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不想談戀愛了,我也怕我因愛成恨,變得面目全非,不行,我得要立刻回家了,回去阻止我妹跟江御在一起,大家都保持單身吧,單身無公害,還能給人一份希望,也不會有人無緣無故想害死你。”
夜淮聳了聳肩,急匆匆地跟祁默告別,拔腿狂奔,好像身後有泛着幽幽綠光的惡狼在窮追猛趕似的。
祁默彎了彎嘴角,雲淡風輕地飄出三個字來,“腦抽瘋。”
……
夜色已深,唸白坐了個噩夢,夢到媽媽出了車禍躺在血泊裡,嚇得他驚醒坐了起來。
額頭都是冷汗,他告訴自己是個夢,媽媽沒事。
他又重新躺了下來,沒想到一閉上眼,又是媽媽躺在血泊中一動不動的場景。
了無睡意,心有餘悸,他突然覺得空蕩蕩的房間很是駭人,看什麼都是妖魔鬼怪,連衣帽架上的那頂帽子都能幻化g人。
小夜燈不知道怎的,開不起來了,不知道是不是壞了。
他開了燈,抱着枕頭跳下了牀。
然後,站到了主臥室的門前,敲門。
靳韶琛剛睡着,就被敲醒了,他起身開門,還打着哈欠,看到驚慌失措的唸白,蹙眉問,“怎麼了?”
身子不由自主往後退開了幾步,唸白靈活地鑽了進來,一聲不吭就跑到他牀上去了,還擺好枕頭,躺下拉上被子,動作利落,一氣呵成。
“你這是要跟我睡嗎?”
“嗯。”
“做噩夢了嗎?”
“沒有,”唸白狡辯,死不承認自己膽子變小,他從小到大,沒跟爸爸睡過,難怪爸爸問東問西,話這麼多,“我就是想媽媽不在家,陪陪你而已。以後我跟媽媽一起住了,你就是想見我一面也難。”
靳韶琛太陽xue一抽一抽跳了起來,好想把這臭小子踹下牀去,不遺餘力往他胸口上插刀,真的是他親兒子嗎?
唸白一眼就猜到了他的意圖,瀲灩的紅脣快速地一張一合,“爸爸,你要是把我踹下牀的話,我一定會告訴媽媽-的,告訴她,你在家對我很不好,虐待我。嗯,如果這樣的話,我估計很快就會有個新爸爸了。”
得。
靳韶琛深深吸了口氣,擠出一個牽強的笑容來,“我沒有想把你踹下牀。”
他沒說的是,就是先前有,現在也沒了,他真擔心這臭小子會在安諾面前破壞自己的形象,他現在在她心中的印象已經夠糟糕了,不能再雪上加霜了。
唸白見狀,還得寸進尺地道,“沒有最好,爸爸晚安。”
說完,他閉上眼,不知道是不是這房間還留有媽媽氣息的緣故,唸白很快就睡着了,也沒有再做噩夢了。
反倒是原本在念白來之前睡意很濃的靳韶琛,這會被兒子氣到後,徹底睡不着了。
聽着身邊兒子發出來輕微的鼾聲,真的好氣人。
翌日清晨,唸白起來,神清氣爽,相反,靳韶琛眼圈下的黑影愈發的嚴重了。
李媽看到都心疼不已,“少爺,你又熬夜了,少夫人不在,你也要珍重下你的身體,回頭少夫人回來,一定會心疼的。”
心疼個屁,要是她能心疼,他就是三天三夜不睡,也心甘情願。
可他不能跟李媽解釋他跟安諾現在糟糕的夫妻關係,只能輕描淡寫地嗯了一聲敷衍。
心知肚明的唸白,暗笑於心,爸爸又吃癟了。
他最近不知道怎的,就喜歡看爸爸吃癟,總覺得看爸爸吃癟,就特別的解氣,順帶的,幫媽媽出氣。
最讓靳韶琛鬱悶的是到公司後,無意間聽到有人在議論他,是開發部的總監李徵,“靳總昨晚肯定是縱-欲-過度了,我瞧到他的黑眼圈更濃了,唉,靳總最近夜夜笙歌,體力可真好,要是我,我肯定吃不消。”
“靳總以前可是厭惡女色的,現在嘖嘖……”銷售部的副總監徐科。
“李徵,看不出來原來你這麼關心我啊?”
靳韶琛似笑非笑地扯着嘴皮呵呵道。
這聲音好熟悉啊,好像靳總。
“靳總。”徐科誠惶誠恐地喊了一聲,低下了頭。
“靳總。”
李徵轉過頭來,嚇得臉色慘白。
靳韶琛雙手環胸,要不是過來拿一份遺落的文件,差點錯過了這麼精彩的一幕,不是嗎?
他好整以暇地挑高眉頭,從頭到腳將李徵打量了一番,“李徵。”
他欲言又止後,又勾了勾脣,“真看不出來,你年紀輕輕,腎虧得這麼厲害,有病,就得治,別拖着。免得你老婆因爲生理需求無法滿足,天天跟你爭執不休,影響到你的工作。”
靳韶琛陰陽怪氣地數落完,瀟灑地揚長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李徵跟憋笑憋得差點內傷的徐科。
眼瞅着靳總的身影徹底消失,徐科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出聲,眼淚都笑出來了。
沒想到靳總也有說冷笑話的潛質,靳氏黑色幽默,雷得人外焦裡嫩。
“徐科。”
李徵警告地瞪他,想要對方收斂點,對方差點笑岔了氣,打着嗝停不下來,“我……我停不下……來。”他真不是故意的,實在是太好笑了,真的。
……
警察局。
藺澄還在拘留室,律師走後,她一直在這個房間,除了上洗手間被領出去,便沒有再出去過了,也沒人再來看她。
母親,大哥,還有藺赫,是不是都放棄她了?
她的家人,是不是顧忌韶琛的勢力,不願意拯救她出去了?
她趴在桌子上,覺得很累,身累,心更累。
她以爲,她還有後盾的,還有家人的。
沒想到連家人都放棄她了,口腔裡的苦澀愈發的濃烈。
哐噹一聲,門被打開了,有人進來了,她沒有擡頭,但眼角的餘光掃了過去,看清了來人,又是景深。
她不想搭理對方,之前劉局明明吩咐過,不讓任何人再進來騷擾她了,這個景深倒是仗着跟劉局的關係,有恃無恐。
藺澄眯了眯眼,心生一計,或許眼前的人能救她出去。
劉局不敢跟靳韶琛爲敵,但若是景深犯了錯,劉局一定會爲其遮掩的,別人不知情,她可是清楚得很,劉局可是把景深當成兒子看待的。
“藺澄,你裝睡有意思嗎?死到臨頭,有沒有害怕了,是不是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