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攻擊,無異於隔靴搔癢,黑衣大漢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
唸白恨自己年紀太小。
他眼睜睜地看着大漢把自己輕輕鬆鬆抱走,在途經客廳的時候,他看到了倒地不起的江御,這個平日裡討人厭的蔣叔叔一動也不動地躺在那裡,也不知道情況怎樣了。
有沒有被打死了?
唸白這下嚇得臉色都有些慘白慘白的了,他哪怕再聰慧,也僅僅是個四歲大的孩子,一貫被靳韶琛保護得滴水不漏,從來沒有經歷過這麼駭人的場面。
蔣叔叔呢?
江御都沒有逃脫,想必蔣叔叔也慘遭毒手,只是不知道身在何方。
唸白想不通這羣魁梧壯漢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無論他怎麼問,這幫人都嘴風極緊,對自己的話置若罔聞。
唸白先入爲主認定了這幫兇神惡煞的傢伙是壞人
既然是壞人,他腦補了不少血腥的畫面,畫面太殘忍,他越想越膽戰心驚。
靳家白山別墅。
蔣哲遠登門造訪的時候,管家說少爺剛出門不久。
也就是說,靳韶琛並不在家。
既然不在家,那他也不好停留,於是他留下名號。
他回到車上,有些不解,父親不可能會騙他的,父親明明說靳韶琛在家,怎麼又不在了呢?
他沒想通,又隨即想到可能是事出緊急也有可能。
畢竟,靳韶琛身爲靳氏最高的掌舵者,在靳家的地位也是無人可以撼動,哪怕是他的父親。
爺爺一直很敬佩靳家去世的老太爺,覺得他這人有深謀遠慮,直接越過兒子將家業交到寄予厚望的大孫子手中,而大孫子也就是靳韶琛雷厲風行的行事手段、精準無誤的投資眼光,接手靳氏短短數年,卻將靳氏推上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爺爺也是想要模仿靳老爺子的作風,想直接將蔣家交到自己的手中的,想要讓蔣家一效靳氏的往昔風采。
可惜,他註定要讓爺爺失望了。
蔣哲遠驅車回去的路上,跟一輛加長的房車擦肩而過,他是往下開,而那輛車則是往上開。
他並沒有引以爲意。
Wωω¤тt kдn¤CΟ 他並不知道這輛加長的房車裡,唸白也在。
唸白被那個壯漢抱得緊緊的,根本出不了什麼幺蛾子。
唸白不知道這羣人要帶自己去哪裡,他的眼睛並沒有被遮住,嘴巴也並沒有被塞住。
但車子的隔音效果太好,任由他喊得筋疲力盡,也傳不到一點聲音到外頭。
最後,他不得已放棄了,還是保存點體力爲上策。
唸白目不轉睛地盯着車窗外面,想要記住這幫人到底要帶他去哪裡。
很快,他便意識到這條路太熟悉了,他上下學的時候每天經過的,這是通往山頂別墅的路。
咦!
唸白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這不是自家別墅嗎?
他眼睜睜地看着這輛車駛入了自家別墅大門,唸白眼皮重重地一跳,恍然如悟。
兜了一圈,原來是自己人。
自己人嚇自己人,有意思嗎?
尼瑪。
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小屁股開始隱隱作痛了起來,爸爸
想到爸爸威嚴的面目,凌厲的氣勢,他有點想拔腿就跑的衝動。
可惜他整個人被壯漢給禁錮得無法動彈,只能任人宰割。
這種魚在砧板上的滋味,真的是太難受了。
爸爸爸爸到底怎麼發現自己的?
他在蔣叔叔家上的車,都沒下過車,記得別墅區的沒有監控的,他當時考慮到避免被人抓包,走的還是人跡罕至的小路。
到底哪裡出了漏洞?
還有,他還沒找到媽媽呢,就被拎回家了,爸爸一定不會讓自己再見媽。
彪悍的壯漢一點也不可怕,可怕的是爸爸。
“小少爺。”
“小少爺回來了。”
“小少爺。”
車子停了下來,唸白被抱下了車,然後便有一羣人蜂擁而至。
唸白看到了人羣中都是自己熟悉的面孔,李媽、王媽,管家,丁叔,劉叔
李媽看到他,老淚縱橫。
王媽泣不成聲。
管家如釋重負。
看到他安然無恙回來,一個個都是喜極而泣。
靳韶琛從樓梯口拾級而下,緩緩踱來,行至門口,冷聲道,“還捨得回來?”
唸白瞬間擡頭,忐忑不安地望了過去。
對上爸爸凌厲的眸光,唸白瞳孔劇烈收縮了起來,但他硬着頭皮跟他對視,並沒有畏懼退縮。慢慢地,他鎮定從容了下來。
小臉,也佈滿了堅定跟倔強之色。
他沒錯,憑什麼害怕爸爸?
他是爸爸的親生兒子,他就不信爸爸能對自己下死手。
他會離家出走,怪得了誰?是爸爸害的,是他不讓自己見媽媽。
還有,爸爸傷害了媽媽,爸爸纔是罪魁禍首,要不是爸爸,他就能開開心心跟媽媽一起共渡一個愉快的週末了。
今天都星期一了,這幫圍着自己的人中間,並沒有出現媽身影。
媽媽還沒回來,還在醫院,肯定病情十分嚴重。
“把他放下。”
他命令道,壯漢聽令,二話不說就把懷中的唸白放了下來。
雖然唸白被他強壯的雙臂禁錮着,但壯漢力道拿捏得恰到好處,不會傷害到小傢伙分毫。
唸白身輕如燕地跳了下,兩道小眉卻皺了起來,並沒有因爲自己重獲自由露出半分的欣喜。
“唸白,到我書房來。”
靳韶琛抿脣嚴厲地道。
“少爺,小少爺剛回來,肯定肚子餓了,您能不能讓他先把飯吃了,我已經做好了早餐了。”
李媽抹了一把眼淚,主動站出來爲念白求情,生怕少爺雷霆大怒,失了分寸。
要知道,小少爺失蹤這幾天,少爺的情緒一再隱忍,小少爺一回來,他不可能輕易罷休的。
李媽於心不忍,雖然小少爺看着並沒有瘦了,但看在她眼裡,小少爺離家的這幾天過得並不好,肯定是吃不好穿不暖,這不,身上還穿着睡衣呢,形象也亂糟糟的。
“李媽,他在外面瀟灑着呢,連cocake都吃到嘴裡,你覺得他能餓得到嗎?樂不思蜀連家都不想回了。”靳韶琛嘲弄地勾了勾脣,目光愈發的鋒銳。
掃得唸白膽戰心驚,cocake?爸爸怎麼知道?
難道就是他一時饞嘴,讓爸爸手下的人覺得不對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