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裡的兩個人仍在吐,只是唐宛如聽到老太太的話後,捂着噁心的心口忽然就頓了頓,忍不住蹙眉去看半蹲在地上的唐末晚。
全場。寂靜無聲。
這麼多人,除了唐末晚一個人反應大的有些過分外,竟是真的沒有丁點的聲音。
唐宛如又嘔了兩聲,老太太回過神來欣喜的衝到唐末晚面前,拉着她的手從地上扶起來,小心翼翼的,眼神透着喜悅的亮光:“丫頭,你這是有了吧。”
身後的一干人等,終於有了反應。
表情,千變萬化,不一而足。
老太太心急,又催促了一遍:“丫頭。你倒是給句話啊,急死我老太婆是不是!”
這會兒老太太是真急了,都自稱老太婆了。
唐末晚原本吐得發白的俏臉上,突然又升起幾抹可疑的紅暈,擡眸去看站在洗手間門口的男人。
傅紹騫站的筆直,看起來身材挺拔頎長。眉目深邃沉靜,鼻樑高挺,薄脣習慣性抿着,神色有幾分嚴肅,她吃不准他心裡的想法,但在老太太一再的追問下。還是紅着臉不好意思的說:“還沒確定呢,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老太太一聽,連忙雙手合十來了句:“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這是雙喜臨門啊,雙喜臨門。”馬不停蹄的轉頭對傅站喊,“傅站,你是不是該準備辦喜事了?”
傅站沒說話,將手反背在身後:“都堵在廁所門口乾什麼,先回去吃飯。”
老太太罵了一句食古不化,但明顯喜上眉梢,握着唐末晚的手不由多了幾分親熱。不停盯着她的肚子瞧:“我們小二這是要有後了啊。”
……
這下老太太把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唐末晚身上,都忘了旁邊還有個孕婦需要關照。
抓着唐末晚的手不時囑咐小心,還親自把唐末晚帶回了桌邊,路過客廳的時候剛好有一灘水,老太太立刻緊張的喊:“小慧,拿拖把來,把地板給我拖乾淨了,以後不準地板上出現水漬聽到沒有。”
小保姆小慧不敢耽擱。趕緊拿了拖把過來。
其他人紛紛回了座位,唐末晚也被老太太扶着坐了下來。
傅梓遙注意到唐宛如的臉色十分難看,笑着關心道:“小媽,貌似你妹妹的反應要比你厲害一些呢,但是你臉色比她還難看,聽說反應大的生的是男孩?這是真的嗎?”
她一臉好奇的求知慾。
老太太正給唐末晚盛湯,聽傅梓遙一說,忽然連連點頭:“好像是有這個說法,也不知道準不準,我明天出去問問隔壁老張家媳婦,來,先喝點湯吧。”
唐末晚剛想道謝,可聞到一股子腥味,還是有些不舒服,眉頭緊皺着,緊壓住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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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紹騫動手去拿唐末晚跟前那碗魚頭豆腐,老太太這會兒也不顯擺自己手藝了,滿心歉意:“是我忘了往裡面放姜蒜了,所以腥味才那麼大。”她順手一調,魚頭就落在了傅老爺子面前,“傅站,不是你說的嘛,味道很好,那就交給你了。”
……
魚湯離得遠了,確實好了很多。
老太太見唐末晚神色緩和下來,立刻將剛盛好的排骨湯端給她:“來來,多喝點,補身體。”
滿桌子的人,都把目光落在唐末晚身上。
唐末晚察覺到身側的目光,回過頭去,正好對上唐宛如那意味不明的怨懟目光。
“小媽,你明天說要去建檔嗎?正要帶着你妹妹一起去啊。”傅梓遙將雙手擱在桌子上,笑着說。
唐宛如瞪了她一眼,緊跟着笑起來:“梓遙說的有道理,末晚還沒去過醫院吧,明天早上我去接你,我們一起去吧。”
“不用,我自己會送。”一直未出聲的傅紹騫,此刻直接攔腰截斷唐宛如的話,“不勞煩費心,吃完了我們就回去了。”
不顧老太太殷切的懇求,傅紹騫執意帶着唐末晚走了,唐末晚求之不得,趕緊站起來跟上他的腳步。
見留不住人,老太太只好囑咐道:“明天,我陪你們一起去醫院,紹騫,你明天過來接我。”後來又覺得麻煩,老太太改了口,“算了,別過來了,大着肚子一直坐車也不好,我會直接叫司機送我過去的,咱們醫院會合吧。”
傅紹騫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倒是老太太着急的有些不着北,連聲吩咐着唐末晚注意,恨不得自己跟回去了。
見人走了,她哀嘆一聲,回來時卻哼着小曲兒,真是春風得意馬蹄疾:“都愣着幹什麼,吃飯啊,大喜事知不知道,來來來,我今天心情好,多吃一碗飯。”
傅紹騫一言不發把車開出莊園。
唐末晚的手指在安全帶上來回撫觸,用眼梢的餘光打量他線條分明的冷硬五官,一時有些吃不准他內心的想法。
從剛纔在洗手間老太太說出她有可能是懷孕時,傅紹騫始終是波瀾不起的表情,那緊繃的線條沒有出現過大的起伏。
看不出喜怒,所以她格外忐忑。
在她還沒有組織好語言如何開口時,終於聽他說:“難怪大了些。”
唐末晚一愣,他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她不明所以,側過臉,看着他:“什麼?”
他專注的握着方向盤,精瘦的手背上青筋突現,她眨了眨眼,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他的右手已經伸過來撫觸在她飽滿的心口上。
她衣衫寬鬆,可是中間繫上了安全帶,胸就顯得鼓鼓的,他得以偷襲成功,一手掌握。
“臭流氓!”她忍不住伸手用力拍在他骨瘦的虎口上,使力想把手拉下來,他卻如水蛭般,吸附的極牢。
“別動。”那一本正經的口吻,讓唐末晚滿臉羞紅。
“你才別動呢,開車啊,小心點。”她小聲提醒,白嫩的小手按在他的大手上,感覺到他手心傳來的乾燥與溫熱。
他從鼻翼裡發出輕輕嗯的一聲,這聲音,低沉,沙啞,又性感。
唐末晚感覺身體一陣發燙,喘了一口氣,感覺那大手加重了力道,她忍不住一聲驚喘,側目瞪着開車的男人,望着他的側臉,那嬌嗔的眼神卻不自覺柔和下來,還帶着微微的癡迷與滿滿的驕傲。
窗外的陽光透不過性能優良的車膜,她卻仍是眯起了眼,這樣就可以把這個男人看的更清楚,把那英俊而硬朗的五官更深刻的映入腦海中,因爲很多時候,尤其是午夜夢迴之際,她仍是覺得不真實,不敢置信,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竟會看上自己。
並且是那麼不可自拔的,屬於她。
不怪別人覺得她配不上他。其實就連她自己,都覺得,她高攀了這個男人。
站在他身邊,她相形見絀,黯然失色。
另一隻手,輕輕撫過小腹,更不敢置信的是,自己很有可能已經孕育了一個屬於他的孩子,他們兩個的孩子。
這個認知,讓她臉上的笑容變得尤爲溫柔。
傅紹騫開着車,原本放在她心口上的手忽然下移,收緊,流連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唐末晚忽然明白,知道她懷孕消息的那一刻,他不是不在意,正因爲太在意,所以才顯得那麼緊張,那緊繃的情緒其實就是他緊張的表現。
幸福,有時真的很簡單。
前方正好是綠燈的最後幾秒時間,按照傅紹騫的車速,完全可以通過。
但不知爲何,他就是放慢了車速,把車停在了斑馬線前。
這個紅燈足足一百秒,是全市最長的紅燈,沒有之一。
每次遇到,司機都是怨聲載道。
唐末晚驚訝:“怎麼不過呢。”
甫一擡頭,嘴巴就被人吻了個嚴嚴實實。
傅紹騫一手扯開了身上的安全帶,一手扣住了唐末晚的後腦勺,覆身過來的時候,唐末晚嚇了一跳,雙手抵着他襯衫下厚實的胸膛:“嗯……你幹什麼啊,外面好多人呢。”
這是主馬路,單行五廂車道,他們正好在直行的其中一車道,周圍已經陸續停滿車子,雖然有車膜,外面不太看得清裡面的情況。
這可青天白日的,多少還是會叫人看到的。
她不停用眼角餘光瞥向周圍,可看到的都是黑乎乎的車子,她看不見周圍車子內的情況,如同外面的人也看不見車內的情況一樣。
傅紹騫的動作有些急切,他第一次如此的孟浪,出格,而且其實就是在大庭廣衆之下,唐末晚忽然覺得刺激。
來不及細想,雙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身體微微直起,可以與他更親密的貼合在一起。
情慾就像是毒癮,來的措手不及。
(這一段也自行腦補吧)
她瞪大了一雙美眸,望進他漆黑的眸子裡,尾光一掃,發現前方紅燈已經倒數兩秒,旁邊的車子已經準備起步,等變綠燈的一剎那就竄了出去。
而他們的車子,還停在原處。
……
身後響起刺耳的喇叭聲,從他們旁邊經過的車子,總要打量一下車內的情況。
唐末晚倒抽着涼氣正想推開他,他已經主動放開她,重新啓動了車子。
氣息不穩,尤其是手摸到身後大開的胸衣釦子時,她更是嗔怒了他一眼:“你有那麼迫不及待嗎?”
他又恢復了一本正經開車的樣子,彷彿剛纔那個無所顧忌爲所欲爲的男人只是她的錯覺。
“應該是你比較迫不及待吧,不是說懷孕的女人那方面需求都比較大嗎?”
“傅紹騫,你臭流氓----”她從來不知道,這個男人說起這些讓人羞愧到腳趾頭都發紅的不堪入耳的話時,也可以那麼正兒八經。
她伸手去扣後面的扣子,傅紹騫橫了她一眼:“別扣了。”
“嗯?”
他乾脆把手伸過去,握住她的左手,攥緊,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省的待會兒麻煩。”
“……”她簡直無法置信自己究竟聽到了什麼。狀池以亡。
恰逢,他放在儀表盤上的手機響起來。
她想把自己的手抽回來:“鬆手,接電話。”
他瞥了一眼,任由它響着。
唐末晚有不好的預感,但隔得遠,也看不到究竟是何人打來的。
安靜下去又響起來,響了之後沒人接,又安靜。
最後終於歸於沉寂。
正好是紅燈,傅紹騫看也沒看一眼,直接關了機。
唐末晚有些擔心:“萬一是急事呢。”
他難得任性:“那就讓他們着急去吧。”
傅紹騫把車開回了龍湖春江。
那急切的樣子讓唐末晚無端發笑,用力捏了捏他的手心。
在他鎖上車門之際,她忽然喊了一聲:“等一下。”
他望着她,她示意他再開一次車。
把車子解鎖,她便鑽入後座,吃力的抱了那個長方形的盒子出來,傅紹騫見狀,立刻搭了把手,把那沉重的盒子接了過去。
唐末晚微笑,挽住他精壯有力的胳膊:“好了,走吧。”
roseonly,12朵紅顏,一生只送一人。
每每想起這背後所蘊含的深意,她恨不得整個人都掛在他身上。
進了屋,他將盒子放在玄關處。她已經鬆開他,去廚房裡翻箱倒櫃。
沒多久,就找了個透明的花瓶出來:“我先把花插起來。”
黃昏,落地窗前,落日的餘暉灑進來。
她站在那,稍稍側着頭,寬鬆的衣衫垂在一側,露出整個削瘦白皙的肩頭,兩道精緻鎖骨尤爲明顯,嘴角噙着笑,清麗的五官明媚又柔和,輕手輕腳的將花束從盒子裡捧出來,細緻的擺弄着。
他心口微熱,走到身後,伸出雙手環抱住她的腰身,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脖頸處。
很是酥麻。
她微微一縮,抖了抖肩膀:“別鬧。”
可是他纔不聽,溼熱的吻落在她的小巧的耳垂,她下意識攥緊了手上的玫瑰。
“呀----”玫瑰有刺。
粉嫩的指尖上,迅速開出一朵妖嬈的血花。她眉心一蹙,手心已經被含入溫熱的口腔。
她紅着臉蜷曲了手指,渾身卻像是通了電,
(到底是怎樣,幫人家吸個手指也不行嗎?看清楚點行不行啊!)
環住他的脖子,有些急不可耐的親吻他的脣,薄薄的,涼涼的,傅紹騫緊抿着雙脣,她主動撬開他的脣齒,裡面似乎還殘留着淡淡的血腥味,混合了他的氣息,充滿誘惑。
身體相貼的那一刻,她就感到了他的緊繃。
一時間都有些把持不住。
可是當他男性的身體覆上時,忽然就停住了動作,深邃黑亮的眼眸盯着髮絲有些凌亂的女人,咬牙,從她身上退了下來:“我去洗個澡!”
唐末晚怔怔倒在沙發上,看着自己一片清涼的身體,再看看他步履匆忙的樣子,剎那,就明白了什麼。
他是怕傷到她。
她笑了笑,聽到浴室裡傳來嘩嘩的水聲,她也沒有整理身上的衣服,等了一會兒,推門進去了。
浴室裡熱氣氤氳縈繞,上方的燈光很明亮。
他站在半透明的玻璃門後面,勻稱修長的骨架,健康的膚質……
她拉開門進去,傅紹騫深沉的目光落在她白皙輕柔的看不出一點痕跡的身體上。
嘩嘩的水流衝在光滑的美背上,寬敞的空間似乎瞬間變得擁擠,她臉紅踮起腳尖耳語:“別人都說女人孕期是男人最容易出軌的時候,所以,我幫你吧----”
在他震驚而不贊同的炙熱眼神下,她低笑着補充:“別誤會,不是你想的那樣……”
(自行腦補)
……
離開浴室時,唐末晚有些發暈。
是傅紹騫把她抱出來的,把她放在牀上,又撥開她臉上溼熱的發,瞧他憂心忡忡的樣子,她笑:“沒事啊,不用擔心。”
本來不知道還好,現在一知道她懷孕,而且是有可能懷孕,這男人表現的緊張讓她都跟着緊張,好像她瞬間變得嬌氣了。
見她原本蒼白的臉色慢慢緩了過來,他在她的額頭上親了親,道歉:“對不起。”
“說對不起幹什麼,又不是你逼我的。”說着,臉上的熱度又燙了幾分,轉身投入他的懷抱,聞着他身上特有的沐浴乳清香,笑的無比羞澀:“怎麼樣?”
他的手搭在她纖穠有度的腰肢上,沒有說話,她伸出粉嫩的手指在他堅硬的胸膛上戳了幾下,又畫了幾個圈圈,見他還是沒反應,手剛準備動作,就被他一把握住了,他的嗓音低啞暗沉,帶着情慾過後的性感迷人:“幹什麼!”
她嘟嘴,嘴角泛起了一個迷人的弧度:“感覺怎麼樣?----”
“胡鬧!”
剛纔浴室裡溫熱,時間長了她差點暈過去,確實是真的把他嚇到了吧,現在他再也不讓她折騰。
她眼神漆黑晶亮,暈染了一片水墨:“那你回答我啊,怎麼樣?”
暗沉的嘆息從他的喉嚨底部發出,在她的逼視下無奈點了點頭。
唐末晚笑了,無比的高興,低頭,吧唧一口重重親在他充滿力量的性感小腹上:“回答不錯,以後換別的----”
“……”
九點鐘了。
她忽然有了睏意,長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兩片淡淡的青翳。
傅紹騫拉過薄被蓋住兩人的身體,伸手想去拿旁邊的手機,可是她一手橫亙在他勁瘦的腰間,臉又貼在他的心口上轉動着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放棄,擁着她一起躺了下來。
直到第二天早上,大門被拍的劈啪作響----
再不行就複製吧……我直接刪了……12點了……等不起了!感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