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行的聲音,其實是很冷漠的。
在厲行看來,這所有的一切悲劇的起源都是郄望。
郄望這個男人,曾經謝緒寧的好兄弟。
謝緒寧是那麼相信他,他卻一次又一次在謝緒寧的背後捅刀子。
可能在郄望的心中,他覺得,這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他做的,和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但事實上,厲行清楚,謝緒寧如果沒有郄望這個腦子不清楚的智障朋友,大概會幸福許多。
“郄望,我向吳桐求婚,我失敗了,可我一點也不難過,是因爲我自已已經意識到我的錯誤了,而就算吳桐不和我復婚,她依舊是我最親密的愛人,一張薄薄的紙,所謂的法律關係,對我來說,一點也不重要。”
郄望沉默的看着厲行的臉,他道,“厲行,你放我出去吧。”
“郄望,我是最後一次來看你,從此之後,你就孤單的呆在這裡,與窗外的那棵樹爲伴,直到生命的終結。”
厲行說走就走的走了,他走到口時,手伸出去,摸到扶手上,低聲道,“謝緒寧和葉琳琅要重新舉辦婚禮了,我和吳桐是伴郎伴娘。”
門一打開。
又合上了。
是的,沒有人要他郄望的命。
但這樣求生不能,求死不能的日子,把他變成了一具行屍走肉。
他很痛苦,很沮喪,很難過。
呆在這裡的時間裡,他曾無數次的想過自殺。
然而,都沒有任何的作用。
他連死的資格都沒有了。
悔恨的眼淚從他的眼角緩緩的流淌了下來,他想告訴所有人,他做錯了,他不應該當年那麼輕信李知行。
不應該把謝緒寧交待的事情說給別人聽。
不應該把李知微放到比自已家人還高的位置。
許多許多的不應該。
他知道錯了。
可惜,再也沒有一個人會相信他。
也沒有人一個人,會願意同情他。
更沒有一個人會理會他。
郄望放肆的哭着,那樣痛苦的哭聲,讓護工連忙推開門,檢查着郄望。
護工拿出一根針管,將針管裡的液體推到了郄望的身體裡。
護工冷漠的說,“你可不能死,倘若你死了,那就麻煩了。”
上面的人,特意交待過,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郄望死。
這個人,是自殺的資格都沒有的人。
他帶給謝緒寧、葉琳琅、葉甜心、言杉月、明珠等人那麼那麼多的痛苦與絕望。
對於這樣的人來說,就這麼死了,那簡直是太便宜他了。
所以,他是活着。
但承受着生的悲哀,死的絕望。
同一時間。
另外的一間牢房裡。
謝緒寧看見了李知行,曾經叱吒風雲的X,此時變得了一個頭發胡子花白的老頭。
他的身上穿着寬大的囚服,彷彿走路的時候,都會灌滿了風。
“李知行。”
李知行聽見謝緒寧的聲音,他緩緩的擡起頭,看着謝緒寧的那一張臉。
歲月似乎格外偏愛謝緒寧一些,在他的臉上並沒有看見太多歲月的痕跡。
“謝緒寧。”
李知行想坐起來,卻發現,他的雙手雙腳,完全沒有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