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手起刀落,許母癱坐在門後面。
看着這樣的許願,她連打開門的力氣都沒有了。
許願收出手,看了一眼許教授。
真是廢物。
明明可以和平解決的事情,非得逼着她動手。
還有一個老女人。
把這個老女人解決了,就行了。
“許願,你不要過來。”
許母嚇的雙腿發軟。
如今的許願,已經不是自己的女兒,她穿着戒毒所的衣服。
那藍色的衣服上,濺滿了點點滴滴的鮮血。
她的一頭短髮,就這麼凌亂的在空中飛舞,瘦黃的臉上還有幾顆俏皮的雀斑。
她的嘴脣淡而沒有血色,嘴脣上還起了一層乾裂的死皮。
這不是她的女兒。
她的女兒,並不是這樣的。
她的女兒許願,小的時候,多麼可愛。
爲什麼長大之後,會變成這樣?
“死老太婆,你和那個老不死的感情不是很好嗎?我現在就成全你們,讓你們好好的在一起。黃泉路上,有你相伴,他一定不覺得寂寞。”
厲擎蒼一腳踹開病房的門,他一眼就看見渾身是鮮血的許願。
許願看見厲擎蒼,她的眼中,是一種少女的嬌羞。
當許願看見厲擎蒼時,她嚇的一下竄到了衛生間裡。
鏡子裡倒映出來的是一張陌生的臉,不,也不是陌生,就是依稀覺得這一張臉,不應該是她的臉一樣。
明明她以前妖嫩的就像是一朵帶着露水的玫瑰花,妍麗鮮豔。
可現在呢?
她像是被狂風暴雨摧殘過的玫瑰花似的。
花朵變得蔫蔫的,絲毫沒有一丁點的生機。
許願打開水龍頭,用熱水洗着臉,又不時的撥弄了一下頭髮。
她甚至還用冷水洗了洗自己嘴脣上的死皮和乾涸的血跡。
做完這一系列後,許願又看着鏡子中的自己。
不行,還是不漂亮。
她明明很漂亮的。
她明明……不是這樣的。
洗手間外面,厲擎蒼叫來了醫生,葉甜心扶着許母起來,她看了地上的那一灘不明液體,心裡對許母充滿了同情。
許母顯然也沒有料到,自己的女兒瘋狂起來是這麼的可怕?
葉甜心扶着她的時候,她的手一直在發抖,嘴脣哆嗦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醫院裡的醫生和護士來了,他們在檢查了許教授的情況後,對着厲擎蒼搖了搖頭。
“搶救無效。”
厲擎蒼看着病牀上,那個睡在血泊中乾瘦的許教授,腦海中不可避免的浮現出來的當年在三尺講臺上侃侃而談的許教授。
那時的他,壯志未籌。
那時的他,是對事業全身心的投入。
可惜的許教授大概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最後會死在自己女兒的手中。
“老許死了。”
“老許死了。”
“老許死了。”
許母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着這句話。
她甚至想要掙開葉甜心的手,衝到窗戶前就這麼跳下去算了。
醫生和護士一看見許教授的慘死的模樣,都忍不住移開眼。
厲擎蒼走到衛生間的門口,用拳頭砸頭,對着許願道,“許願,出來。”
許願慢悠悠的從門裡走了出來,她擡起頭,露出一張難看至極的笑臉,那一張臉上,有着隱隱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