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d顯示屏上,轉播的是傅紹騫一身筆挺黑西裝,站在主席臺上召開新聞發佈會的現場實況。
聚光燈下,傅紹騫難得露出了一絲笑意,雖然是極爲公式化的笑意。卻將他的形象打造的越加高深莫測,也更加英挺卓然,記者的攝像機,照相機,全部聚光在他的身上。
今天是就“傅氏箱包致癌物”的事件召開的新聞發佈會,傅成光如今是總裁,全權交由他這個總經理負責,傅紹騫站在這裡,表現相當淡然,他做出了怔忪的聲明和承諾,聲明包之所以會出問題,是因爲提供合作單位提供給他們的面料有問題,致癌物來源於面料,至於是哪家面料公司,他沒有公開。同時又承諾所有有質量問題的箱包都會全額退款,回收,態度非常之誠懇,良好。
可是,下面的氣氛明顯不對。
有記者提出了十分嚴苛和刁鑽的問題,譬如已經買了包但現在沒有出現問題,將來出現問題的顧客該如何應對,譬如,那面料的供應商,爲什麼不公開,這是在推卸責任,還是兩家勾結。
傅紹騫站在臺上,神色沉重:“這位記者的問題問的很好,傅氏對於該承擔的該追究責任,絕不會有任何的推諉----”
結果話音未落,一隻不知從哪裡飛來的臭雞蛋。卻不偏不倚的砸在傅紹騫胸前的西裝上,蛋黃碎裂,還帶着一股惡臭。
然後更多的雞蛋朝臺上飛來,陳墨在底下面色一凜,立刻吩咐現場保安維持秩序。
他們明明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工作,那些記者也是經過嚴密檢查才放進來的,那這些攻擊者究竟是哪裡來的?
鏡頭前,看到這一幕的人,表情迥異。
唐末晚幾乎是第一時間站了起來,想給傅紹騫打電話。但看到屏幕上亂作一團的新聞發佈會,他領着臉,巋然不動的站立在臺上,一顆心被揪緊,擰疼。又生生放下了手機,瞧着金黃的蛋液順着他的輪廓分明的側臉留下,目光中,帶着微微的心疼。
而正在美容院做美容的老太太,看到這個畫面。一口氣提上來,呼啦一聲從牀上坐起:“不做了!”
另一邊的萬林集團總部總裁辦公室內,五十多歲的男人中等身材,有些發福,看着面前碩大的液晶顯示屏上正在輪番播放的畫面,臉上帶帶着心滿意足的笑容,他坐在寬大的老闆椅內,身上倚着一個柔若無骨的女人,他那些胖的有些肥膩的大手,在她的後背上一下一下的來回遊走着:“寶貝兒,你這主意真不錯,你說,你想要什麼樣的獎勵呢。”
老男人啃咬着她的耳垂,惹來懷中女子一陣嬌笑的嬉笑:“能爲王總分憂,是我的分內事,說什麼獎勵呢。”
“哦,寶貝兒,你真是個貼心的小東西……”他的手不安分的滑入了女人領口開得極低的吊帶衫內,一番纏綿後,他志得意滿的拿出了一張黑金卡遞給她,“這是給你的獎勵,私人的,晚上記得好好陪陪傅氏的傅總,聽說他離婚這段時間一個人還挺寂寞的,嗯?”
女人妖媚一笑:“知道了,王總,一定不辱使命。”
“嗯……那就好。”他的手,還是不老實的在她的身體裡胡亂動着。
晚上,金帝夜總會。
萬林老總王萬林約了傅成光在夜總會豪華包間內見面。
一碰面,兩人便如多時未見的老友般,握手,寒暄,氣氛很是融洽。
王萬林手持着一隻雪茄,坐回了原位上,傅成光的目光落在旁邊那位穿着黑色絲質吊帶長裙,胸部被勾勒的飽滿性感,妝容豔麗又妖嬈的女人身上,微微頷首:“張秘書,幾天不見,這是越來越漂亮了啊。”
張曉曼掩嘴呵呵輕笑,媚眼如絲,吐氣如蘭:“傅總,你這是說的哪裡的話,還不仰仗着你的照顧,來,坐這邊吧。”
她伸出手,勾住傅成光的胳膊,明明坐在面前的是兩個年紀足夠當她爸爸的男人,她卻在他們中間,斡旋的遊刃有餘,一再點燃着今夜的氣氛。
“傅總,你放心,相信再過幾天,傅紹騫就會因爲辦事不力而被董事會踢出局,到時候,您就是一人獨大,再沒有人會跟你分庭抗禮。”張曉曼端着一杯xo,“來,我敬您,傅總。”
“借張秘書吉言。”
張曉曼俯下身,胸口兩團雪球便呼之欲出,夜總會迷離的燈光下,嚴重考驗着男人的慾望和心智。
王萬林也加入了勸酒行列,不知不覺,傅成光便喝的有些多了。
張曉曼整個人柔若無骨的靠在他的身上:“傅總,你喝醉了,要不要我送你上去休息下?”雪球輕輕擦拭着男人的胳膊,彷彿點燃了他身體裡一處處激烈的火光。
傅成光整個人暈暈乎乎,在張曉曼的攙扶下搖搖晃晃站了起來:“好。”
夜總會樓上就是包間,王萬林坐在沙發上,眼睜睜看着自己的秘書攙扶着傅成光離開了包廂,他坐在那裡,吞雲吐霧,青白色的菸圈,在他面前繚繞着。
樓上的包間裡,張曉曼把傅成光扶到了牀上。
房間的燈光是特意調過的,看起來曖昧不明。
傅成光摟着張曉曼的腰,所以他倒下去的同時,張曉曼的身體跟着欺壓了上去,跌落在他的身上:“討厭,傅總,你先放手,我給你脫衣服,睡的舒服點。”
傅成光笑了笑,稍稍鬆了手,但沒有徹底放開,待張曉曼一件件將他的衣服脫掉,整個人半靠在他的身上,一臉煙行媚視的姿態。
他眯着眼,望着她長裙肩帶滑落露出的整個圓潤白皙的香肩,眸色漆黑又深沉。
“傅總……”張曉曼妖嬈的輕呼一聲,整件衣服,已經在他的手下破碎成片,一室擋不住的春光。
她嬌笑一聲,似乎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場面,反而表現的越加嫵媚勾人,用柔軟的手掌,製造出誘人的旖旎:“傅總……你的身材保養的真好。”
他按着她的手:“是嗎,看來張秘書真是深諳此道。”
張曉曼面色一怔,聽出了傅成光語氣中的嘲諷,他明明剛纔已經喝的爛醉,可是此刻,看來又像是十分的清醒,他說,“給我。”
張曉曼紅着臉,氣息不穩的滿足了這個男人的要求。
他說得對,她是真的,早已深諳此道。
在商場上摸爬滾打的這三年多以來,能做到萬林集團總裁助理這樣的位置,若是沒有一點潛規則,說出去她自己都要貽笑大方了,王萬林一邊迷戀着她年輕的身體,一邊又當她是個棋子般,從這個老總的牀上,送到另一個老總的牀上,她不諳此道,怎可如此安穩的過上夢寐以求的高人一等的生活。
當然,老男人有多骯髒,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些年邁的退化的身體在她的身上,襯得她尤其年輕,皮膚透亮,更能滿足他們的狩獵之心。
今晚,也不例外。
她是奉王萬林之命,促成與傅成光的合作。
萬林集團,正是他們這次面料供應商的幕後老闆。傅紹騫走後,這些事情一直都是傅成光在負責,如今,傅紹騫回來了,傅成光想借着王萬林的手將他趕出董事會,而王林王又想借着傅成光,繼續做那些坑人的買賣,所以這兩人,一拍即合。
本來這也是隻是一場無可厚非的商業合作罷了,張曉曼坐起來駕輕就熟,她也以爲自己穩操勝券,可沒想到,傅成光竟然是這樣的,出乎她的意料----
當她的雙手被他的皮帶倒扣着綁在頭頂上,動彈不得的,只能看他對自己施以各種暴行的時候,張曉曼的心,沉到了谷底。
事後,傅成光慢條斯理的穿好衣服,臉上有些潮紅,不知是醉酒後還是剛纔弄的,但看得出,他並沒有完全的喝醉,醉意已經褪去不少。
張曉曼卻還是那樣,被綁在牀上。
她驚恐的看着傅成光緩緩走到桌前,從電腦桌的下方,找出了一個電子攝像頭,又環顧四周,儘管暗處還藏着好幾個,他也沒有尋找的意思,只揚了揚手中的那份:“張秘書,有句話叫聰明反被聰明誤,我這個人,最不喜歡被人算計,回去告訴王總,既然想跟我合作,最好就不要耍花槍,要不然,你怎麼死的你會比我更清楚。”
張曉曼望着離開的傅成光,不寒而慄。原來這個男人,並不像他們調查的那般軟弱無用,他是用僞裝欺騙了所有人的眼睛嗎?
他的心思,簡直深沉的可怕。
無數的記者和攝像機包圍了傅氏大樓,從早到晚。
地下停車場也不例外。
一個穿着阿瑪尼黑色西裝的男人,低垂着頭,被八名黑衣保鏢簇擁着,殺出一條血路,揚長着上了地下停車場的賓利歐陸。
無數的記者開始開車追蹤。
鬧騰了一天的傅氏大樓,終於沉寂下來。
陳墨在辦公室內,往下底下逐漸散去的人羣,長出一口氣:“還好傅子慕跟你的身形差不多,要不然的話,還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
儘管白天剛剛遭受了攻擊,可是此時的傅紹騫,已經重新貴氣逼人,白襯衫黑色西裝褲,襯的他站在窗前的身影,挺拔頎長。
老太太的身影憂心忡忡的進入辦公室內,眉頭深鎖:“紹騫,你沒事吧,外面大羣人總算走了,我都等了快一天了。”
“嗯,小奶奶,沒事,你先回去吧。”
老太太一簾憂慮:“現在這個情況,你要我怎麼回去。”
“沒事,我會處理好的,不用擔心。”
“要不讓成光出面吧,他現在是總裁,你只是總經理而已。”
傅紹騫莞爾,老太太這短護的,他心口一熱:“我有數,您放心。”
“我怎麼能放心呢,哎,我已經找了律師了,我手上的股份也轉給你,加上你爺爺的,你會有控股權的。”
“不需要。”傅紹騫一口回絕了老太太的提議,“我沒打算在這裡長呆。”
“傅氏遲早要交給你的啊。”老太太還想繼續遊說,可見傅紹騫那沈銳冷沉的面容,止住了話題,“對了,你跟末晚,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跟你說的那樣,你先回去吧,我也要走了。”
傅紹騫把老太太送到了樓下,自己驅車回了龍湖春江。
唐末晚自從看了那個新聞後,就一直心神不寧的,坐在沙發上苦等,聽到開門聲,她幾乎是第一時間站起來:“你回來了。”
簡單的襯衫勾勒着他人高腿長的身軀,從頭到腳,看不出一絲狼狽的跡象,唐末晚鬆了口氣,不動聲色:“回來了。”
他點頭:“怎麼這麼晚了還不睡?”
“你不回來,睡不着。吃飯了嗎?”
“還沒。”果然,唐末晚道,“你等一下,我去廚房幫你把飯菜熱一下。”
唐末晚看他慢條斯理的吃飯,不擔心那是假的:“真的不要緊嗎?爲什麼召開了那個發佈會評論數據而且形象品牌形象反而有幾句下滑之勢呢。
“這個是暫時的,你以後就會明白了。”
瞧他淡然自若的樣子,唐末晚那顆提心吊膽了一天的心,總算往回落了肚子裡,但當時瞧着他被那些不明真相的人攻擊,現在還是滿滿的心疼:“真不要緊?”
他笑着,把臉湊了過去:“嗯,你親一下的話或許會更好。”
“……”看樣子,倒是她沒擔心了,“對了,老太太打電話來,叫我們一起吃飯。”
“你想去嗎?”
“還行,不去家裡,在外面。”
“嗯,那去吧。”他答。
“好吧。”
第二天,唐末晚開始去新診所上班。
傅紹騫送她過來的,因爲順路。
第一人坐一件大辦公室的感覺,還真是爽。
新診所位於a城市中心,黃金地段,而且位置距離傅紹騫的公司還不遠。雖然不如臨風診所幾幢大樓那麼氣派,可是名字一打出去,也是相當氣派。
診所內已經安排了醫生上班,唐末晚的名片,陸立風也準備好了,很響亮的頭銜:臨風診所分院負責人,唐末晚。
名片還是燙金的,下方應有一串電話號碼。
辦公室的門牌上,掛着唐院長的頭銜。
這張名片下班後到了傅紹騫手裡,他回了一聲輕呵,唐末晚心情好,笑着問:“你的名片呢,咱兩是不是交換下?”
“……我沒有這麼高級的玩意兒。”
“啊----”唐末晚的嗓音裡有小小的遺憾。
傅總貴人事忙,難得關心了一下她的工作情況:“怎麼樣,還習慣嗎?”
“還可以,剛開始,人不是很多,都是一些小問題,我沒出手哦。”
“嗯。”
“你呢,今天怎麼樣。”唐末晚已經不去關注新聞了,因爲傅紹騫不讓,而此時的車內收音機里正好插播一條關於傅氏的最近消息,傅紹騫氣定神閒的換了臺,唐末晚雖然憂心,但,沒有多問,他們回家接了傅縉言,動身去飯店。
雖然這個敏感時期,傅紹騫一直被記者盯梢,是不應該這麼大搖大擺的出入公開場合的,結果一路上都很安靜,倒沒有意外發生。
老太太選的地方也是白金會員制的,沒有會員卡是進不來的,相對安全。
只是沒想到,彭媛和唐鎮遠也來了。
老太太還是一門心思的想在雙方家長見個面上面,唐末晚知道她是好意,雖然心裡不快,但還是懂事的沒有擺臉色,對唐鎮遠也打了招呼,至於彭媛,她選擇了漠視。他休尤技。
“末晚,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吧。”老太太先自行請罪。
“不會,小奶奶費心了。”唐末晚的安慰讓老太太放下了心。
不過唐末晚還是覺得如坐鍼氈:“我去上個洗手間。”
結果唐末晚剛出包廂門,就遇到了一道溫和恭謙的身影。
“晚晚----”韓之敬開口喚她。
唐末晚的眉頭深深皺起:“你怎麼在這裡?算了,不用說了,我不想看到你,你走吧。”
老太太聽到動靜,起身走了出來,看到韓之敬,也很詫異:“這位是?”
唐末晚不知如何解釋,這時候,對面包廂的門忽然打開了,一道窈窕的身影站在門口,場面忽然極靜。
“小叔,你怎麼在這裡?”站在包間門口的,正是約了人談事情的韓夏朵。
當然,她也看到了唐末晚和老太太。
對於老太太,她一直用老太婆來形容,而且當年傅家的態度,她一直記在心上,此刻,卻因爲看到傅紹騫坐在包間內,難得露出了一絲笑容,乖巧的叫了聲:“小奶奶,真是巧啊。”
“真是不敢當,”老太太抖了抖胳膊,“韓小姐還是叫我老太婆聽了比較順耳。”
“……”韓夏朵冷笑,又問韓之敬,“小叔,你這是來找我的嗎?”
“不是。”韓之敬答,“我是來找末晚的。”
老太太對韓家人的印象可算是糟糕透了,尤其是知道韓家人當年換了唐末晚的懷孕報告單子,又把傅紹騫強行扣住那兩年,沒想跟傅站發脾氣,現在看到韓夏朵,新仇舊恨涌上來,實在是有些咬牙切齒,所以一點兒沒好臉色,“你找我們末晚有什麼事嗎?我們末晚還要跟紹騫商量婚禮細節呢,實在沒空理會不相關的人啊。”
唐末晚默默的被老太太拉住了手,這時候韓之敬卻不顧彭媛的眼色,着急的向老太太解釋:“不,老夫人,你誤會了,我真是來找末晚的,但我也沒有惡意,末晚,末晚她是我的女兒----”
老太太活了這大半輩子,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歷過,可是此刻,竟也被堵得啞口無言,好半天,才怔怔反應過來:“所以說,末晚她其實是,韓家的女兒?跟韓夏朵還是堂姐妹?”
被這個消息震驚的,還有一人,韓夏朵,臉色變了又變,最終還是沒維持住:“怎麼可能!小叔,你開玩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