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辦公室。
高峰出去後,沈安諾就在一旁的沙發坐了下來。
靳韶琛站在總裁辦公室門前,推門的動作一滯,半天也沒落下去。
剛纔,他心急火燎地拋下會議趕回來,並沒有想過她爲何會上總裁辦公室來找他。
沈安諾這人,向來對自己避之不及。
這會,他慢慢想起來了,她過來找他,一定是先前他駁回名單上她名字的緣故。
能讓她連下班時間都沒有等到,便迫不及待衝上來尋仇,蔣哲遠在她心中的地位,也是自己遙不可及的。
他以爲收拾了個陸霆韜,蔣哲遠又遠在陽城,這兩人想要發生交集也難,沒想到冥冥之中,老天還是向着他們。
靳韶琛的眼神,一時間變得晦暗不明。
從高峰口中聽到的她在辦公室等自己的激動心情,也因此煙消雲散。
靳韶琛冷峻的臉色,顯得愈發的涼薄,一種怒意,瀰漫開來。
他沒有再猶豫,便用力推開了門,眼角的餘光無意間觸及手背上已經結痂的疤痕,很快又錯過了。
他一進門,便看到了沈安諾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上,聽到動靜,本能地擡起頭來。
她烏黑分明的雙眸,燃燒着兩簇火苗。
他嘲諷地勾了勾脣,不動聲色地徑自往辦公桌走去,慢條斯理地在大班椅上坐了下來。
靳韶琛翻動桌上的文件,佯裝認真看了起來,對沈安諾的存在視若無睹。
她急着去會情郎,憑什麼他還要好心幫她遞過牆梯,她當他是什麼,聖父?
沈安諾擰着眉頭,他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只想快點把事情解決掉,這還是上班時間,在設計部辦公室以外的地方逗留太久,影響很不好。
她沉不住氣,率先站了起來,走到了他的辦公桌前,直截了當地問,“我去陽城設計師交流大會的名單沒通過,是不是你背後搗的鬼?”
靳韶琛薄脣往下壓了壓,脣畔的譏誚更濃,倒是大方承認了,“是我搗的鬼,又如何?”
面對這種無賴無恥的行徑,沈安諾氣不打一處來,繃緊了那根神經,揚聲質問,“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我高興。”
他薄脣輕啓,頭一次覺得以權壓人用得是如此的酣暢淋漓。
她讓他不痛快了,憑什麼他要讓她痛快。
反正他怎麼做,都討不了她的歡喜,那他乾脆跟她對着幹,至少自己在被氣死之前還能拉一個墊背的。
沈安諾火冒三丈,這男人昨天還跟她表白來着,今天就翻臉不認人了,幸好她沒把他的表白當真,否則丟人現眼的就是她自己了。
這是喜歡一個人的表現嗎?
“你到底要如何才能改變主意?”
沈安諾好不容易壓下飆到嗓子眼的這升血,深吸了好幾口氣,緩緩吐出來後問。
她不能衝動,她要是衝動,還遂了他的願,讓他愈發有理由不讓自己去了,雖然他就是這麼打算的,但她還是想要做最後的努力,努力爭取一下。
誰叫他是靳氏最高的決策者,而自己只是卑微的設計部一小助理呢?
他決定的事情,沒人會懷疑對錯。
靳韶琛淡淡地睨了她一眼,“我爲什麼要改變主意?”
沈安諾覺得真要氣炸了,這人還能更不可理喻點嗎?
實在不能愉快地溝通下去了,沈安諾徑自往外走,他這模樣,就是她磨破了嘴皮也無濟於事,還是得另想法子。
她轉身,決定還是先回設計部想下對策。
見她轉身就走,靳韶琛又開始不痛快了。
他站了起來,邁開修長的步伐,盛氣凌人地擋在了她的面前。
這一舉動,讓沈安諾愣了幾秒。
他不改變主意,難道還變本加厲不讓她出門了?
靳韶琛眯着眼睛,目光凌厲,他居高臨下地問,“這麼快就打消念頭了?看來你對蔣哲遠的感情,也沒深到哪裡去。”
沈安諾莫名其妙,怎麼無緣無故扯上蔣哲遠了。
她轉動了兩下眸子,蔣哲遠在陽城,之前她還當着他的面接了蔣哲遠的來電,約定了週五見面,後來蔣哲遠說來不了,她才把地點改在了陽城的。
她一直以爲自己這一趟陽城之行沒有例外的,沒想到自己也要去不成了。
難道說
“蔣哲遠來不了帝都,是不是也是你背後搗的鬼?”
這個念頭在腦海裡浮現之後,沈安諾越想越覺得可能xing越大。
靳韶琛心裡發堵,涼涼的眼神投在了沈安諾濃密的睫毛上,真想一根根拔掉泄憤。
“你覺得呢?”
他似笑非笑地反問,答案呼之欲出。
沈安諾身體有些僵硬,此時此刻,她總算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就是那一通電話的緣故,靳韶琛就把她的陽城之行給取消了。
這難道又是唯一口中說的吃醋行爲?
沈安諾有些無語了,這個誤會真的好大,她跟蔣哲遠之前早就回不過去了。
有一種暴躁的感覺,油然而生。
“我去陽城的交流大會,並不是爲了去見蔣哲遠。”
沈安諾有些無力地解釋道,還是想去,否則她才懶得浪費口水跟個蠻不講理的人講道理。
“那你去,難道不會見蔣哲遠?”
靳韶琛若有所思地反問。
沈安諾一噎,詞窮。
靳韶琛眸光一沉。
沈安諾抿了抿脣,義正言辭申明,“我去見他,是爲了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誰知道?”
他輕笑,擺明了不信她。
“那你想怎樣?白教授幫我保管了多年,我非拿回來不可。”
她是要見蔣哲遠的,若是這回陽城不行,那就只能等下回帝都。
“我又沒讓你不把東西拿回來,”他頓了頓,話鋒一轉,“如果你非去不可,那就帶上我,證明你們之間的清白。我可不想自己被戴了綠帽子,還要旁人來告訴我。”
“我讓你一起去見蔣哲遠,你就不會阻止我去陽城參加交流大會了?”
沈安諾滿臉狐疑,兩人的重點很明顯不在同一水平線上,沈安諾耿耿於懷的是能否去陽城參加交流大會,靳韶琛計較的是她帶不帶他去見她的初戀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