唸白沉不住氣,把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靳韶琛墨黑的眸底似有一股鬱氣涌出。
他似笑非笑瞅着自家兒子,被爸爸這樣的眼神注視,唸白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這下,不消爸爸說,唸白也新心知肚明瞭。
還真是饞嘴惹的禍。
他怎麼就敵不過美食的誘惑呢?
明明找媽媽這事纔是最重要的,唸白心裡哀嚎不已,真想抽自己一大嘴巴。
“給我上來,”靳韶琛冷冷地道,慢條斯理地掃了一圈周圍,“今天誰給這臭小子求情也沒用,誰不怕死給他求情,那就跟他同罪。”
明明是最毫無波瀾的語句,卻讓本欲上前加入勸阻隊伍的人齊齊閉緊了嘴巴,嚇得噤若寒蟬。
衆人心想,小少爺是少爺的親生骨肉,頂多被少爺罵一頓或者揍兩下意思下,不會下死手的,也就熄下了心思。
唸白深呼吸調整情緒,慢悠悠地跟了上去,很快跟前面大步行走的靳韶琛無形拉大了距離。
後者突然停了下來,回頭看到他這麼輕慢漠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這個臭小子。
離家出走一回,不但沒學乖,氣焰反倒更是囂張了不少。
到了書房,兩人站定後,唸白身姿筆挺地站着,心底的底氣並沒有外露的這麼足,卻偏要逞強。
“把褲子給我脫了。”
靳韶琛驀然開口,俊美無儔的臉上陰雲密佈,一個幽沉的眼神掃了過來。
他的聲音低沉嚴厲,帶着可怕的壓迫。
唸白聞言,滿臉都是驚愕,他一度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可爸爸的眼神不像是在說笑,也就是說,爸爸是認真的。
“自己脫,還是要我動手?”
靳韶琛眼眸掠過一絲淡淡的陰影,語氣流露出些許的不耐煩了。
這樣的爸爸,讓唸白很陌生。
爸爸對他雖然嚴厲,但其實並沒有動手碰過他,並不是一個有暴力傾向的爸爸。
唸白委屈得要命,爸爸變了。
以前的爸爸,不是這樣的,而現在的爸爸,不但傷害了媽媽,連自己也不放過了。
“爸爸,你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
唸白有些心痛地盯着爸爸,一點也不喜歡現在的爸爸,還是喜歡原來的爸爸。
靳韶琛一怔,眉心皺了皺。
這個臭小子,爲了逃避責罰還真是無所不用,轉移話題,他想得太簡單了。
這次教訓,他一定要狠下心來,讓他記住,否則,今後將會更加的目中無人,無法無天了。
教訓他後,再帶他去見沈安諾。
“看來你真是皮癢了。”
靳韶琛吐出一口濁氣,脫掉了大衣跟外套,有條不紊地掛在了衣帽架上。
又不緊不慢地把襯衣的袖口捲了起來,挽到了肘關節處爲止,他緩緩朝着唸白走了過來,在他的面前站定。
無視唸白驚慌失措的神色,一把將他的衣領給輕鬆拎了起來,安在了書桌上。
他嫌棄書桌上的東西太多,大手一揮,不少文件以及重要資料掃落於地。
唸白這下掙扎了起來,可惜他跟靳韶琛之間的力量懸殊相差太大,無異於以卵擊石,掀不起半點風浪。
他的一隻手按在念白後背,另一隻手“嘶”的一下就將唸白的褲子給脫了下來。
室內明明開着暖氣,可唸白卻覺得臀部一陣涼意襲來,緊接着,靳韶琛修長的右手重重地落了下來。
他高高擡起,輕輕落下,其實只用了一成的氣力,可他這一成的氣力,對於一個四歲的孩子而言,還是吃痛。
唸白的皮膚嬌嫩,他還沒揍五下,小屁股就紅通通一片,十下的時候,還泛起了青紫之色。
靳韶琛眉頭蹙得更深,鬆了手。
唸白起先還掙扎的,當靳韶琛的手落下來後,他就認命了。
他緊緊地咬着脣,一動也不動地趴在那裡,滿臉都是犟意,也不求饒。
十下打完,他甚至覺得他屁股都快成了兩半了,火辣辣的疼。
他眼眶紅紅的,眼淚卻硬是一滴也不肯流。
啪啪啪的巴掌聲一停止,書房內一下變得十分的安靜,靜謐得仿若這個房間裡蟄伏着一頭巨獸,隨時都有可能從房間的某個角落裡衝出來一樣。
蔣哲遠回到別墅,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
他快步踏入客廳,一眼便看到了倒地不起的江御趴在絨毯上,露出半張側臉,他閉着眼睛,似乎睡着了似的。
蔣哲遠一個箭步衝了過去,在江御面前蹲了下來,伸手推了兩下,江御還是跟頭死豬一樣沒有任何的反應。
“江御?”
蔣哲遠皺眉,倏然想到什麼,撇下江御就火速往二樓衝了上去。
他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停,直奔二樓主臥室,大門是打開的,心下頓時拂過了一個不好的念頭。
果不其然,當他一進房,就看到了牀上空蕩蕩的,唸白不見了。
他四處查看了下,都沒有唸白,客廳裡是有打鬥的痕跡,但也很少,主臥室裡卻是沒有打鬥的痕跡。
也是,唸白肯定是不敵身強力壯的男人,江御還能施展幾下拳腳。
不用他再找,唸白肯定是被人給擄走了。
是誰?
蔣哲遠愣了愣,腦海裡第一個浮現的是錢五那孫子的豬頭臉。
唸白是錢五的兒子,除了錢五,誰會大費周章過來把他擄走?
真沒想到,錢五那孫子還有點腦子,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查到自己這裡來。
唸白到這裡後,進出有監控的地方都是沒有下過車的,錢五那孫子到底是怎麼找到破綻的?
難道是難道是被自己胖揍的那一次?
若真的是這樣,他還是太輕舉妄動了。
錢五既然把唸白擄走了,自己再從他手上把唸白奪回來,就有點難度了,這傢伙不會沒有任何的防備。
蔣哲遠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到了牀頭櫃上的小書包上,小傢伙連小書包都沒帶走,足見離開得匆忙,鞋子也來不及穿,地上那雙小小的鞋子肯定是無意間被踢到過,一隻在牀邊,另一隻離得卻有一米之遙。
蔣哲遠打開了唸白的書包,一疊紅豔豔的鈔票出現在了他的眼皮底下。
他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起來,初初一看,有五萬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