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欺人太甚?”
韓夏朵和傅紹騫的爭吵一路延續到了用餐的餐廳。
傅紹騫坐在對面定定看着她,忍不住點了根菸,慢條斯理抽了一口,細細的青色煙霧從他的齒脣間溢出。繚繞着在兩人之間緩緩升起,也成功阻止了韓夏朵的喋喋不休。
清冽的菸草氣息鑽入她的鼻尖,她並不喜歡男人抽菸,可是傅紹騫這個樣子,深邃的眼眸帶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冰冷,白色的菸圈在模糊了他深刻的五官,想叫人努力看的更清楚一些。
韓夏朵看傅紹騫的眼神,帶着明顯的癡戀,侵佔的慾望也是毫不掩飾的袒露在他的面前,所以下意識的放輕了語調:“紹騫,跟她劃清界限吧。我不想鬧到人盡皆知的地步,也不想我們的關係有一天無法修復,你答應過我的,會照顧我一輩子。無論我曾經做了什麼。說了什麼。”
傅紹騫擡眼,手指上夾着煙,靜靜的燃燒,看着她的眼神充滿淡淡的譏誚。
一個再牢固的瓦罐,每天敲三遍,總有一天會敲破。
同樣一句威脅的話,幾乎是一天三次以上的頻率出現在他的耳邊,還是來自同一個人,也總有疲倦的時候,並且傅紹騫也沒想到,這股疲憊來的這樣快,而且這樣猛,他將菸蒂摁滅在一邊的透明菸灰缸內,噗嗤升起一股白煙,修長的手指慢慢收回,鎮定自若的放在膝蓋上。他嗓音充滿磁性。低沉的開口,好似帶着蠱惑的魅力。“夏朵,從來只有我威脅人,還沒有人敢威脅到我的頭上來,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底線,我可以照顧你,一輩子,但照顧的方法有很多種,也許並不會是你認爲的那一種。”
輕描淡寫的口吻,卻聽得韓夏朵膽戰心驚,冷汗直冒:“傅紹騫,你這是什麼意思!我韓夏朵清清白白,難道還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嗎?你這樣說,你打算不負責任了嗎?”
傅紹騫幽深的瞥了她一眼,眉宇間淡淡倦意,一聲低笑自喉嚨裡發出:“你吃吧,我先走了。”
回到病房時,周雨蒙和阮玉苗面前的垃圾桶裡已經有了小半桶垃圾,唐末晚哭笑不得的躺在自己牀上摸着圓滾滾肚子的兩人:“我說你們兩個到底是來探病的還是來找吃的?”
周雨蒙打了個飽嗝,神情萎靡,指了指牆角的一代蘋果和一串香蕉:“別以爲我們白吃你的,我們也給你帶了水果來,只不過瞅着你這裡東西實在太多了,而且很多馬上要過期腐爛了,勉爲其難幫你消滅一點而已。”
阮玉苗附和道:“末晚,你一個人住vip病房,待遇比酒店還好,要不要我留下來陪你幾天啊?”
唐末晚翻了個白眼,看不過去,彎腰開始收拾地上的果皮,阮玉苗心裡有愧,讓一個病人收拾怎麼好呢,於是拖着瞌睡的身子從牀上坐起幫着一起收拾。
周雨蒙則鳩佔鵲巢的躺在牀上,做起了總指揮的工作,唐末晚沒好氣,走過去戳了戳她白嫩的胳膊:“趟過去點兒,借我躺一下。”
周雨蒙順勢往裡縮了縮,唐末晚躺上去,阮玉苗就歪斜在牀位。
“晚晚,那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阮玉苗聽說唐末晚被人綁走的時候,心有餘悸,而第二天早上關於張曉曼半夜被警察帶走消息的更是不脛而走。
如今,張曉曼真的走在了風口浪尖,bbs上的帖子,加上至今人還在拘留所被關押,畢業季面臨這麼多的是是非非,恐怕後面的麻煩還會無窮無盡。
唐末晚想起她在警察局裡的那個眼神,心裡仍很不是滋味。如果她真的只是提了一句,並沒有參與綁架自己的行爲的話,其實也不能一罪並罰。
“對啊,張曉曼找人把你綁架的?”周雨蒙的語氣也變得正經起來。
“不是。”唐末晚下意識幫張曉曼辯解,“跟她無關,你們別多想了。”
“能不多想嗎?警察半夜都進宿舍來了,幸好沒鬧出動靜來,都是宿管阿姨事後才透露的口風,當時我們都睡了,也就只有她看到了張曉曼被帶走的全過程,如果不是她,警察爲什麼要帶走她呢。”
“對啊,晚晚,其實,我有件事情一直不敢告訴你……”
“什麼?”唐末晚驚訝,周雨蒙也是一愣,撲過去作勢要打她:“阮玉苗,到了這個份上了,有事情就趕緊說啊,這麼藏着掖着算怎麼回事。”
阮玉苗作勢縮了縮脖子,這才小聲說:“就是那一天傅紹騫請我們吃自助餐的時候,其實我看到張曉曼用腿在蹭傅紹騫……”
當時阮玉苗的一個筷子掉了,她突然彎腰去撿,正好看到了那一幕……
如今仍是記憶猶新,當時還以爲自己看花了眼,那只是個巧合,現在看來,事情並沒有那麼巧。
……
唐末晚和周雨蒙都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尤其是唐末晚,就像吃了個蒼蠅似的噁心:“玉苗,你確定沒看錯嗎?”
“是啊。”周雨蒙也趕緊道,“這事情可不是能亂說的,如果張曉曼真的這樣……那真是太知人知面不知心,太恩將仇報了,枉費晚晚幫了她那麼多次。”
阮玉苗抓頭:“我確定沒看錯。”然後有些擔心的看着唐末晚。
可能是因爲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了,聽到這個消息時,唐末晚顯得很平靜,掠過了張曉曼的話題,又問起關於畢業的事情來。
論文答辯結束後,學校就會安排各個班級拍畢業照,唐末晚那專業,已經被確定,她跟班主任說了,其實讀兒童心理學也蠻好,她接受這樣的安排。
李愛敏有些可惜,但也安慰她:“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末晚,你是個勤奮好學又聰明的孩子,將來前途肯定不可限量,加油,老師看好你。”
唐末晚笑笑,當時就道了謝,現在一想,心頭還是暖暖的。
因爲她選擇這個專業時,是帶着對另一個人的愛意而去的,再不喜歡的東西因爲沾染了愛這個字,瞬間就變得高貴可愛起來。
周雨蒙推了推唐末晚的胳膊:“一個人傻笑什麼呢。”
“沒什麼,拍畢業照是幾號啊。”
“十五號。”
三個女人,擠在一場病牀上,說着關於青春的絮語,說着關於青春的道別,緊緊相擁着珍惜這最後的溫暖。
“那到時候還有全班大聚餐吧……”
“……嗯,聽說班長已經在安排了……”
後面的交談聲越來越小,三個女孩竟然緊挨着慢慢睡了過去。
唐末晚翻了個身,身子卻快速的被人撈回來,背靠着堅硬的胸膛,她一下子就醒了,低頭看到橫亙在自己腰間的那條結實的手臂,她飛快轉過身,看到一張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顏,呼吸一窒,隨即詢問:“你什麼事來的?雨蒙和玉苗呢?”
環顧四周,紗窗的簾布被拉着,只有一點點光線透過窗紗照射進來,房間裡靜悄悄的,哪裡還有其他人的身影?
傅紹騫抱着她躺在牀上,依舊閉着眼沉睡的模樣,她的手搭在他的胸膛上,聞着他身上特有的清香,眼眸半垂,手臂搭在他的腰上,繞到他的後背上:“幾點了?”
傅紹騫說三點。
唐末晚嚇了一跳:“這麼晚了?你下午又請假了嗎?”
“……不是,”他說,“我把下午的活趕在上午一起幹完了,特意下了班纔來看你的。”
大概是因爲被重視所以感動吧,她忍不住探出頭,大大的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那我們再睡一會兒吧。”
“……好。”身上蓋着薄被,他把手伸入了她的衣服裡,唐末晚這才發現自己的nei衣不知何時已經被人解開了,他毫無阻礙的成功上位,她微喘了一口粗氣,想把他的手拉出去,他卻不讓,還好整以暇的說了句:“不是說睡覺嗎?”
“你這樣……我睡不着。”
“我怎麼樣了?”一本正經的反問語氣,真讓人氣不過。
瞧着半閉着眼平靜的睡臉,唐末晚一咬牙,手探入被子底將他西裝褲上的拉鍊用力往下一拉到底,小手穿越層層阻礙瞬間鑽入進去,狠狠握住:“怎麼樣,你這樣還能睡嗎?”
“你想要了?”唐末晚也沒想到,傅紹騫會突然說出這樣的黃段子來,想把手抽回來時,已經晚了。
醫院的病牀質量並不知道怎麼樣,唐末晚有些擔心,傅紹騫卻又貼心的爲她解除了顧慮:“放心,這牀是特意從德國進口的,承受五百公斤的重量完全沒問題。”
意思就是,他們兩個人,隨便怎麼折騰都行。
……
“傅紹騫,你流氓。”
“你難道不喜歡?”他淡淡的調侃如一陣羽毛輕掃過她的心頭,她突地一笑,主動拉過他的肩頭,“好吧,我承認,我很喜歡!”
醫院的病牀,這折騰的發出吱吱呀呀的響聲,病牀上的男女,揮汗如雨。
激戰熱酣時,誰也沒想到病房門會被突然推開,謝依人嗓門清亮:“唐末晚,我來看你了……”
牀上的傅紹騫,只來記得扯過快掉在地上的被子,蓋住兩人赤白的身體,站在門口的謝依人,渾身一僵,雙眼盯着兩人相擁的身體。
雖然現在被子蓋住了他們的身體,可是之前那一眼,已經叫她看的清清楚楚。他們竟然……她突然覺得口乾舌燥,丟下自己的果籃便紅臉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背過身去:“你們……繼續吧,我什麼都沒看到,我待會兒再過來……”
連續後退兩步,退出了病房,她就忍不住撒腿跑起來,一路跑回了陸立風的病房。
陸立風斷了肋骨,醫生命令完全不能下牀,所以這段時間一直躺在牀上,知道唐末晚住院了,也沒去看一下。夾上豐技。
趁着把謝依人支走的空檔,他剛剛艱難的脫下自己穿了一天的四角短褲準備更換……
四仰八叉的那麼直白的躺在大牀上……
謝依人本來嘟囔着準備跟陸立風抱怨下,這會兒一頭衝進房間裡看到這樣的畫面,頓時刺激的整個人都嚇的怔住了。
“啊----”半晌過後,她才驚叫了出來,立刻背過身去沒好氣的跺腳,“陸立風,我纔出去這麼一會會,你到底是想幹嘛啊。”
陸立風無奈苦笑,但身上有傷,即便是想加快動作也快不了,而且,越忙越亂,越亂越忙,平日裡還算順利的那四角短褲竟是怎麼都套不上去。
本來謝依人見了傅紹騫那半個光溜溜的臀就已經夠臉紅心跳的了,這會兒卻把陸立風完全看了個透透徹徹,突然覺得嗓子眼乾渴的有些難受。
聽到背後陸立風傳來的悶哼聲,她下意識的轉過身:“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陸立風漲紅了臉,見她突然又轉過身來,也不穿褲子了,直接拿被子蓋住自己,沒好氣的問:“我不是叫你拿東西去給唐末晚嗎?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謝依人是個聰慧的姑娘,陸立風的話,她一點即透:“所以陸立風,你打發我去送東西是假,其實,你是爲了偷偷換褲子吧。”
……真實目的被拆穿,陸立風倒也沒有再遮遮掩掩,輕輕呵笑一聲:“你不走,難道還打算幫我換嗎?”
謝依人臉色緋色加深,但陸立風的話也激起了她身體裡不服輸的性子:“換就換,褲子拿來!”
說着,就一把掀開了他身上的被子,陸立風毫無防備,就被她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