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怎麼形容那晚我見到的東西,那是一團令人作嘔的肉塊,它能喚起你心中最深處的厭惡感,讓你唯避之而不及。
我記不清那晚的具體細節了,我只記得在恐懼下我用盡全力消滅了它。甚至不惜動用了獵魔人的復仇之火,直到最後一點肉塊被燃燒殆盡後才背起書包匆匆離去。
回到家後我把衣服扔進了洗衣機,仔仔細細地洗了一個澡,生怕身上沾到一點那個東西。雖然我已經十分確定它被我消滅了,但是心裡就是覺得不舒服。等一切都做完後也到了深夜,我一頭栽在牀上,昏睡過去。
......
第二天上午,我坐在教室裡看着講臺上滔滔不絕的老師,心裡卻在想着昨晚的事情。經過一夜的睡眠我已經鎮靜了下來,於是開始重新思考昨晚見到的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
剛開始的小女孩,毫無疑問是一個純淨的靈魂體,這個我可以感知出來。但是後來她的靈魂卻突然轉化成肉體,可能用肉塊來形容更恰當一些。
我不禁想到了光柱戰爭時的極度軍,極度軍也是充滿粘液的肉體生物,但那是由死靈附着在肉體上,由死靈來支配肉體的一種產物,與昨晚由靈魂直接轉化爲肉體的小女孩有本質上的不同。
說簡單點,極度軍類似於鬼上身,靈魂與肉體的界限分明,二者皆存在。但昨晚的肉塊卻是由靈魂直接轉化成了肉體。肉體中夾雜着靈魂,靈魂中夾雜着肉體,是一種既不是肉體也不是靈魂,模棱兩可的存在。而且我之所以感到恐懼是我總覺得與肉塊相處時間長的話自己也會變成它的一部分,一想到也要變成那種醜陋的樣子,我就不寒而慄起來。
‘那到底是什麼’我百思不得其解,也許陰間的其他代行會知道一些,但光柱戰爭已經結束,除非我死了,否則根本無法聯繫上陰間。
“唉”我嘆了口氣準備去廁所,在走廊突然見到一個女生,‘子睿’一個熟悉的名字突然出現在大腦中,而隨着這個名字的出現,另一個名字也緊隨着出現在大腦中‘許晶晶’。
是的,有些東西你以爲自己忘了,其實你根本沒有忘,它會永遠保存在你的記憶中。
......
那年中考結束,我很輕鬆地考到了松花江中學。通知書下來沒幾天,一個朋友的同學加了我的QQ,說是也要來松花江上學,提前認識一下,以後有個照應,這個女生的名字叫陳敬媛。
那個時候比較流行認哥哥和妹妹,所以沒聊兩天她就成了我的妹妹。後來在她的介紹下我認識了她的鄰居,我的初戀,許晶晶。
許是個開朗的女孩。雙眼皮,身材嬌小,留着學生時代的齊劉海,是那種標準的小清新類型。
處在青春期的我在朋友的遊說下迫切地想嘗試下戀愛的滋味,而她正是我喜歡的類型。
那年智能機剛剛出現,手機QQ正火,大家都喜歡聊QQ,我和她經常能聊上一天,也不知道當時哪來的那麼多話。雖然一直在聊天,但情商低的我始終沒有讓我們的關係更進一步,後來還是在我哥的幫助下才成功把她追到了手。
年少的戀愛青澀又美好,她比我小兩歲,充滿着十四歲女孩的嬌羞。我出門時會把屏保換成她的照片,短信進行了加密處理,二人也很有默契地換上了情頭和名字,彼此間偷偷地品嚐着愛情的禁果。
第一次約會是在中東,沒談過戀愛的我傻乎乎的和往常一樣選擇了公交車。結果路上堵車,我遲到了,趕到電影院時她已經買好電影票等我很久了。我連忙道歉,她沒說什麼和我一起走進了電影院。
我清楚地記得電影的名字叫做《恐怖旅館》。和其他的國產恐怖片一樣,電影很無聊,我只能耐着性子看下去。無意間,我瞥見她的右手搭着扶手上,腦子短路的我猛地冒出了一句傻氣十足的話:
“我可以牽你的手嗎?”
她一愣,點了點頭。我的心好像小鹿亂撞,慢慢抓住了她的手。霎那間,掌心處傳來一陣溫暖,就像一塊軟玉一樣,女孩子的手是那麼細膩,軟軟的,皮膚滑滑的,讓你捨不得放開。就這樣,一直到電影散場,我都一直抓着她的手,甚至連姿勢都沒有換一下......
那是我的第一次約會,也是高中三年的唯一一次約會。我只記得陳敬媛後來告訴我她對我那天的印象不是很好,當時我還有些那麼納悶,現在反而理解了,誰和小孩子約會不難受?
再然後,開學了,軍訓期間不能玩手機,我倆的聯繫也就沒那麼頻繁了。有一天她突然對我說,她談戀愛的事被父母發現了,必須要和我分手。
我腦袋嗡一下子,想着能不能想辦法讓她在父母那裡瞞過去,但陳敬媛卻告訴我她之所以想分手是因爲前男友來找他。惱羞成怒的我立馬找許晶晶理論,許晶晶卻哭着說陳誣陷她,這兩個朝夕相處的鄰居很快也吵了起來,最終鬧得了絕交的結果,而我也因爲這件事和許晶晶徹底分了手,結束了這段戀情。
這是當年發生的事,我的初戀。現在想想其實誰也不怪,要怪就怪我自己。首先我沒有相信我的另一半,身爲男朋友,理應相信自己的女朋友,而我卻相信了別人。再者,那年的我乳臭未乾卻還想要撩妹,思想沒成熟到那種程度卻總想着超前的事情,即便她真的背叛了我也可以理解,試想一下,如果你和你的對象在一次時只會感到尷尬的話你還會和他在一起嗎?
那段時間我確實鬱悶了很久,而且這種事還沒法和家裡人說,在一個月的自我消化後,我迫切地想找一個女生來填補我心中的空缺,然後我面前的這個人就出現了,子睿。
“一會你看QQ,我想和你說點事。”
和記憶中的一樣,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子睿說出了同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