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傍您
有點缺氧。
扶着他的肩膀慢慢捯氣。
手下驟然用力,“你最好不要把我對你的好心救助當作理所當然。”
“您忘記了麼?”牽起我的手,輕吻,漆黑的雙眸深不見底。“我是您的。所以,是給個我痛快的了斷,還在讓我在病痛的折磨下等死,只在您的一念之間。我的身體,我的性命,都交給您。”
我身邊的男人究竟有幾個是利慾薰心的。
被人推到臺前,不論甘不甘願,總是要硬着頭皮唱完這齣戲的。
如果萌生倦意,想半途離場呢?
觀衆答應麼。幕後答應麼。
他們,與其說想要隻手遮天,不如說奮力拼搏只爲能有資本全身而退。
撫上他的臉。
他打算傍我。這個男人,純淨期待的表情,不忍拒絕。
既然阻止不了,乾脆縱容好了。
抿抿嘴脣。“女六條宮怎麼和你說要對付我的?”
“她說,‘廣之,我不想再見到那個賤人。你會幫我的,對吧?’”
“在牀上說的?”我大笑,“真沒想到,這位內親王活了這麼大年紀,居然不知道‘絕對不能相信男人在牀上說的話’這條真理。”
貂蟬忽而嚴肅,“我沒有回答。”
“然後你就全力伺候,直至把她送上極樂了吧。”
他臉上血色盡失,拉着我的手猛的用力。
貂蟬,別以爲幾句話就可以在我這裡討到便宜。
把你丟回痛苦的深淵也只要我動動嘴脣。
“那我今天也好好伺候您。”眼神陰鬱,一對柳葉眉擰成大大的蝴蝶結,嘴角還偏生帶着一抹譏誚。
貂蟬不是個喜怒外露的男人。
就算被人氣得一縷輕煙直衝雲霄,也自會強壓怒火,決不當場發作。
且貂蟬和翡翠脾性相近。
一貫優雅瀟灑。在與多個貴族女j□j往中,依然遊刃有餘。有道是,片片不沾身,處處可留情。
可在我身上失態的次數實在多了點。
他一言不發脫自己的衣服。
衣衫半褪,羅帶輕分。露出胸前一大片皮膚。
他胸懷當真“坦蕩”。
注意到他嶙峋的鎖骨和胸前密密麻麻的傷痕。
瞬間,j□j煙消雲散。
他沒有意識到我的異常。開始解我的衣服。直至見到我裡面的白襯衣。
他從沒見過,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服飾。
二十四顆釦子的白襯衣。當時,亞妖孽同學解釦子解到他幾乎神經衰弱的白襯衣。
他手頓在半空。
我握住他的手,“夠了。我不用你伺候。”順勢推倒他。
他不反抗。慢慢舒展身體。彷彿在說,我任君擺佈。
很多人都太容易被與生俱來的慾望所左右。要控制別人,首先要學會控制自己,無論何時何地,都要保持頭腦的清醒。
這個道理貂蟬懂。所以他安靜的躺在地板上,雙眼失神,直面天花板。
摩挲起他胸前的傷痕——和昭君類似,那是用簪子創造的人體藝術傑作。
而且這麼猙獰的疤痕,恐怕是下了其他的佐料。
“這是內親王的手筆?”我問。
男人在牀上喜歡直奔主題。老爺子即使再變態也不會用女人的髮簪蘸上毒藥在貂蟬或者昭君的身上寫寫畫畫。
不回答。等於默認。
“你前妻有這個愛好麼?一邊享受你給她帶來的歡悅,一邊讓你鮮血沁滿胸膛?”
這場景,想想都有點冷。
“我說過我沒碰過她。”貂蟬把頭別過去,“有藥,不會覺得疼。”
原來如此。那昭君胸前的記號又是誰的傑作。他的前妻麼?最有可能。
他一動不動。生生貂蟬被我刺激成了昭君。想想怎麼振奮他。
“貂蟬。”我輕輕撫上我的小腹,“真不巧。我這裡有了點別的東西。”
他蹭的坐起來。兩隻眼睛直勾勾,“您什麼意思?”
“我說我肚子裡的這點東西和你的那東西有着相當直接的關係。”
“怎麼會?難道……”貂蟬的驚恐。難得一見。
“那次在X館。”
猛地抓住我的肩,像拎西瓜似輕鬆的把我摁進他懷裡。
“我這不是做夢吧。”
“你就是在做夢。”
貂蟬臉色極青。
好久的沉默。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麼。您在報復我,因爲剛纔我說了不該說的話。”
“你最清楚我憎恨別人的威脅。還說什麼不要把你丟回去。”
我知道每個男人都有底線。
昭君的底線是,不可以說他髒。
貂蟬的底線,不可對說你不在乎他,尤其是他鐵了心傍上來的時候。
“即使是我,也有真心。抱歉,我唐突您了。”
男人亂撒嬌,惹人厭煩。
找出請柬,給他。
“配合我的節奏,你忘了麼?”
他勉強點頭。
“其實和你生個孩子也不錯。一定是美人。”
對一個男人說,“我想懷你的孩子”意味着什麼。
——他追過來,緊緊攥住我的手,杏眼裡閃爍着光芒。
這場景,彷彿踏着水晶鞋的女王拯救了她的辛德瑞拉先生。
回宮。寢殿。乾脆擺個譜,傳北條佳子小姑娘跑來見我。
她剛出現在門口,我攥着茶杯輕描淡寫,“成了。”
她栽倒在我面前,“來世結草銜環也報答不起娘娘的……”
趕忙打斷她,“這套話,是你們北條家的家訓不成?”
“誒?”
“面上的話免了吧。我是愛你這直爽的性子。可不爲你所謂的報答。”
捏上她的小手,“長夜漫漫,你來陪我說說話,可願意?”
“娘娘……”
“叫姐姐。”
“姐姐。”
“跟我說說你哥哥的事吧。”
“姐姐今天就去看兄長了吧。聽說他的傷還是您親手給治好的。”
“你放心。他今天就活蹦亂跳。”
“姐姐……”
女人沒有不愛八卦的。何況她又是除了翡翠的親妹妹——堇大美女之外,難得和我超級對盤的女人。
把她說的內容精簡一下。
我們偶然提到這個時代男女交往溝通的主要手段——書信。
像昭君,貂蟬這樣面孔身材地位權勢家世氣質舉止全都絕世的男人,本來就是所有單身的、結婚的女人追捧迷戀的對象。
不過這二位都是大忙人工作狂,每天重複着出門——上車——進門三步驟。
真能一賭真顏的機會很少,更多的是各種各樣的傳聞,未加驗證。
自從我那次扯着他倆陪我逛街,他們的風采卓絕算是被廣大女性同胞在各色竹簾後眼見爲實,完整確認。
之後,竊以爲,全京城的女人對此二人必是如珠穆朗瑪峰般的仰視與崇敬。
但事實上,貂蟬收到的情書數量銳減——女人們希望破滅,因爲怨恨他又有新歡。
昭君收到的情書數量激增——女人們看到了希望,因爲一向認爲他只愛同類後廷花。
可見,事實往往出人意料。
正在熱火朝天討論之際,亞妖孽同學輕移蓮步,一臉恬然,悄無聲息立至我面前。
佳子美眉一側頭,上下打量他一番,扯住我的袖子道,“姐姐,原來他也是你的情人。”
JQ擺在人家面前了,能否認麼。
“嗯,”美眉點頭,“姐姐這樣的美人情人成羣也是正理。”
——小妹妹,我們百合了吧。
“她已是我妻。”亞妖孽同學聲音冰冷,滿是不快。
“姐姐,這種男人你不用理……就算是,你也可以改嫁的。”還說得一副理所當然。
亞妖孽當時就震驚了。
他若不是多年受西方貴族教育,極爲隱忍,早已經衝上來海扁這小姑娘。
北條家的孩子除了妖孽的面容,嘴巴的惡毒也可以說是天下無敵。
當機立斷,趕走小姑娘,免得亞妖孽同學爆發,否則下節就得改成名偵探XX。
他怫然不悅。坐在一邊,沉默喝茶水。
撲過去,歡快的轉述那天上午佳子美眉和她姦夫在御花園的對話。
結果當然是某人茶杯翻倒,笑得幾近失態。
再接再厲,壓倒他,“那麼,你也做點男人該做的事吧。”
此人立時一臉YD。“聽你剛剛那麼說,我就有點這麼想了。”
“恐怕不是‘有點’吧。”
餘下的,不足爲外人道也。
躺在牀上喘氣。
妖孽同學卻有如洗盡風塵的小倌一般,滿懷期待,表情舒展,摸摸我的小腹。
垂頭,笑得花枝亂顫。
——這世界真的太瘋狂了。
插入書籤
作者有話要說:在開新坑和填舊坑之間糾結。
我碼字碼得很辛苦。
你們不能讓我流血又流淚~~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