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積了些灰塵,天花板頂還有蜘蛛網,徐經理在收到江御嫌棄的眼神後,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道,“菜館開張以來,我還是頭一次進這間房間,平日裡外頭都是上了鎖的不允許外人進出,大家都以爲這是一個廢棄的倉庫,所以員工也很自覺沒人進來,保潔沒有鑰匙,也是進不來的。”
徐經理的言下之意,分明是在告訴他們,這家菜館還沒有出過禍事,監控從來沒有查看過,所以
夜夢的臉色,頃刻間沉了下來,籠上了烏雲,她纖細的手指指了指桌子上那臺蒙了塵的液晶電腦,“那監控是不是沒用了?”
這麼久沒人進來過,壞了沒壞,都沒人清楚。
徐經理心頭一跳,倒是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這個,我也不清楚。”
監控早已沒了電源自動關機了,江御脫掉身上的大衣,隨手遞給夜夢,然後上前去檢查起來,他大學輔修的是計算機學科,對於電子產品比常人精通不少。
經過他的三兩下搗鼓,夜夢就清晰地看到了監控裡藺赫還有藺澄的身影了。
她鬆了口氣,趕緊擺擺手示意徐經理出去,徐經理對於自己被趕出去,也是如釋重負。
離開的腳步邁得很大,生怕遲了一步,這位江四少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又會提出稀奇古怪的要求爲難自己。
夜夢有些心煩意亂,江御說先前這兩人在包廂裡的場景沒有。
她的視線重新落到了屏幕上,藺澄從座位上起身,抄起大衣就要離開。
被藺赫在後面叫住了,“姐,你別犯蠢。”
藺澄腳下一滯,回頭慢慢地輕挑起眉頭,“小赫,如果你是真心爲我好,那就立刻給我回帝都,別留下來了。”
“姐,你不要那麼傻行不行,你跟我一塊回去,別待在陽城了。琛哥爲了沈安諾,什麼都能做得出來,姐,你我都不是他的對手,跟我回去,算我求你了,好嗎?”
藺赫的聲音到了後面充滿了濃濃的哀求懇切之意。
藺澄眸中一閃而逝過些許的掙扎,但很快又堅定了下來,“不好。”
“你要是今天無法給我一個能說服我的理由,我是不會走的。”
藺赫倔強地仰起頭,迎上她的目光,毫不退讓。
藺澄的手,緊握成拳,閉上了眼,臉上盡是隱忍的神情,等到再睜開,也維持不了一貫的冷靜自持,“我…..我跟他上了牀,不能當作什麼也沒發生。”
藺赫目瞪口呆,依舊不敢置信,“你跟琛哥?”
藺澄艱難地點了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而監控室裡,這句話,同樣如同晴空霹靂,差點炸破了夜夢的耳膜。
夜夢滿臉驚愕,又狠狠掐了一把江御,後者吃痛地嚷了起來,“小夢,你無緣無故掐我做什麼,我又哪裡得罪你了?”
“剛纔我沒聽錯吧,藺澄說琛哥跟她上了牀?”
這個消息太具有爆炸xing了,接下來藺赫跟藺澄的對話,夜夢都失去了竊聽的興致了。
“怎麼可能呢?”夜夢喃喃自語,還是覺得匪夷所思,像是身處夢境一樣。
她多麼希望自己只是聽岔了,或者就是在做夢,夢醒,一切都沒發生。
江御本來就不待見靳韶琛,他是蔣哲遠的死黨,自然是是站在蔣三這一邊的。
本來以爲蔣三的希望要落空了,這會沒想到峰迴路轉,靳韶琛自己管不住自己的褲襠,也怪不得別人。
老天還是厚待蔣三的,等回頭,自己就把這個好消息通知蔣三,不用杞人憂天了,這麼天載難逢的可趁之機若是錯過,此生註定遺憾。
“是真的,小夢,藺澄像是個會撒謊的人嗎?”
“不像。”這一點夜夢也否認不了,藺澄的正面形象太高大上了,不會有人懷疑她會造謠生非,尤其是這種牽涉到自身清白的事情。
夜夢沮喪地蹲了下來,抱着頭,覺得頭痛欲裂。
虧她一直那麼支持相信琛哥,沒想到琛哥這麼不爭氣。
跟安諾姐結婚纔多久啊,就出軌了。
氣死人了,怎麼辦呢?
好奇心真的是能殺死一隻貓的,她爲什麼要這麼好奇啊,結果偷聽到這麼一個大秘密,真是煎熬。
要不要告訴安諾姐呢?
安諾姐肯定還被瞞在鼓裡,啊啊啊啊啊啊,她要瘋了。
藺赫那邊,也沒比她這情況好到哪裡去。
他眸色複雜地盯着自家姐姐,過了良久,緩緩開口,“姐,是不是你給琛哥下套了?”
聲音很低,低不可聞,可卻跟一條有毒的蛇纏繞上藺澄的小腿一樣,讓她心跳驟然間漏掉了好幾拍,“小赫,你姐我還不至於這麼卑鄙無恥。”
緊接着,她語重心長地勸道,“你快回帝都去吧,我自己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姐,你.”
藺赫欲言又止,挫敗的表情,盡顯無遺。
夜夢還在糾結說不說,江御蹲下身去安慰她,所以兩人都沒有去關注這後面的進展。
晚上九點,夜夢躺在江御的大牀上滾了兩圈,心頭的煩躁還是鬱結於心。
浴室裡嘩嘩的水聲傳來,江御正在裡面洗澡。
她竭力抑制住心裡的紛亂,一屁股坐了起來,拿起扔在牀頭櫃上的手機,給安諾姐打了一個電話。
“安諾姐,我想告訴你個秘密。”
電話剛接通,她就迫不及待地開口,這個秘密摺磨得她快崩潰了,她覺得既然聽到了,還是有必要知會安諾姐一聲,免得到時候真相大白,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至於出軌的琛哥,果斷被她歸入了渣男的行列。
“什麼秘密?”
突如其來的低沉男音,嚇得夜夢手心都出了汗。
沒想到是琛哥接的,安諾姐跟琛哥住在一起,她心虛了下,手一滑,就不小心按了結束通話,切斷電話。
沈安諾手拿着大毛巾擦頭髮出來,正瞧到他把自己的手機放回牀頭櫃,若有所思地瞅了他一眼。
靳韶琛淡笑了下,坦然自若,“是夜夢打來的,聽到我的聲音,就給掛了。”
至於秘密什麼的,他隻字未提。
良辰美景,宵苦短,不需要爲無關緊要的人浪費過多的時間。
他伸手拍了拍身側的位置,衝她招手,“老婆,過來,我幫你擦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