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論上來說,一個人其實是沒有必要要身體的,只要他的思想可以自由的翱翔,離開身體的桎梏,應該是一種非常美好的進步。
在遙遠的西方有一個時代叫做古希臘時代,那個時代出現了非常多偉大的人物。
其中有一個叫做柏拉圖的人他在追求人與人之間的精神愛情,追求心靈溝通,排斥****,只要理性的精神上的純潔愛情。
美不堪言!“
趙婉輕蔑的瞅瞅鐵心源道:“如果你的手不是拉着我的腰帶的話,你說的這些話,以及那位古希臘賢者說的話可能是有道理的。”
鐵心源鬆開趙婉的腰帶笑道:“沒法子,越是喜歡一個人,就越是想要完全佔有她。”
趙婉對鐵心源這些不要臉的話早就沒有什麼感覺了,輕嘆一聲將下巴支在手上瞅着外面的景色道:“在宮裡的時候,人人都說外面好,如今出來了,親眼看見了,外面也就是這樣罷了。
人人都說我大宋富足,這一路走來,沒有一個地方能和東京相媲美。”
鐵心源吧嗒一下嘴巴道:“東京城,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座,沒有第二座。
論到繁華,這世上沒有一座城池可以與之媲美,即便是遙遠的羅馬城在東京城面前也相形見絀。”
“黑衣大食人的巴格達城呢?我聽說他們的哈里在巴格達廣建清真寺、宗教學校、圖書館、天文臺、客棧、驛館、市場、浴室及無數條道路和下水道。
黑衣大食人說那裡是天賜之地,也不知道和東京比起來孰優孰劣?”
鐵心源笑道:“最多一個京兆府的規模而已。”
“羅馬城呢?那座由七座山丘組成的城池呢?我看過無數的遊吟詩人寫下的詩篇,都在讚美那座城池,聽說,那裡纔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城池。”
鐵心源有些驚訝趙婉的學識,不過還是笑道:“羅馬帝國已經覆滅很久了,他們的繼承者西羅馬帝國也已經覆滅六百多年了。
至於東羅馬帝國,也就是拜占庭帝國,他們還在頑強的生存着,不過,他們的都城叫做伊斯坦布爾。
在唐以前,羅馬確實是世界上最大的一座城市,他的人口足足有百萬之多,只比現在的東京城的人口少一點,只可惜,西羅馬帝國崩潰之後,那裡就再也沒有英雄誕生,諾大的羅馬帝國分裂成無數的小公國,他們征戰不休,誰也奈何不了誰,看樣子,這樣的征戰還要繼續幾百年。”
趙婉在鐵心源的臉上親吻了一下繼續笑道:“我夫君真的是博學多才,遙遠的西方世界生的事情您也知道。
不過啊,您以爲這一次喀喇汗和回鶻國的這場大站,誰會贏?”
鐵心源笑道:“原本他們是勢均力敵的,現在恐怕是喀喇汗佔優。”
“什麼原因導致回鶻王會失敗?”
鐵心源笑嘻嘻的指指自己道:“因爲你夫君啊,回鶻王想要拉長喀喇汗軍隊的補給線,就允許戰爭在他的國土上蔓延,結果,他堅壁清野的工作沒有做好,沒有好好地保護自己的子民,然後啊,他的子民都翻越了白雪皚皚的天山,來到我們哈密定居了。
離開東京之前,我接到李巧傳來的消息說,進入哈密的回鶻人人數已經過了八十萬。
等我們回去,哈密國的子民至少會突破百萬人。”
趙婉皺眉道:“非我族類……”
鐵心源搖搖頭道:“這句話不能說,至少現在不能說,如果回鶻人來的少,我們自然是要這樣說,也必須這樣做,當回鶻人成爲這個國家人口的主體的時候,我們就只能說民族大融合的話。
而不能將這些回鶻人認爲是奴隸,低人一等。
等我們完成民族大融合之後,哈密國也就沒有異族了,全是哈密清香族。”
“他們的長老和族長們可不會同意你的什麼民族大融合。”
“小婉,這世界上的族羣之爭,只會出現在那些宗教人士和讀書人,以及掌權者的中間。
對於底層的百姓來說,什麼族羣並不重要,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遠沒有一碗飯,一塊布料有用。”
趙婉怪異的看看鐵心源,猶豫一下道:“這麼說,那些掌權者,宗教人士,以及讀書人沒有什麼機會進入我們哈密,是嗎?”
鐵心源尷尬的笑道:“我是一個馬賊……”
趙婉捧着鐵心源的臉,將自己的臉貼上來嘿嘿笑道:“你是馬賊,我就是馬賊婆,沒什麼不好說出口的。
幾十萬回鶻人進了哈密國,這需要數目龐大的物資供應,才能把他們留下來。
劫富濟貧這時候就非常的有必要,搶劫那些富人,用他們的財富來養活那些底層的回鶻人,這個策略沒有什麼錯誤,您莫要忘記了,我是大宋的公主,這種層面的策略,我是能夠理解的。”
鐵心源沒想到趙婉會這樣快的就進入了自己的角色,還以爲這個文弱的令人心疼的女人,需要經過一番殘酷的掙扎之後才能轉變過來。
看起來,是自己多慮了。
趙婉看着鐵心源笑道:“自從你遠走西域之後,我每一天都沒有白白的浪費。
我在努力的學各種語言,看所有能找到的關於西域的書,聽所有能聽到的西域故事,我甚至偷偷學會了騎馬,也跟着侍衛學會了一點武技。
如果你回不來了,我就打算帶着水珠兒去西域找你……,你是因爲我才被派去西域的……“
鐵心源嘆了口氣將趙婉擁在懷裡輕聲道:“去西域是我的命,不是因爲你,婉兒,你是……”
“啊!”趙婉大叫了起來。
鐵心源惡狠狠地看着棗紅馬那張難看的臉,踢了一腳之後,這傢伙依舊把大腦袋探進馬車,沒打算出去。
平靜下來的趙婉,有些畏懼的瞅着棗紅馬滿是傷痕的腦袋,躲在鐵心源的身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鐵心源沒有再用腳踢棗紅馬,而是從馬車的儲物格子裡取出一袋酒,在一個銀碗裡面倒了一些,就放在棗紅馬的嘴邊。
棗紅馬滋溜一聲,就把銀碗裡的酒喝光了,愉快的打了一個響鼻,就把腦袋從馬車裡抽出去,繼續跟着馬車向前行走。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馬王?”
“準確的說這是野馬羣裡的二大王,它們的大王是一匹雪青色的野馬,比它更有智慧,也更有經驗。
棗紅馬是因爲面對大火的時候不敢跳進火場爲馬羣開路,害得野馬羣進退無路,因此,棗紅馬就受到了那匹雪青色野馬的懲罰,瞎了一隻眼睛,斷了一隻耳朵,頭骨都被雪青色的馬王給砸的裂開了,如果不是我精心照顧,棗紅馬早就死了。”
趙婉咯咯笑道:“你一定是從棗紅馬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纔想着救他一命的吧?”
鐵心源點點頭道:“有那麼一點意思,我平生第一場大醉就是和棗紅馬一起喝醉的,這傢伙酒量很好,現在每日裡無酒不歡。“
趙婉點頭道:“這麼說,棗紅馬現在就是你朋友嘍?”
“是的。”
“那好,我以後儘量親近一下這傢伙,雖然它長得很醜。”
說了一大堆的話,鐵心源現自己的****之心早就消退了,只想擁着趙婉,懶洋洋的走這永遠都走不完的古道。
在古代趕路是一件極度枯燥無味的事情。
道路顛簸難走,坐一天馬車全身的骨頭都能顛散,好在澤瑪她們在來東京的時候帶了四輛裝了彈簧的鋼輪馬車,否則,鐵心源在大宋硬邦邦的馬車裡一刻都待不住。
車隊路過西京洛陽的時候,沒有一刻停留,直接穿城而過,鐵心源的大部隊正在京兆府等着他,歸心似箭的鐵心源不容有半點的時間浪費在無聊的飲宴之中。
出了河中府,趙婉的飲食就慢慢的有了一些變化,青菜在不斷地減少,奶製品和肉類卻在不斷地增加。
鐵心源準備這一路上慢慢的調整趙婉的飲食,否則,到了哈密,她真的會接受不了的。
哈密清香城在西域人眼中已經是天堂一般的存在,但是對趙婉來說,那裡依舊簡陋的令人指。
都說有情飲水飽,鐵心源在哈密,趙婉就會跟去哈密,即便是再艱苦十倍,她也不在乎。
她不在乎,鐵心源不能不在乎,凡是中原嫁到西域去的公主,沒幾個活過三十歲的,包括彪悍的大唐公主。
不是她們不想繼續活下去,而是猛然改變的氣候和生活條件,再加上各種各樣的疾病,讓她們很難長壽。
牛奶這東西趙婉被鐵心源逼着喝了七八年,喝起來自然是沒有任何的問題,鐵心源只是沒想到趙婉對羊肉也非常的喜歡,尤其是烤羊肉,她一個人就能吃好多。
鐵心源期望趙婉的好胃口能一直延續到哈密,因此每天還是以麪食爲多。
孟元直在洛陽,幾乎將那裡的草藥席捲一空,還高價邀請洛陽的名醫去西域,卻沒有任何的迴應。
出門五里遠就要乘坐馬車的洛陽名醫們,在金錢面前保持了很高的尊嚴。
孟元直原本想直接搶走七八個名醫去哈密,被路過的鐵心源言辭拒絕了。
這個風氣不能開,一旦開了,就很難收束的住,大宋所有的東西哈密都缺少,可以交易,可以招募,唯獨不能搶劫,大宋對哈密來說太重要了,不能因爲一點小事就把宋人對哈密的好感破壞殆盡。
天色昏暗的時候,車隊終於走進了邙山,只要穿過秦嶺餘脈,就能進入關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