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開着暖氣,高峰卻覺得面上涼颼颼的,靳總冷冽的眸光看得他心底發毛,他的臉,一下就白了。
哪怕靳總隻字未提,但潛臺詞呼之欲出。
高峰的失望倒是並不強烈,畢竟,他也覺得自己這是妄想,靳總心急火燎把自己召過來,就是想暗中瞞着夫人把事情給解決掉。
高峰走後,靳韶琛沒再耽誤時間,就下樓回房了。
他根本沒有想到自家老婆醒來在等着自己了,所以猝不及防間差點露出馬腳,幸好臨場反應迅速,才躲避了過去。
夜夢是隔天中午聯繫的沈安諾,此時,沈安諾正跟莫言從會場出來準備打車回酒店。
下午的交流大會是在兩點開始的,上午是在十一點半結束,中午這個時間段間隔挺長的。
車子還沒攔到,瑪麗大師碰到莫言,把莫言給叫走了。
莫言問她要不要一塊,沈安諾婉言謝絕了她的好意,瑪麗大師此次來陽城,除了參加交流大會,肯定是想跟莫言好好相處聯繫下感情,自己一個外人老是插足其中,一兩次還好,次數多了會討人嫌的。
這個時間段,真不好等車,因爲很多人都是同時從會場出來爭先恐後攔車。
沈安諾等了十來分鐘,都沒等到車,一輛騷包的酒紅色跑車喇叭嘟嘟嘟地響了好幾下,她都沒有注意到。
車窗降下來後,駕駛座上的女人摘掉偌大的一副黑色墨鏡,沈安諾才恍然如悟,這不是小夢麼?
陽城是她的出生地以及成長地,可跟白城帝都比起來,如今倒是成了她最陌生的地方。
她回來後,覺得路況跟城市面貌改變得太大,覺得很不適應。
“安諾姐,上車。”
夜夢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
沈安諾頂着衆人豔羨的目光,上了夜夢跑車的副駕駛座,這跑車是兩人坐的,也沒其它座位還能供她選擇。
夜夢發動引擎,流線型的帥氣豪車呼嘯而過。
“小夢,你去見過江御了?”
“沒啊,安諾姐,我先來見你,你是不是很感動?有沒有驚喜到?”
“沒有驚喜,只有驚嚇。”
夜夢聞言,翻了個白眼,“安諾姐,你別以爲你這麼說,我就不會敲詐你一頓了,想得美。”
“請你一頓沒問題,你都大老遠來了,我不會小氣到連一頓飯也不給你吃就把你趕回去,”沈安諾無可奈何地道,頓了頓,又道,“你來陽城,你家裡人知道嗎?”
“不知道啊,知道我還能出來嗎?我哥看江御可是十萬個不順眼,我哪敢告訴他,我爸媽那裡,更別提了,你來陽城後,我都被我mb着相了好幾場親了。我品味簡直令人髮指,說看男人不能光靠顏值,要看內涵。內涵是能看得出來的嗎?被她逼着相了幾場,我覺悟過來了,還是江御看着舒服,至少對着他那張臉我能親的下去嘴,咽得下去飯”
夜夢侃侃而談,不知不覺間羅列了江御一籮筐的優點出來,沈安諾有些遺憾江御沒在現場,若是在現場,估計會感動得淚流滿面,以身相許。
果然,人跟人之間,還是需要距離美,異地相離的距離感一出現,夜夢這個神經大條的女人都意識到了危機感了。
“小夢,我有沒說過我挺羨慕你的?”
“沒有,”夜夢滿頭霧水,茫然地瞅了沈安諾一眼,“安諾姐,我有什麼好羨慕的,你纔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沈安諾滿臉的黑線,她是個女人好嗎?就是能成狗熊也成不了英雄啊。
“琛哥這麼難搞的男人,都被你收入了後宮,你有多了不起,你難道不知道嗎?說你英雄都是謙虛了。”
“那你覺得說我是什麼?”沈安諾故作謙虛地求教。
夜夢:“”
一時間,夜夢還真詞窮了,比英雄更厲害的是什麼,是什麼,是什麼呢?
兩人去了城中一家很有名氣的私房菜館,被侍者領到餐桌前,還沒來得及坐下,夜夢眼尖,捅了捅沈安諾的胳膊,“安諾姐,我好像看到熟人了。”
沈安諾沒有擡頭,隨口問了一句,“誰啊?”
夜夢幾乎咬牙切齒地道,“江御。”
她快氣炸了,特意跑陽城來,沒想到江御這麼快就勾搭上了個女人,氣質出衆,一看就是名門淑媛。
女人挽着江御的手,兩人從門口款款進來,女人身材纖細,男人身姿挺拔,是一對極爲賞心悅目的璧人。
至少,在別人眼裡都是這麼覺得的。
夜夢甚至聽到她身後一桌那個男人小聲的在議論,“這個女的長得可真漂亮。”
同來的女的,大概是這個男人的女友,橫眉冷對,口氣惡劣,“看什麼看,這女人身邊的男人可是江御,江家的少爺。你覺得你全身上下哪裡比江御強了?”
“哎呀,寶貝,我就是說說,看到美女你總不能不讓我多看一眼吧,我也就飽飽眼福,有這個賊心也沒這個賊膽。至於我全身上下哪裡強,你難道還不清楚嗎?昨晚是誰在牀上苦苦求饒讓我放她一馬的,你這麼快就忘了,等回去我就給你恢復下記憶。”
沈安諾倏然間擡頭,就發現夜夢快步朝着江御那邊而去,啪的一聲,她伸手便給了江御響亮的一個巴掌。
用盡了十足的氣力,江御半邊的俊臉立刻高高腫了起來。
不少人倒抽了一口涼氣,不少認識江御的人,都爲夜夢鞠了一把同情淚,那可是江御啊,這位小姐膽子可真大。
沈安諾暗叫不好,也疾步小跑了過來,想要緩和下氛圍。
江御的臉色有些不善,大庭廣衆之下,被人這麼下臉地揍上一巴掌,他能笑得出來纔怪。
不過,在這裡看到夜夢,他還是驚大於喜的。
他記得他離開帝都之前,還特意又去找她,她死活着不見自己,他是黯然心碎回的陽城。
“阿御,你疼嗎?”
江御身邊的女人如玉的蔥指輕觸了下江御腫起跟小山似的半臉,他嘶了下,嘴角抽動了兩下,沒有回答,複雜難辨的眸光投向了夜夢,“你怎麼來陽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