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花詭事
我緊盯着鴨舌帽,我說你可別信口開河了,你說柳蕊是鬼也就罷了,怎麼還是個精神分裂的鬼呢?你有啥依據?
聽到我的質問,鴨舌帽露出了一抹苦笑,他問我,在九龍山發現那具無頭女屍的時候,是不是已經查出,已經身死十多年了?
我點頭說是,據法醫那邊的剖析,那具無頭女屍確定已經死了十一年了。
呃……!
說出這句話後,我也被自己的話驚出了一身冷汗。
那具無頭女屍,經我好兄弟金鑫剖析,死了十一年,身體至今未有腐爛不說,重要的是死去十一年了!
那麼之前柳蕊說,她今年十八歲,她跟她姐又是雙胞胎,這事該如何解釋?
越想越心悸,我心底確定沒底了,若是柳璇在十一年前就死了,那麼當時的柳璇,也不過是七歲女童的年紀?
可是,那具無頭女屍,分明就是成年人的屍體!
這又該怎麼理解?
難道真的如鴨舌帽所講,剛離去的柳蕊,不過是一個患有精神分裂症的女鬼而已?
想一想,或許還真有這種可能,可是,仔細一琢磨,此事又行不通。
不過,如果說柳蕊是鬼的話,那麼這一切就有的推敲了。
首先確定剛離去的柳蕊是鬼,那麼也就是說,有兩點值得推敲的地方:一,柳蕊和柳璇兩姐妹,在十一年前一起死後變成了鬼,所以我們看到的柳璇或者是柳蕊,都是她們死去時的年齡,十八歲的樣子;
二,鴨舌帽一口斷定,柳蕊是患有精神分裂症的女鬼,我是不以爲然,在我心中,之所以柳蕊至今還在尋找她姐姐柳璇,那麼在她的心中,她或許並不知道,她姐姐柳璇跟她一樣,也早就死了。
如果我推測是對的,那就能說明,柳蕊應該不是精神分裂,妹妹尋找姐姐,這也不過是人之常情,最簡單又最渴切的親情罷了。
想通了這一點,我不由笑看向了鴨舌帽,把我的推測告訴了他。
然而,並沒有我想的那樣,鴨舌帽不但沒有點頭,反而又幫我指出了另一個疑點。
“之前你們在九龍山墓道內,發現的那具無頭女屍,是誰一口指定,就是柳璇?”鴨舌帽凝聲問我。
我說是我哥們,這還能有假麼?
“單憑一具無頭女屍,就能辯出是柳璇,而且還是死去十一年的柳璇,這事你就不覺得有蹊蹺麼?”
鴨舌帽的話,似乎有些道理。
我猛然想起了金鑫,我那個又是法醫、又是茅山道士的兄弟金鑫,那傢伙到底採用的什麼手段,把一個死去十一年的無頭屍分辨出身份這事,現在一想,還真的有些不可思議。
難道說,是金鑫對我有了隱瞞?
是啊,金鑫那傢伙,爲何就一口判定,無頭女屍就是柳葉鎮居民?
“算了,時間不早了,早點睡吧,你我爭辯柳璇和柳蕊的事情,你就不覺得,一點意義都沒麼?”鴨舌帽起身站起,走進室內衛生間開始洗漱起來。
我深呼了口氣,倒頭躺在了牀上,是啊,我來柳葉山是尋找千年古墓和我爺爺的,一個身份神秘的柳璇,我爲啥要刨根問底?
去他個求的,洗洗睡,我的時間不多了,現在掐指一算,也就有十九天的時間了。
不對!
我一屁股坐了起來,之所以我對柳璇身份感到好奇,全是因爲在那具無頭女屍身上發現了一張照片,一張十七八歲模樣的藍馨的照片。
看來這事,是越發的詭異了。
翻來覆去睡不着,滿腦子都是我身邊的人和事,我似乎有種預感,如果這幾天我還是無法搞清一切事情的緣由,我真的會瘋掉,或許,我也變成一個精神分裂症的患者,也說不定。
索性我蒙上了被子,碾轉反則之下,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
睡夢中,我看到了一身花白的柳璇,她沒有穿一件衣服,就這麼與我近在咫尺的看着我。
我心中無疑是跳動不已的,當我冷靜下來,想要質問她是不是柳葉鎮居民柳璇的時候,突然我又意識到,她已經是個女鬼的存在了。
我知道她這是在蠱惑我,生怕被她追到,我撒丫的就開始跑了起來。
豈料,我剛跑出去,卻是聽到了藍馨聲音。
“鍾易,你的時間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不要爲了無謂的疑惑停滯不前了,翻過柳葉山,過了黃河,便是千年古墓的遺址,小心。”
藍馨的聲音消失,只覺得我嘴脣上一抹涼意襲來,緊接着便是我的舌尖一陣疼痛起來。
睡意朦朧中,我一個激靈就坐了起來。
感受着舌尖的疼痛,我下意識的觸手一摸,還有鮮血在滴落。
是藍馨,剛纔藍馨一定來過了!
我心中一暖,剛要呼喚藍馨爲啥不陪着我,然而,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腳步的踢踏聲,頓時就讓我屏住了聲息。
我沒有太大的驚慌,因爲我知道,門外的腳步聲,或許是其他房間的過客也說不定呢?
就在我嘆了口氣再次倒頭躺下時,特麼的我們的房門突然被人敲響了。
“噹噹……當……噹噹……”
似乎很有節奏,兩短一長的敲門聲,緊接着又響了起來。
想起我還身處在這個神秘的陰陽商鋪中,我心底就是一陣恐懼,我心裡就是一緊,最不想發生的事,終究還是出現了,難怪之前祥叔和柳蕊口口聲聲的告誡我們,晚上儘量別出門,尤其是零點以後。
我翻看手機看了些時間,恰好我左手中血色手鐲,千面血玉閃爍了起來。
不用說,剛好半夜十二點。
我心想,柳葉鎮本身就那麼邪乎,不正常也合乎常理,我忙抓緊了被子,看向了另一張牀上的鴨舌帽。
奈何,除了門外還有一絲亮光外,室內早就黑漆馬虎的了,鴨舌帽有沒有被驚醒,我是一點也看不出來。
我小聲嘀咕着鴨舌帽,哪怕是我丟了個枕頭砸過去,那傢伙竟然跟死豬似得,紋絲不動。
“噹噹……當……噹噹……”
敲門聲再次響起,依舊是兩短一長的節奏。
我再也忍受不住了,悄悄着走下牀,坐在了鴨舌帽的牀邊,使勁推了他一把,我說先醒醒,門外有些不對勁。
然而,令我驚慌的是,我的手一把推空了。
我不信邪的又上前推搡了下,除了一條毛毯外,牀鋪上空空如也,沒有,特麼的鴨舌帽不見了!
門外敲門聲一直未停,我的小心臟也跟着提了起來,我心說這是做的啥孽啊,我鍾易到底招惹到誰了!
是福不是禍,我藉着手機屏的亮光,順手摸起了一個空酒瓶,光着腳丫我就走向了門口。
我心底暗罵着,特麼的到底是誰,大半夜的敲門,這也太忒折磨人了吧!
躡手躡腳的貼近房門,我決定給門外人來一個暴戾。
左手拉着門扶手,我閃身就拽開了房門。
“鴨舌帽,你這傢伙啥時候出去的!”開門我剛想一酒瓶子砸下去的,看到是身着短袖的鴨舌帽後,我當時就來了脾氣。
“進屋聊,外面真特麼不是人待的地。”鴨舌帽推開我,閃身就走了進來。
我還在氣頭上,索性猛的把門關上了,我剛要質問鴨舌帽時,突然感覺有些不對頭,怎麼有一股紅花美人蕉的香水味!
看着鴨舌帽站在黑影裡,我後退了一步,我說鴨舌帽,剛纔去哪了?
黑暗中,我只看到了一雙滴溜溜的眼睛。
好熟悉,但,好像不是鴨舌帽的眼神!
我說你特麼到底是不是鴨舌帽?啥時候也喜歡上紅花美人蕉的香水了!
“一個人好孤單,能陪我說說話麼?”
女人,是女人的聲音。
我聽出來了,好像是柳蕊。
不對啊,我看到的明明是鴨舌帽,怎麼一瞬間就變成柳蕊的聲音了。
這時燭光亮了起來,我看得真切,人影時鴨舌帽無疑,只是,聲音卻變成了柳蕊的聲音。
不好,難不成,鴨舌帽被鬼附身了?
“我知道你是好人,能不能跟我說說,我姐姐是怎麼死的麼?”柳蕊的語氣有些落寞,我難言的嚥了口吐沫,我說妹子,大半夜的,算了,明天哥哥陪你聊好了。
聽到我直接拒絕了她,柳蕊哀聲一嘆,我看到她的身影輕飄飄的,就這麼從我身邊飄走了。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鬼附身的樣子,我是一動沒敢動,看道鴨舌帽搖搖欲墜的模樣,我一個大跨步扶住了他。
與此同時,我心有不忍的對柳蕊呼喊道:“放心吧柳蕊,你姐姐的事情,我如今也是一頭漿糊,相信我,我會幫你查清楚的。”
我不知道已經消失的柳蕊,能不能聽到我的呼喚,但是作爲一個男人,答應下來的事,我就要履行。
其實,我剛纔那句話,也是存有私心的,畢竟,藍馨那張十七八歲模樣的照片,既然能從無頭女屍的身上翻出來,那麼這事我就一併梳理下去。
鴨舌帽似乎昏睡了過去,拖着他回到了牀鋪,這一夜,我耳邊全都是一片竊竊私語,朦朦朧朧間,天色已經大亮。
鴨舌帽率先把我推醒,他問我他昨晚是怎麼回來的?
我衝他鄙視了一眼,我說你還好意思說,不知啥時候溜出去的,回來時都被鬼附身了你知道麼?
“臥槽!我被柳璇附身了?”鴨舌帽的樣子,好似狠得牙癢癢。
我說鴨舌帽,你特麼是不是犯渾了,關柳璇啥事,明明是柳蕊。
“不可能!昨晚半夜有人敲門,你睡的呼嚕朝天,我就去開門了,明明是身穿黑衣蕾絲的柳璇把我引出去的,就算我被鬼附身了,那也得是柳璇,怎麼可能是柳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