火,將所剩的喜悅熊熊燃燒,只餘下蒼白的灰燼。
傅紹騫驅車趕回別墅,傅梓遙的傷口比唐末晚嚴重多了,他到的時候,一張小臉已經蒼白的血色全無。
傅紹騫趕緊將她送醫院,同時還在半路上通知陳俊待命。
傅梓遙的傷口深可見骨,陳俊見了後也是嚇了一跳:“怎麼這麼嚴重。”
傅紹騫冷沉吩咐:“先處理吧。”
傅梓遙已經整個人意識模糊,陳俊將她抱入急救室,同時已在擔憂:“失血過多,肯定得輸血,可是今天醫院連續動了幾個大手術,a型血已經告急,可千萬別是a型血纔好。”
運氣不好的是,傅梓遙千真萬確是a型血。
陳俊也犯了難,正想辦法時,傅紹騫卻捲起了自己的袖子:“用我的吧,我是a型。”
“這……”
“別廢話了,先救人吧。”
陳俊哎了一聲,立刻道:“行,不過你也得先去驗個血確認下。”
十分鐘後,傅紹騫已經躺在傅梓遙身邊的空牀上,殷紅的血液順着皮管流入她的身體裡。
陳俊在一邊看着,滿臉好奇:“紹騫,這姑娘……跟你什麼關係,你那麼緊張?”
“胡說什麼,我侄女,傅梓遙,你以前見過。”傅紹騫心頭記掛着家裡的那個女人,可是此刻又走不了,心中還一遍遍想起傅子慕跟自己說的話,整個人情緒都不太好。
陳俊愣了愣,又湊過去打量了傅梓遙一番,雖然她臉色蒼白,但精緻的五官依然難掩是一個美人的事實:“不對啊,跟我上次在別墅看到的姑娘長得不一樣啊,她去韓國整容了?”
傅紹騫心頭晦澀,一點也不想跟陳俊廢話:“還要多久?”
陳俊查看了一下血量:“還得一會兒,你要是身體受不了的話就跟我說,我是b型血,幫不上忙啊。”
“沒事。”傅紹騫又沉默下來。
陳俊卻開始研究起傅梓遙的臉來,單手在下巴上來回撫摸:“這到底是哪家技術這麼強啊,整的看起來還是天衣無縫的。”陳俊伸手去戳她的臉。
傅紹騫在旁邊提醒:“別亂碰,沒整過。”
“沒整過?那上次我看到的那個姑娘是誰?傅紹騫,我可不記得你有兩侄女啊。”
傅紹騫閉上眼:“陳俊,你太聒噪了,好煩,我要休息一會兒,好了叫我。”
他真的只是想休息一會兒的,但可能是突然失血過多,身體發暈,等他醒來,竟然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望着窗外細碎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漏進來,他一個挺身,從牀上坐起,落地的那一刻,還是眼前一陣發黑。
幸好陳俊推門進來,及時扶了他一把,陳俊給他帶了早餐來:“先吃點東西吧。”
傅紹騫卻責怪他:“不是叫你好了叫我嗎?”想起一個人在家的唐末晚,他心急如焚。
陳俊撇嘴:“你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這麼着急做什麼,難不成,你在家裡金屋藏嬌了?”
傅紹騫穿好鞋就推開他往外走,陳俊在後面怪叫:“喂,我說你是怎麼回事,你侄女好歹還在病房沒醒呢,你就不去看一眼?”
看他走的跌跌撞撞,陳俊罵了句拔腿追了上去:“吃了再走,不知我是不會讓你走的。”
傅紹騫也察覺到了自己的虛弱,眼前一陣陣發黑,根本不可能開車,只好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吃了陳俊帶來的早餐。
早餐應該是他叫家裡的保姆做的,都是補血的豬肝,傅紹騫吃了些後,就感覺好多了,又坐了一會兒,不暈後站起來往外走,並且交代:“梓遙就交給你了,有事情再給我打電話吧。”
傅紹騫開車趕回?湖春江,卻沒發現唐末晚的身影,連同那些藥,也全部不見了。
他掃視一圈後,看到那件被放在牀上的襯衫,鮮紅的脣印依舊明顯,他蹙眉走過去看了看,什麼時候印上去的他不得而知,可也終於明白昨晚他洗完澡出來時唐末晚爲何那般的失神。
罵了句該死,他又轉身驅車出了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