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沈安諾吃到了靳韶琛派人送來的流質食物。
她吃得出來,是出自李媽之手,而他,並沒有出現,估計今天她說的那句話,起了作用。
餐盒是女護工提過來的,她並不清楚別墅來的是誰。
鄭唯一跟姜雪都已經離開了,姜雪明天要出遠門,鄭唯一說明天再過來陪她,沈安諾真有些敬謝不敏,鄭唯一這個聒噪的,吵得她腦仁疼,而且姜雪不在,她更加肆無忌憚了。
沒有手機,還真有些無聊,女護工給她開了電視,她吃完後,心不在焉地按着遙控板上的頻道。
不知怎的,沒一個能入眼的,右眼的眼皮卻沒由來開始跳個不停,讓她匪夷所思。
最後,她乾脆關了電視,又躺了下來,闔眼小憩。
明明今天應付了那兩隻損友一天,她應該筋疲力盡纔對,可她卻並沒有一點睡意。
她腦海裡逐漸浮現了唸白的身影,這個點,想必他已經吃完晚餐回房了。
今天她放了他鴿子,不知道小傢伙是否很生氣。
記得上次她住院,小傢伙還跑來看自己了,這回遲遲沒有出現,一定是生氣了吧。
罪魁禍首是他爸,她見不慣他爸,卻對小傢伙生不出半分的反感。
手機不在身側,明天還是讓人把她的手機送過來吧,沒有手機在身邊,真不方便。
如果手機在手的話,也能給唸白發條道歉的短消息,免得他想入非非。
經過昨晚的事,想必靳韶琛不會再碰她了。
如果,能夠讓他動了離婚的念頭,那就更好了,不枉她受這麼大的罪。
唯一讓她不捨的是對小傢伙有些不捨,可如果再跟小傢伙相處下去,她怕會更加捨不得離開了。
有得必有失,天下無不散之宴席,魚跟熊掌不可兼得。
白山別墅靳韶琛的書房。
夜色越來越深,唸白還杳無音信,昨晚一夜未睡,今晚他有些扛不住了,託着下頷的手慢慢滑落,趴在書桌上睡了過去。
管家輕輕敲了兩下門,都沒能驚醒他,管家推門進來,見他就這樣睡着了。
他低不可見地嘆了口氣,然後又轉身去別的房間拿了一條毯子給他披上,不然醒來極有可能會着涼,就是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少爺可是他們的頂樑柱,在找到小少爺之前,頂樑柱絕對不能倒下。
夫人住院,小少爺又離家出走,一夜之間天翻地覆,管家臉上也疲態盡顯。
他離開的時候,還是輕手輕腳給管好了書房的門。
靳韶琛睡了兩個小時,便驚醒了過來,他做了個噩夢,夢到唸白被害。
夢境跟現實的相反的,他告訴自己,又忍不住站了起來。
據各處醫院的眼線彙報,並沒有一個長得跟唸白相似的小男孩在醫院出現。
女護工也聲稱,並沒有個四歲大的孩子出現在她們病房門口。
唸白,到底去了哪裡呢?
靳韶琛站了起來,他臉色愈發的陰沉,難道難道他被有心之人給抓走關押了起來?
否則,以他對沈安諾心心念唸的程度,不可能連一家醫院都沒出現。
還是難道他失算了?唸白並沒想要去醫院。
靳韶琛的腦子有些亂,這會也有些舉棋不定了,開始懷疑起自己一貫引以自傲的判斷力了。
他起身,又去了唸白的房間,坐在他的牀上,可還是沒有給他提供半點的靈感。
天色慢慢亮了起來,凌晨下過了一場雨,一大早太陽出現了,雨後的空氣分外清新。
靳韶琛下樓的時候,還穿着昨天身上在醫院換上的這套衣服,有些皺巴巴的了,但他並沒有去理會。
唸白一覺睡醒,整個人精力充沛,吃了蔣哲遠精心準備的早餐。
昨天,他讓蔣哲遠開車送他去了帝都醫院,可車子快到醫院門口,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平日裡接送他上下學的劉師傅。
劉師傅改了裝束,可他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便改變主意,不肯下車了,他讓蔣哲遠去住院部打探了下,問昨天有沒個姓“沈”的女病人住進來。
住院部說沒有,蔣哲遠回來告訴了他,一時間,唸白也不好判別媽媽到底在不在,住院部聲稱沒有,也有可能是他那位無所不能的爸爸私底下動了手腳。
劉師傅的拳腳功夫如何,唸白是心知肚明的,否則爸爸也不放心把劉師傅留給他。
劉師傅的存在,有可能是媽媽真的在,也有可能是爸爸請君入甕的手段。
唸白改變了主意,又跟着蔣哲遠回了住處。
蔣哲遠深得他心,沒有問過他爲何改變主意之類的,江御的嘀咕,唸白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飯後沒多久,唸白坐在花園裡明面上在看江御打拳,實則卻在想着心事。
他覺得不能坐以待斃,還是要主動出擊。帝都醫院有爸爸的眼線,別家醫院他也要去探下風險。
當然,不可能運氣都跟昨天那麼好,一眼就認出爸爸安排的人,劉師傅畢竟是個意外。
等蔣哲遠從書房下來後,唸白又纏着他送自己出門。
蔣哲遠倒是好耐xing,任由一個ru臭未乾的小破孩折騰,江御看得是嘴角直抽,甚至生出淡淡的幾分豔羨來,蔣三對自己的態度,可比這個小破孩差多了。
這個小破孩姓“沈”,八成投了蔣三的眼。
江御今天決定不當電燈泡了,約了夜夢去打網球了,順便還能打探下沈安諾的現狀,這樣無形中還能拿捏下越來越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的蔣三。
唸白去了一趟帝都第二醫院,並沒有發現熟人,蔣哲遠還是幫他去問了一趟,得到的還是讓唸白失望的答案。
回去的路上,唸白又讓蔣哲遠去了一趟帝都醫院,車子在不遠處一處視野不錯的地方停了下來,劉師傅還在。
此時,差不多是中午了。
蔣哲遠眼神一凜,他似乎看到了個熟人,那個女人,分明是沈安諾的死黨----鄭唯一。
她步伐輕快,不像是個生病的,手上還提着個花籃,更像是探病的。
他記得鄭唯一是土生土長的陽城人,在帝都並沒有什麼親戚,她來探病,探的是誰?
要不是顧及唸白,蔣哲遠絕對是立刻跟上去一探究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