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晚跟着傅紹騫轉身進電梯,看到大堂內的一團混亂,內心突然生出一絲膽怯來,緊抓着傅紹騫的手有些擔憂:";這樣會不會對你造成不好的影響啊。";
";不會。";他沉穩而篤定的回答。
電梯朝三十二樓爬升。
唐末晚一直緊抓着傅紹騫的胳膊。可透明的電梯壁上看到了兩人依偎在一起的身影,逐漸壓下心中那份不安。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傅紹騫擡腿往外走,唐末晚踟躕的在電梯裡又猶豫了兩秒,才慢慢跟上他的腳步。
傅紹騫本帶着唐末晚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結果距離門口還有幾步之遙時,陳墨匆忙從旁邊的會議室趕來,臉上似乎還帶着劫後餘生的慶幸:";傅總,你可算是回來了。你不知道會議室......";
剩下的話,在看到低眉順眼不太意思的唐末晚時,自動消了音。
傅紹騫側過身。指了指自己辦公室的大門。對唐末晚低聲交待着:";這裡是我的辦公室,你先進去休息,我去開會,辦公室裡有水還有吃的,然後等我回來再說。";
陳墨看着傅紹騫如老媽子一樣喋喋不休的細緻交代,眼角微微抽了抽,好不容易纔把下巴合回去。
唐末晚害羞的不知所措,尤其是在外人面前這樣的親密着實叫人難以適應,又像是掉進了蜜罐裡,只得快快應道:";你趕緊去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不用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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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了點頭,轉身朝會議室走去,陳墨跟在後面,趁着傅紹騫沒注意。對着唐末晚豎了豎大拇指,眼中不言而喻的讚賞與揶揄鬧了唐末晚一個大臉紅。
";對了,傅總有個很重要的訂單電話,你英語還可以吧,到時候如果有的話就幫忙接一下。";陳墨臨走前交代。
看着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她這才吐出一口氣,轉身推開傅紹騫辦公室的大門。
跟在他一起將近一年的時間。卻還是唐末晚第一次接觸到他工作的地方。
寬敞而近乎令人髮指的辦公室面積,黑白分明的裝修風格卻一如他給人的低調奢華的感覺,一面落地的巨大文件櫃,一張實用的大辦公桌,一組黑色的真皮沙發,嵌在牆面裡的一臺飲水機,牆角兩盆簡單的綠色植物,整個辦公室都透着一股大氣磅礴之勢。
她站在門口,收斂下心中的澎湃與震驚後,想象着傅紹騫坐在那張黑色的真皮座椅後面辦公時的模樣,頓時心裡甜滋滋的。
整個樓層或者說整個公司的高層都集中到會議室去了,辦公室內格外的安靜,這個時候的天氣,是連空調都不需要開的舒爽。
他辦公椅的後面,是蒸麪巨大的透明的落地窗,站在窗前,不但可以俯瞰整個城市的車水馬龍,高大建築,還可以仰望頭頂的藍天白雲,彷彿手可摘星辰。
她靠的近了些,貼着牆壁往下探頭探腦,頓時有一種失重的後怕,三十二層,真的太高了,人站在這裡,看到的是太陽將每一棟刺向蒼穹的大樓,都變成聳立在這座城市上的日晷,巨大的日影在城市的地平面上,無情的掠過,彷彿死神高舉的鐮刀,在收割着生命的飽滿與沉澱,厚重與深情。
每一根日影,都彷彿無限放大的時針,在天空的尺度上,宣告着這個城市的日升月落。
繁華與寂寞,在日夜交替中追逐,隕落。
她想,傅紹騫站在這樣的高處,除了高處不勝寒外,是不是每看一次,就越清醒一次。
辦公室內寂靜的只有她一人的呼吸聲,手指觸摸着光滑瓷實的紅木色桌面,桌上乾淨整潔的每一處都帶着他深刻的個人烙印,她在他的椅子上坐下來,厚實的真皮座椅微微凹陷,承載着她的重量,她往後一靠,整個小小的人都淪陷其中,就像靠在他的懷抱裡似的,那麼甜蜜安心。
太舒服的感覺讓人昏昏欲睡。
剛纔差點撞車的驚悸也慢慢過去,她想稍微睡一會兒等傅紹騫回來。
但是沒多久,他辦公桌上的座機突然清晰的響起,驚得她立刻睜開了眼,一時間,還有些手足無措。
打到座機裡來的電話,一般都是業務上的往來,如果是私人有事,大約都會打手機。
突然響起陳墨的交代,她哎呀一聲,這該是那個重要的電話吧,於是趕緊接起,不過還沒開口,那邊已經傳來一道清亮的女音:";紹騫,你接電話的速度還是很快的,不過我打你手機,爲什麼不接呢?因爲不想接到我電話?非得讓我用這種迂迴的方式找你,你是故意在逃避我嗎?";
";......";唐末晚的那一聲hello卡在了喉嚨裡,這電話說的分明就是私事吧,應該不是陳墨交代的那個重要電話。
但她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接口,因爲不清楚對方的身份,自己也沒有權利去置喙什麼,不過聽那語氣,倒像是與傅紹騫十分熟稔的樣子。
她還在斟酌用句,那邊的女聲又開口,似乎爲帶着輕嗤:";怎麼了,紹騫,這麼沉默,是因爲被我說中了所以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嗎?沒關係,我今天也就是想通知你一下,我還剩下最後一場巡演,大約再一個月吧,我已經告訴家裡人這個消息,他們都很高興,等我回去的時候他們會來一趟a市,跟你爺爺見個面,好商量一下我們的婚事。";
婚事兩個人彷彿在唐末晚的腦子裡形成了一股龍捲風,如果她不是坐着,這會兒肯定是癱軟到地上去了。
";你不說話也沒關係,反正我已經告訴你了,至於那女人,你處理好吧,不要到時候逼我出手,大家都弄的那麼難看,我上次看到了,相貌平平,姿色平平,紹騫,別侮辱大家的審美好嗎?";
姿色平平,相貌平平,說的是自己嗎?唐末晚抓着電話的手指都蜷曲了。最關鍵的是,這女人的口吻,是傅梓遙口中的那個小嬸嬸嗎?
唐末晚如鯁在喉,傅紹騫之前就說過會處理好的,讓她不用擔心,可現在人家都找上門來了,唐末晚知道自己不該開口,然而到了這個時候,那種被侮辱的生氣與油然而生的情感超越了理智,她聽到自己清越如銀鈴的回答:";前小嬸嬸嗎?你好啊,我就是你口中那個姿色平平相貌也平平的女人啊,你要回來了嗎?需要我打掃乾淨房子洗乾淨牀單爲你夾道歡迎嗎?他正在開會所以你打不通他的電話哦,你要是想找他說這些的話最好等他會議結束後繼續打哦。";
";......";換來的是那邊的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唐末晚最後速戰速決:";既然沒話說了那我就掛了哦,再見。";
她沒有放下話筒便已迅速的按下了掛機鍵,結束了這場無聲的戰爭。
等聽筒裡傳來嘟嘟聲,她才發現自己的手指都在顫抖,身體也在顫抖,就像之前差點經歷的那場車禍,心慌的,無法用言語解釋,害怕的整個人都不安的蜷縮在一起,牙關都在打顫。
她剛纔裝的有多堅強,此刻就有多不安。
她可以欺騙別人,卻無法自欺欺人。她的內心,始終不夠強大,面對前小嬸嬸的挑釁,還不到那麼雲淡風輕,淡然處之。
儘管已經四月底,她卻冷的縮成一團。
傅紹騫離開會議室,拿出手機看了下,上面的未接來電和短信撞入視線,越看,眉頭就皺的越緊。
跟在他身後的陳墨忽然又察覺到氣場的改變。
因爲傅紹騫心情舒暢的緣故,今天的會議算是格外順暢了。
可是現在,周身忽然又冰封了一層寒意,看那陰沉的臉色,陳墨直覺手機裡的不是什麼好內容。
把手機收進口袋,傅紹騫大步朝自己辦公室走去。
推門而入,看到的是唐末晚躺在沙發上睡着了的樣子。
她的身體小小的縮成一團,穿着一件白色的針織上衣,與身下黑色的沙發形成強烈的對比。
他心口一動,陳墨看不到裡面的情形,卻發現傅紹騫那緊繃的身體似乎又瞬間放鬆下來。
傅紹騫進了辦公室,順手帶上了門,把陳墨拒之門外。
他走近,盯着她微蹙的眉峰,似乎有什麼鬱結的心事,長長的睫毛在眼瞼處落了兩扇陰影,豐潤的粉脣微微開啓,右邊的側臉因爲擠壓而有些變形,白嫩的肌膚,細長的脖頸,因爲呼吸而微微起伏的雙峰爲她平添幾分乖巧的溫婉。
傅紹騫拿起自己掛在一邊衣架上的西裝外套蓋在她的身上,衣服剛落下,她便醒了。
眨了眨惺忪睡眼,看清眼前的男人,手拿着他的西裝外套,她有幾分茫然的迷糊,嗓音細糯:";你回來了。";
他點了點頭,仔細瞧了,也沒從她的臉上瞧出任何的端倪來,倒是唐末晚,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這麼看着我,是不是我流口水了,還是我眼角有眼屎?";
不等他開口,她已經跑去了室內洗手間。
站在鏡子前,開了水龍頭,嘩嘩的流水聲似乎能夠掩飾她內心的不平靜。
剛纔與傅紹騫對視的那一瞬間,她真的害怕自己會說出什麼會做出什麼來,讓他看出什麼不對勁來。冬見餘扛。
因爲相信他,所以她不想質問,更不想讓他爲難。
冰冷的水掬在臉上,那一瞬間毛孔的驟然收縮讓她的心頭一顫,看着鏡中自己平靜而白皙的臉,還有嘴角微微的無懈可擊的笑,她給自己打氣,很好,唐末晚,你做的很好,你要相信外面那個男人,他既然承諾了會處理好就一定會的,不要無理取鬧,你要做個成熟的女人,這樣纔可以配得起他不是嗎?
";洗完了?";傅紹騫聽到開門聲便擡頭問。
唐末晚看到他並沒有坐回椅子上,而是站在落地窗前,夕陽的餘暉籠罩在他身上,波瀾壯闊的晚霞,染紅了整個天空,此時的陽光,也不再如剛纔那般炙熱濃烈,染上了值得歌頌讚美的柔媚,它把城市的尖銳與焦躁包容在陰影重疊的無聲交響中。
他朝她招了招手:";過來。";
她咬了咬下脣內側的肌肉,看着他深色的襯衫被日落的餘光襯得越發深色,臉上的表情變得模糊而朦朧,他那低沉醇厚而深沉的嗓音如魔咒,讓她情不自禁深陷,一步步走上了前。
他拉過她的手,讓她與自己站在一起,欣賞着波瀾壯闊的美景,她低頭看了一眼,還是覺得雙腿虛軟,只是這一次,他從背後擁住了她的腰身,用自己堅定而厚實的懷抱給了她溫暖與支撐,讓她不必害怕,並且告訴她:";你要看的是前面,而不是地下。";
底下是卑微而忙碌的芸芸衆生,也是那些曾經所代表的過去,而前面,纔是現在所正視的未來,至於那邊那絢爛的晚霞與激動人心的壯麗景象,纔是未來所應該期待的壯美藍圖。
她一瞬間就懂得了他的心意。
誰也沒有說話,他們就一直這麼相擁着,看着夕陽越來越低,暖色的日光吞噬着辦公室內的一景一物,他們的身影逐漸隱沒在黑色的光影中,但留下了所有的柔情,以及良辰美景。
直到太陽徹底落地地平面,城市的路燈如銀河玉帶次第亮起,遠遠的朝無盡的前方延伸。
唐末晚感動的想哭,他暗啞的嗓音貼着她的耳畔響起:";肚子餓了吧,我帶你去吃飯。";
這個下午,唐末晚的情緒已經轉承起伏,拉着他的手離開公司時,她知道一個下午的時間足以將某些八卦吹遍大江南北。可心境竟沒有來時那般忐忑,預測到了可能會被人圍觀的指指點點。
下班了,傅紹騫的專用電梯在維修,停用一小時。
她便指了指旁邊的普通電梯:";坐那個也一樣。";
傅紹騫看了看她,按了下行鍵。
電梯來的並不快,因爲是下班時間,用電梯的人比較多,因此到了這一層的時候,其實裡面已經堵滿了人,大家都是着急回家而深怕做過了一趟就要等上好長時間所以不管電梯是不是上行都拼命擠了進來的員工。
電梯門開,看到站在電梯外的總裁和一個年輕的女孩,原本喧鬧的電梯忽然就安靜下來,愣了幾秒,有人已經迅速往裡面收縮,給傅紹騫和唐末晚讓位置。
這就像是諾骨牌效應,一人擠人人擠,不一會兒電梯的最前面就空出了好大一個位置,站兩個人,綽綽有餘。
傅紹騫朝衆人點點頭,帶着唐末晚一起走了進去。
電梯內鴉雀無聲的,唐末晚感覺到無數視線落在自己背後,所以背脊挺得越發的直,那還是她無言的緊張。
電梯又停了,開門,傅子慕那一臉狂狷的站在門外,唐末晚視線與他一撞,狠狠一抖。
電梯內人已經很多了,但如果要進他一個,也不是不可以。
見傅子慕要進來,唐末晚下意識往傅紹騫身邊站了站,腰側的一隻手,不自覺攬上她的腰,將她護衛在自己的羽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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