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花詭事
我說你不會也是個靈異偵探吧,怎麼對我的情況那麼瞭解?
豈料,這傢伙不聲不吭的,直接雙眼一閉,任由我如何推搡,他愣是合上眼睡了起來。
良久之後,我也後靠向了座椅,雖說我眼中盡是周圍旅客的身影,但是冥冥中似乎有一個人的眼睛在盯着我,搞得我渾身炸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不安的情緒導致的我氣喘吁吁的,我努力的審視着每一個可疑的乘客,男男女女,有老有少,在我的眼中,他們是那麼的平淡無奇,要說有一雙眼睛在看着我的話,那就是我心理在作祟了。
一百多裡的路程,按照大巴車的時速,一個多小時就能到達終點站,索性我也眯起了雙眼,先閉目養神也好。
不知過了過久,當我意識中感覺到車內嘈雜起來的時候,我知道,終點站九龍山肯定是到了。
我睜眼的剎那,一張我似曾相識的臉突然衝我貼了過來,就這麼在我面前晃動着,他嘴中還驚喜着喊我名字:鍾易,不認得我了,我是大軍啊。
或許是我剛纔睡着了,睜開惺忪的眼眸,第一眼就看到了這個自稱是大軍的傢伙,我腦海中對他有印象,只是完全記不清啥時候跟他有過交往了。
我說你是大軍啊,這麼巧,你也來九龍山度假呢?
“是啊,多年沒回來了,剛纔我就注意到你了,一直沒敢認,你自己來玩啊?”大軍一臉驚喜,似乎我倆曾經的感情很不錯的樣子。
我尷尬的一笑,我說和一個朋友來的,我伸手指了指靠窗做的鴨舌帽笑道。
我勒個去,鴨舌帽他人呢?!
“啥,你說那傢伙是你朋友,哦……這樣,恩,那我就先走了,對了,你在哪富貴呢,改天咱兄弟倆聚聚啊。”大軍聽到我朋友的事情,眼神語氣稍顯急促起來。
我說錦華市區三葉大道的那間‘花夢’花店就是我的,改天去我那玩。
大軍應了一聲,急忙跟我道別,說等他忙完,一定去我那坐坐,說着他就快速的走下了大巴車。
這一個小插曲,搞得我一愣一愣的,大軍這傢伙,是我哪年的同學啊,我對他似曾相似,卻是丁點印象都沒。
而且,他比較怪異的是,聽說我身旁的鴨舌帽是我朋友後,他突然就變了臉色,那是一種……膽怯,對,是膽怯的臉色。
話說,想起鴨舌帽,我就鬱悶了,剛纔我還是閉目養神的,怎麼一轉眼功夫,這傢伙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呢?
瞄了一眼窗外,九龍山牌坊處,那一抹黑色鴨舌帽的身影,剛好就在我的視線內。
我心說這傢伙的性格倒是古怪得很吶。
等着所有乘客下車後,我才起身站起,剛踏出大巴車,我的腦海中就蹦出了那個自稱是大軍那傢伙的身影來了。
大軍,難道是馬軍!
像,真的好像我的小學同學馬軍。
不對啊,大軍在我們升初中那年的暑假裡,分明是在大壩裡洗澡給淹死了啊!
臥槽!
霎時間,我渾身一片冰涼,難道說,我之前見到的大軍,是鬼!
可是,大軍如果是鬼的話,大白天的他瞎轉悠啥,而且看到一身輕裝的出現,像是來遊玩度假的啊。
最重要的是,他好像很怕鴨舌帽的樣子。
杵在原地好大一會,我才被鴨舌帽遞來的香菸變得清醒起來。
特麼的,這年頭,撞鬼的事,也這麼容易發生了麼!
想起我這幾天的經歷,先是遇到了我所鍾愛的女鬼藍馨,後又遇到車毀人亡的獨眼馬老七,包括兩個黃錦鴻,無頭女屍背後的紅花刺青,那個名叫柳璇的服務員,還有我好兄弟金鑫爲何從一名法醫轉變成了茅山術士,我感覺着這些稀奇古怪的出現,好似都在刻意的針對某一個人,那就是我!
這一切令世人不敢想象的事情,都特麼發生在了我身上,到底是幕後有人策劃,還是上天如此折磨我?
“走吧,去趟後山,看看第九塊墓碑。”鴨舌帽打開天窗說亮話,顧不得我多做思緒,他就揹負起雙手,率先走了出去。
鴨舌帽對什麼事情都比較瞭解,我現在已經習慣了,這個這傢伙的心中,對我所有的一切都已掌握,以至於我知道不知道的東西,他比我早有了可知的見解。
或許說,這就是他帶給我的神秘性。
一瞬的功夫,我思緒萬千,不管事情發生到什麼狀態,只要我心中那顆不忘初心的決定不被改變,那麼就足夠了。
而且我清晰的知道,自從我結識藍馨後,這些古怪的傢伙才突然出現在了我的視野,包括這些我暫時理不清的頭緒,也都是在我和藍馨結識後發生的,那麼我完全有理由去相信,這是一場針對我和藍馨的陰謀!
肯定是了!
藍馨每次跟我告別時,幾乎都在告誡我,讓我相信自己的判斷,不可輕易相信別人。那麼她口中的別人,當然也包括我的好兄弟金鑫。
只是,我實在不願接受,金鑫有什麼理由加害我,除非,除非那個第一次在墓道內幫我的人不是金鑫,而是另有其人!
因爲我親口跟金鑫證實過,他也跟我一再保證過,他是爲了那具無頭女屍纔來到九龍山的,而且那天清晨他攜帶無頭女屍走出墓道口時,我也在現場的。
難道說,那個在主導一切的黑手,是假裝金鑫的那個魂淡麼!
第九塊墓碑,那是我心中的一大一點,墓碑上的名字,有我和藍馨之外,竟然還有我爺爺鍾之耀的名字。
這個疑點,要麼我自己查明,要麼等我我爸媽尋到我爺爺時,當場驗證。
我知道,尋覓我爺爺的事情,我爸媽肯定是一路顛簸,至於最終能否找到,這一切都還要等待消息了,更何況,我爸媽的手機號都無法接通,他們到底去了哪個地方,做兒子的我也無從得知。
上次來九龍山時,我沒有過多的瀏覽風景,這一次和鴨舌帽同行,看着四處花開的九龍山景色,對於常年在喧囂的都市中生活的人來說,真的是一處度假勝地。
每一步的走近,我的鼻息中都能感覺到紅花美人蕉的香氣,我知道,從那個叫柳璇的服務員口中所說的是真的了,以往九龍山盛產紅花美人蕉,只從半年前的那次突然枯萎後,這裡有的只是此花的香水味,至於成活的紅花美人蕉,應該是見不着了。
一路攀爬,當我和鴨舌帽走到後山時,此處的半人高雜草沒了,換之而來的是,密密麻麻的松樹林。
看着泥土的痕跡,像是連夜栽植的模樣,看着多達好幾百棵的松樹,我心想奇了怪了,是誰能有這個能力,一夜之間栽植了那麼多松樹?
“我們還是來晚了一步。”鴨舌帽的腳步突然頓在了原地,語氣異常的沉重。
我說什麼意思,什麼叫來晚了一步?
他唏噓着轉過身,大拇指向後指了指。
我沿着他的手勢向後瞭望去,我的天啊!
這一幕着實讓我吃驚不已,前天晚上我和禿頂老黃來此的時候,分明有九塊殘缺不全的墓碑,可是現在放眼望去,遍地除了松樹林之外,竟然別無他物!
我說這不可能,一夜之間剷除雜草,栽植松樹還有可能,可是連夜把杵在地上的墓碑運走的話……這裡可是半山腰,除非直接推向了谷底,否則不可能被運走。
“你猜對了,所有的墓碑,正是被人爲的推向了谷底。”鴨舌帽呼出一口氣,又回頭瞄了一眼,隨後低語說道:“走吧,要想查清楚原因,跟我去趟谷底。”
對於他的話,我沒有完全認同,而是一鼓作氣的跑了過去,我倒要親眼看一看,墓碑去哪了。
然而,等待我的是,九塊墓碑杵立的位置,全被栽植上了松樹,除了稀稀疏疏的腳印可辨外,墓碑被翻滾下的痕跡根本就無從發現。
我不信邪的又向前走了幾步,趴在凸起的岩石我探頭向下望去,除了迷霧般的谷底,根本就看不到任何景象。
垂頭喪氣的返回到鴨舌帽身前,我說那就聽你的,向谷底走一遭好了。
我知道我的決定,是毫無頭緒的決定,當下我也只能被動着聽鴨舌帽的吩咐了。
因爲我也想知道,這九塊墓碑的最終下落。
沿着崎嶇嶙峋的山路向下走去,路途中幾乎看不到一位遊客,想了想這也符合常理,來九龍山度假的遊客,大多都在山前,後山基本上沒人的。
鴨舌帽在前,我緊跟在後,一片霧濛濛的景象終於把我倆掩蓋在了其中。
約莫過了二十多分鐘,鴨舌帽腳步一頓,然後便再次向下走去。
“大約有五十多米深,記得一定要注意腳下。”
聽着他聲音中透着謹慎,我也不得不小心起來,只是,放眼向下望去,我還真沒想到,九龍山後山處還有這麼深的谷底。
我一腳踏空,不知被啥東西磕絆了一下,恍然失神的我,只能靠着雙手扣住巖壁保持平衡。
然而,腳下的牽絆卻讓我一箇中心不穩,直接就趴在了地上。
臥槽!真特麼痛。
眼中的景象,我看得真切,幸好我是雙手伏地,否則我身邊這些枯萎的灌木叢,定然讓我變成活刺蝟。
我小心的一個後退,剛要翻身而起,鴨舌帽已經聞聲折返了回來。
“兄弟,剛纔提醒你,你怎麼就沒注意呢。快走,此地太過詭異。”鴨舌帽攙了我一把,我剛要跟他道謝時,特麼的我又看到了令我驚悚的一幕。
前方閃爍着白瑩瑩的光芒,好像是,一堆橫七豎八的腐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