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
傅梓遙和陸雲深是生日宴會上最受歡迎的單身男女,當然得益於老太太的極力撮合,害的傅縉言這個男主角的光環都黯然失色。傅子慕自然也是,受了冷落。
不過面對前來的搭訕的女子,陸雲深都一一謝絕了。本來也是不善言辭的人,唯獨跟宋玉多聊了兩句,告別後就到一邊安靜的吃東西了。
倒是傅梓遙,還被那王俊男纏着,聊着。
唐末晚端了杯果汁靠近:“學長。”
陸雲深點點頭,幫她找了個椅子讓她坐。
唐末晚呵呵笑:“學長,你怎麼能一直那麼貼心呢。”
“舉手之勞而已。”陸雲深回答的很隨意。
唐末晚哦了一聲,眼神順着陸雲深撇去,看到的正好是傅梓遙微微有些疲倦的臉色,唐末晚搓了搓陸雲深的胳膊:“學長,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啊,你跟梓遙……相過親對不對。”
陸雲深倒是坦誠,沒隱瞞,再度頷首。
唐末晚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那你感覺如何,我聽說陸伯父最近在逼婚?”
陸雲深不置可否,清雋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表情:“是有這麼回事。”
唐末晚問道:“那你怎麼考慮的?”
她饒了那麼大一個圈子,陸雲深是何其精明之人,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末晚,你想說什麼?”
唐末晚抓了抓頭,不好意思一笑:“沒什麼啊,我覺得梓遙其實人不錯的,你覺得呢。”
那邊的王俊男邀請傅梓遙喝酒,傅梓遙其實已經有些不悅了,按說王俊男這人長得不錯,說話風趣也幽默,可傅梓遙就是喜歡不起來,也許是她本身個性話就不多,他說的話題又實在無法引起她的共鳴的,他又三番四次請她喝酒,傅梓遙內心已經很抗拒了,但是酒杯送到了面前,不喝又很不給面子。
騎虎難下之時,王俊男手上的酒杯忽然被人拿走了,傅梓遙驚詫的望着那隻拿走酒杯的骨節修長的手,愣了愣,再擡頭時,陸雲深已經仰脖將杯中酒液一飲而盡,然後雲淡風輕把酒杯還給王俊男。
王俊男錯愕的看着突然殺出來的陸雲深,陸雲深身子修長,儒雅斯文,只淺淺一笑,卻襯得身邊的王俊男黯然失色。不過王俊男也不是省油的燈,微微一笑:“陸總,久仰大名。”
陸雲深卻報以清淺一點頭:“我找傅小姐有點事情,失陪一下。”
隨後陸雲深便拉起傅梓遙的手,朝客廳外走去,如此簡單又直白的不給人留面子的搶人方式,看的唐末晚忍俊不禁,笑的脣角彎彎。
傅紹騫走到她身邊,看唐末晚剛纔與陸雲深相談甚歡,傅總的臉色一直不太好。
“怎麼了。”看傅紹騫板着臉,唐末晚關心道,“身體不舒服。”
“沒有。”
“哦,那是不是餓了,要不要吃點東西?”唐末晚捻起一塊糕點遞到他嘴邊,傅紹騫看了一眼,張嘴,唐末晚只好把糕點放入了他嘴裡,他張嘴,一把咬住,還含住了她的手指,她呀了一聲,他則趁機吮吸了兩下,頓時鬧的她滿臉通紅:“流氓啊。”
“剛纔跟陸雲深聊什麼呢。”把人手指鬆開後,傅紹騫還是關心比較這個話題的。
唐末晚望着他線條分明的五官,莞爾:“你又小氣了是不是?”
瞧她勾着嘴角笑的驕傲自滿的模樣,傅紹騫呵了一聲,唐末晚順勢勾住他精壯的小臂:“沒關係啊,你承認我也不會笑話你。”
“沒有。”傅總的臉皮薄,說的理直氣壯。
“哦。”唐末晚瞪時鬆開他的手,“那我去看看學長和傅子慕啊。”
“回來!”她前腳剛跨出去,後腳就被人捉了回來,傅紹騫一把摟住她越顯圓潤的腰線,強行將她調轉了方向:“你累了,先上去休息一會兒吧。”
唐末晚有些莫名其妙的,就被傅紹騫強行帶上了樓,她嘟噥着嘴:“我明明不累啊。”
“不,你累了,肚子裡的寶寶也累了。”
唐末晚差點沒笑出聲,他不說還好,一說,確實是有點兒累了,是要午睡時間了:“可是我們這樣走了,沒關係嗎?”
“沒關係。”傅紹騫回答的很淡然,“老太太會安排好的。”
“哦。”
樓下熱鬧異常,但是關上門,臥室裡卻是安靜異常,聽不到一點外面的動靜。
唐末晚脫了外套,鑽入被子裡,傅紹騫隨後也脫了衣服,唐末晚有些驚訝:“你也睡嗎?”
“我睡不行?”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睡吧。”
唐末晚只是莫名的,有些臉紅,當他的身體貼上來時,也有微微的燥熱。
傅紹騫很本分的背後摟住了她的腰身,像兩個孩子般擁抱在一起,唐末晚閉上眼睛,很快就有了睡意。
但是更快的,就驚醒過來。
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卻比以往一次都讓她來的難受,背後的某個硬物,實在太影響她入眠了。
她翻轉了個身,也有些於心不忍。
溫暖的氣息在兩人的脖頸處流連,自從出事到現在,過去將近一個半月的時間,他卻沒有提過任何的要求,讓唐末晚心裡不是不感動的。
“喂,”她伸出手指,在他的乾淨深邃的臉上戳了戳,“睡着了?”
他嘟噥了一聲,像是睡了,又像是沒睡。
唐末晚乾脆繼續在他臉上倒騰着,本來有了睏意,現在卻真的毫無睡意了:“我不太想睡了。”
“嗯,那你想幹什麼。”男人順着她的話問。
她的臉更紅,湊過去,在他耳畔耳語:“我想……要。”
“不可能。”男人想也不想,一口就回絕了。
哎?唐末晚瞬間覺得面色更騷臊了,同時也覺得有些遭受打擊:“你沒挺清楚我說什麼是不是?”
“聽清了。”
“那你沒回答錯嗎?”
“沒有。”男人的回答依舊是那麼斬釘截鐵。
明明都硬成那樣了,竟然還說不可能?唐末晚有些鬱悶的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伸手,撩撥了幾下,他卻按住了她的手:“別鬧,不是想睡覺嗎?”
瞧他那樣子,唐末晚心裡突然非常難受,不是她愛胡思亂想,而是他的表現實在是讓人……
不想還好,一想,她就情緒低落的有些眼眶發紅,話也不說了,一股沉悶的氣氛很快在房間內蔓延開來,傅紹騫愣了愣,察覺到氣氛的異樣,睜開眼,正好看到女人擡起手背悄悄抹淚的場景,頓時愣在了原處,心口像是被塞了塊大石,鬱悶難受的不能自己:“這是幹什麼。”
“沒什麼。”唐末晚心頭受傷,真的沒法再睡下去,掀開被子準備下牀。
他一個用力,就將她雙手高舉過頭頂,壓在了牀上,當然,小心的避開了她的肚子,黑暗中,他的雙目依舊灼人,盯着牀上別開頭暗自垂淚的小女人,聲音暗啞低沉:“你哭什麼?”
“沒什麼。”她都拉下臉給他說那麼羞澀的要求了,結果他還拒絕她,但他身體又反應的那麼誠實,那麼,他到底是打算怎麼解決這難捱的生理需求呢。
傅紹騫盯着她眼角的淚,有些哭笑不得:“就因爲我拒絕了,所以你生氣了?”
她依舊彆着頭不說話,他的雙腿有力的抵着她:“你就那麼想要?”
“不要。”她賭氣。
“口是心非。”
“那又怎麼樣。”唐末晚是越想越傷心,孕婦的興致有時候上來了,不得到滿足是不會愉快的。
傅紹騫瞧着她那樣,緊繃的臉色忽然就柔和下來,似在權衡:“你覺得可以?”
“……我覺得不可以了。”她想把他推開,他卻依舊鉗制着她不讓她亂動。
可是突然間,唐末晚察覺到他滿頭細密的汗,僵硬的肢體便愣在了那裡,他趴在她的頸窩裡:“我不是不想,而是不敢,聽話點。”
“……”唐末晚頓時面色火燒火燎起來,“可是你真的不難受嗎?”
“還好。”傅總的意志力,向來是驚人的。
唐末晚其實也是不敢造次的,但,心裡就是有某種壓制不住的隱秘渴望,想要滿足他的衝動。
“那我幫你好不好?”
她將傅紹騫推倒在牀上,自己鑽入了被子裡——
——————
樓下,游泳池畔。
遠離了客廳,又是冬日,游泳池這邊是不會有人過來的。
傅梓遙停住了腳步,陸雲深側轉身體,她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淡淡道了謝。
因爲酒喝的急的緣故,陸雲深白皙的面龐上竟然浮現一絲紅暈,看着就讓人聯想起脣紅齒白這個字眼。
傅梓遙望着他的樣子,微微蹙眉:“不會喝酒還逞什麼強,誰讓你喝的啊。”
陸雲深定定望着她:“你不是不想喝嗎?”
“……我不想喝也沒讓你給我喝啊。”傅梓遙覺得他的眼神明明波瀾不驚,可眼底深處的某些東西,讓她壓力倍增,一時間竟然無法開口,唯有匆忙道謝,轉身欲走。
但剛一走,纖細的手腕就被陸雲深扣住了,他手心的溫度直接穿過沒有阻礙的肌膚,直接傳了過來,如菸蒂般,有些灼熱,那邊人來人往,她怕人注意到,所以有些着急的開口:“陸雲深,你幹什麼,放手!”
陸雲深一直給人波瀾不興的斯文印象,饒是傅梓遙,也沒想到他的手勁竟然這般大,任憑她掙扎了許久,也沒將他掙開,一時有些惱火:“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以爲我表現的夠明顯了。”
“什麼?”傅梓遙的心頭驀地一跳,他的話,帶着太強的暗示性,但她不敢去想這背後的深意,更加不敢去揣摩他的心意,“先放手。”
“那你先聽我把話說完。”他的表情很認真,傅梓遙壓抑着心頭着跳動,想逃,但逃不了,只能愣愣站在原地,聽他說,“你覺得我怎麼樣?”
她呆滯,許久,回答:“我怎麼知道,而且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之前是跟你沒有關係,不過從現在起,或許就跟你有關了。”
傅梓遙感覺自己的身體微微在顫抖,但沒法逃避,只能繼續聽他說:“關於你上次問我的問題,我想我已經有答案了。”
“什麼?”上次的問題究竟是哪個問題傅梓遙已經沒什麼印象了,一時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維。
陸雲深倒是笑的溫和:“就是關於能不能叫唐末晚小嬸嬸這個問題,我想,這不是問題。”
腦子轟的一聲,傅梓遙從來不是笨人,到現在怎麼還可能聽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不過很快的,她還是甩開了他的手:“那是你自己的一廂情願,就算你答應了,我也沒說我喜歡你啊,你接受有什麼用啊。”
她擋住了他的去路,無論她走哪個方向,他都把路堵死了,似乎還想從她的嘴裡聽到其他不同的答案。
傅梓遙有些惱了,便伸手用力一推,他們正好站在泳池邊上,陸雲深一不小心,就踩在了旁邊的一處小小的水窪上,腳下一滑,整個人便不受控制的往旁邊倒去,旁邊就是冰冷刺骨的泳池。
傅梓遙見狀,嚇了一跳,急忙伸手想拉住他,但周圍沒有任何的攀附物,她拉住了陸雲深的手,卻無法阻止他繼續下墜的姿勢。她的手包被她胡亂丟在地上。
噗通一聲,兩人雙雙落水。
池水當真是冰冷刺骨,凍的人牙齒打顫。
兩人雖然穿的不是臃腫,可衣服浸了水,還是很沉的,而且游泳池這邊與主屋相去甚遠,竟然沒有人發現他們落水了。
陸雲深水性不錯,傅梓遙其實也不差,但悲劇的是,今天是她每月被姨媽寵幸的好日子,原本身體就不怎麼舒服,所以才執意不喝那酒,現在更是覺得手腳麻木而遲鈍,在水裡根本施展不開。
幸好陸雲深一把摟住她的腰,帶着她朝岸邊游去。
上岸後,她已經凍的脣色發白,臉色發青,身體不停顫抖,甚至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蜷縮着牙齒,任由牙齒上下打顫。
陸雲深也好不到哪裡去,身上似乎還冒着白白的寒氣。
旁邊就是停車場,主屋又隔得遠,陸雲深略一沉思,便打橫將傅梓遙抱了起來。
她鐵青着臉:“你幹……幹什麼。”
“去車上,我車上有毛巾,先擦一擦,那邊太遠了,而且人太多。”
確實,停車場比主屋近很多。
可車鑰匙隨陸雲深一起入了水,已經失效了,根本不能用。
傅梓遙打了個哆嗦,拿出自己手包內的車鑰匙:“去我車上吧。”
她車是一輛紅色的奧迪a7,是她從傅子慕車庫裡開出來的,流線型的車身,與靚麗的顏色,倒是十分襯她。
陸雲深將她放在副駕駛位上,拿了她的車鑰匙,到駕駛位發動車子,把暖氣開到了最大。
身體還是十分難受和冰冷,傅梓遙其實更害怕的是,有些東西已經薄弱的不堪一擋。
車內沒有毛巾,陸雲深脫了西裝外套,兩人都十分狼狽。
陸雲深說:“我把車開主屋去吧。”
“不,不要,你送我回去吧。”傅梓遙肚子很疼,面色越發蒼白,這個樣子,她是不想讓人看到的。
陸雲深只猶豫了一瞬,便啓動了車子,幸而她住的地方距離這裡並不遠。
停車的時候,傅梓遙堅持着下車,然而回頭看了一眼,看到副駕駛位置上那刺目的一片血紅時,她原本近乎蒼白的臉上,不自然的又升騰起一片紅暈。
陸雲深自然也看見了。
這也是傅梓遙再不願意回去主屋的原因,怎麼能讓人看到這樣的尷尬和狼狽呢。
她按着肚子,已經顧不上陸雲深的表情,轉身去按電梯。
每走一步,都感覺腿肚子在哆嗦。
可是陸雲深竟然又上來,一把將她打橫抱起:“我送你上樓。”
“我可以自己走。”傅梓遙倔強的堅持着。
陸雲深也不生氣,只是定定的望着她,開口:“你到底在害怕什麼,就算是我送你上去,又能說明什麼呢,難道接受別人的好意有那麼難?”
一時間,傅梓遙啞口無言。而李雲山已經彎腰抱起了她,進了電梯,詢問:“幾樓?”
“二十。”
她沒有再掙扎,任由他抱着。
她不是不想接受他的好意,接受也不難,她只是害怕,害怕接受了習慣了之後,所有的好意還是會離她去,如傅紹騫一般,最終還是要留她一個人,那麼,她寧可一開始就不要的。
至少沒有希望就沒有失望。
她阻止了陸雲深將她放到沙發上,開門後便落了地,瞧他還被凍的不成樣子,急忙進房間去翻找衣服,但找來找去,也沒有找到一件可以讓陸雲深穿的衣服,只好匆匆拿了自己的白色浴袍出來:“就這個吧,你將就下趕緊去客房那洗手間洗一下吧,我去洗澡了!”
她跑進了臥室,飛快的脫掉了身上的衣服,一頭扎進了淋浴內,溫熱的水衝擊在她已經凍麻木的身體上,好不容易,才慢慢有了知覺,她的顫抖,才舒緩一些。
她洗了好久,才換好衣服出門來。
雖然浴袍她穿的很寬鬆,但明顯,穿在陸雲深身上,顯得有些過於擁擠,樣子有些滑稽。
他在廚房裡倒騰,她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他轉過身來,面色溫潤如玉,他對她說:“你洗好了,我煮了點薑湯,你先喝了吧。”
她的表情看起來很複雜,但還是把薑湯喝了,要驅寒,喝完沒多久,身體果然火辣辣的熱了起來,她點頭:“我去給你外面買些衣服吧,你這樣是走不了的。”
陸雲深卻說:“不用,你去我宿舍吧,我衣服那裡有,門鑰匙在門墊底下,麻煩你跑一趟。”
“沒事,應該的。”她點頭,“那我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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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晚倦極,最後還是累的睡了過去,傅紹騫亦然,只是剛剛迷迷糊糊的時候,手邊的手機卻響了,幸而唐末晚睡得沉,並未受影響,他眯着眼睛看了眼上面的來電顯示,瞬間睡意全無,坐直了身體。
“傅總,有消息了!”
傅紹騫聞言神情一震:“找到了?”
“是的,”對方說,“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傅紹騫蹙眉:“直接說結果!”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對方似乎還跟傅紹騫槓上了,一直套用成語俗語,差點沒把傅紹騫惹毛:“你還想不想要錢了。”
“好好,傅總,我開個玩笑而已嘛,就是太激動了啊。”
傅紹騫失去了耐心:“再廢話一句試試。”
那邊的人只好舉手求饒:“你做夢也想不到吧,你朋友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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