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
紀初夏穿着潔白的睡衣趴在牀上看新聞。
本來想要跟瑤瑤她們分享一下潛了某位大老闆的事,可她們一個兩個都有事,所以她只能無聊的翻翻新聞。
不料卻看到了十三叔與那位《美麗時光》前內定女主的新聞,兩人親密地從某商場出來,一起上了車,還有兩人一起進了某著名公寓小區……
新聞還傳言,被換下了《美麗時光》後,她又與某電臺正在火熱的真人秀節目簽了約,成爲新一季的邀請女嘉賓,還傳言,某某品牌要指定她做代言人,總之,某隻原來一文不值的小嫩模,忽然就炒了起來。
哎呀,這兩天她光顧着想要潛規則大老闆,壓根沒去看新聞,沒想到……
小嫩模炒就算了,可是十三叔爲什麼也拋頭露面了?
這種新聞發出來之前,龍震霆肯定會知道的吧?
她知道他並不大管那幾間娛樂的具體運作,但是事關龍家人的新聞,在發出去之前,他肯定會得到消息的。
所以,之前幾乎很少看到關於龍家人私生活方面的新聞,更別提出現在娛樂版塊了。
這十三叔不會真的被那整出來的妖怪給迷住了吧?
瞎眼了嗎?
“龍震霆……龍震霆……龍震霆……”
她在牀上大叫了三聲他的名字,可惜他沒有應聲。
“龍震霆……”
她一點也不想動,因爲腰痠腿痠的,可是遇到這種大事,她怎麼能不激動?
“龍震霆……”
在她赤着腳拿着手機要出去的時候,她心心念念叫着的人終於出現了。
“夏夏,怎麼了?”
龍震霆焦急地問道。
今天本來是要到香港出差的,但是因爲她而沒去成,所以讓助理去了一趟,剛纔正在電話裡處理公事,就聽到她在房間裡大呼小叫的聲音。
三言兩語交待完後他掛了電話回來看到她已經下牀要來找人了。
不是說累不想動嗎?
到底什麼事這麼急?
“十三叔上新聞了也……你看,還是跟那個梅什麼鬼的女人……十三叔腦子是不是抽了?竟然看上那種女人?蔣子玉那個女人老是老了一點,但好歹人家出身世家啊,就算他不娶那個老女人,就算他喜歡那些花枝招展的女明星,找一個好一點的行不行?龍震霆,要是十三叔真那麼喜歡明星,要不你介紹一個給他吧?例如說那個什麼……”
紀初夏噼裡啪啦說了一堆,其實也就是一件事,十三跟嫩模上新聞了……
他還以爲發生了什麼天塌下來的事情呢!
“夏夏,十三叔不是小孩子了,他的事情不需要我們多嘴。”
龍震霆將她抱了起來往牀上走。
“可是,我真的很討厭那個女的……要不,你再跟十三叔說說,讓他不要再跟那種女人扯上關係了?怎麼樣,你也是他堂哥嘛……”
龍震霆將她放到牀上,拿了個枕頭放到她腰後面讓她靠坐着,將她的手機放到牀頭櫃上後才道:“別說我是他堂哥,就算是他父親,也沒有辦法管他要跟哪個女人來往。夏夏,十三叔的事情到此爲止。”
“可是……”
她還想說什麼,被他一根手指頭壓住了嘴脣:“我知道你討厭那個女人,但十三叔要與她在一起是他的事,這種事情我們插手不了,懂嗎?”
紀初夏懂,可心裡還是滿滿的不開心。
“好了,不要因爲無關的人事影響自己的心情。”
小人還是不開心。
“有我陪着你,還鬧脾氣?”
紀初夏擡眼看他,叫了聲:“叔叔……”
龍震霆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又有事求他了。
紀初夏俯身過來,直接坐到了他腿上,雙手圈住他的脖子,“叔叔,《美麗時光》的女主還沒有定是不是?”
他不讓她管十三叔的事情,好啊,那她管管她在乎的事情好了。
本來她也沒想往娛樂圈發展的,但是前幾日生了那個念頭後,心裡就記掛上了這事。
不在乎出不出名,賺不賺錢,就是想玩玩而已,順便氣死那個梅XX……
龍震霆沒想到她還提這事,想一口直接拒絕她,可看她嬌嬌軟軟的小模樣,他在心底嘆了口氣:“夏夏,拍戲很辛苦的!”
紀初夏:“我不怕辛苦。”
龍震霆:“你還在讀書。”
紀初夏:“我可以週末或沒課的時候拍啊,反正是校園劇嘛,我們B大就足夠取景了,很方便啊。”
龍震霆:“你讓整個攝製小組等着你有空的時候拍啊?”
紀初夏毫不愧疚:“誰讓你是大老闆?”
龍震霆:“每個大老闆都這麼做,公司還要不要賺錢?”
紀初夏:“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做那部戲的女主角。我今天剛潛規則了你,你竟然一點好處也沒有給我……”
龍震霆眉頭蹙了蹙,伸手捏住她的臉,“敢情今天這麼主動地要勾引我,只是爲了區區一部戲的女主角?”
紀初夏輕哼:“怕你憋壞了去找別的女人才是真的,潛規則要女主角只是順便……”
龍震霆哭笑不得:“既然只是順便,證明也沒有那麼重要,那就算了吧。”
紀初夏看他一點也沒有鬆動的跡象,跪坐起來,乾脆一不做二休,決定再來一次‘潛規則’,非讓他答應不可!
她主動吻上他的脣:“答應我嘛……”
她主動吻上他滾動的喉結:“好不好?”
她主動把小手伸手了他的領口:“叔叔……”
在她的小手與小嘴再主動往下時,她被壓到了牀上……
—
晚上八點,B城東區某高檔住宅區的銷售中心,燈火通明,人氣爆棚。
這是這個項目的第一次答謝業主會,這種應酬平時龍徹都不會參加,但今晚忽然心血來潮過來看看,確實也只是站在人羣外面,燈光照不到的地方看看而已。
耳邊是熱鬧的音樂聲,眼前是聳動的人頭,他吐出菸圈,煙霧漸漸地迷濛了眼前的一切……
“阿徹,你在畫什麼?”
十八歲的楚楚趴在他的繪圖桌前,撐着下巴看他,一雙水潤潤的眼睛裡只有他一個人。
“畫我們的家。”
“我們的家?”
“對,這是我們的理想家園。我跟你,我們將來的孩子,在一個依山傍水,充滿陽光,充滿綠色植物的家園裡長大。這裡就是我的夢想還有我們的家結合的藍圖,也是我和你從小一直嚮往和追尋的一個幸福而溫暖的家……”
“阿徹,我們的家……你好棒啊,我給削你鉛筆,我們一起加油……”
可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丟了共同的夢想呢?
“龍徹,我嫌你髒,你的東西都是髒的,髒的,髒的……”
後來,他那張理想藍圖成了一片一片的碎片,落在他腳下……
“你滾啊,滾啊,滾啊……你去找蔣子玉啊,去啊……”
然後他就真的滾了……
然後他們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是啊,他多髒啊!
他不再是楚楚心中那個只愛她一個人的龍徹。
他變了,他的眼睛看了別的女人,他的身體迷失在激情中……
就算他的心裡最重要的還是她又如何?
感情已經蒙了灰,不再純粹。
所以,她嫌棄他,是應該的。
她讓他滾,也是應該的。
可是,他滾啊滾,就這麼滾出了她的世界……
再也回不去了!
不知什麼時候,他走出了熱鬧的會場。
春天早晚溫差大,他出來的時候只着一件襯衫,外套掛在手臂上,倚在車門邊點上一根菸,擡頭望着黑沉沉的天際,一顆星星也沒有……
“阿徹,你不冷嗎?”
一個女聲從黑暗中傳了出來。
他扔下手中的煙往聲音的方向看了一眼,梅湘涵走了出來。
“只穿着一件襯衫,不冷嗎?”
冷嗎?他一點感覺也沒有。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人這樣的問他。
“阿徹,你那裡冷嗎?”
“阿徹,今天寒流來襲,我給你送棉被過去,好不好?”
“阿徹,我來了!”
在那麼黑的夜,那麼冷的天,他的楚楚,一個女孩坐了三個小時的班車,扛着差點要壓倒她的大大的棉被送到他見習的工地那裡……
頭髮被風吹得凌亂不堪,臉上還沾着灰塵,只有那雙晶燦的眼閃閃地都是對他的愛意……
他扔下菸頭,眼眶熱熱的……
—
車子離開的時候,坐在副駕駛上的梅湘涵打開了收音機。
……
每當我找不到存在的意義
每當我迷失在黑夜裡
夜空中最亮的星請照亮我前行
……
每當我迷失在黑夜裡
夜空中最亮的星
請指引我靠近你
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知道
那曾與我同心的身影如今在哪裡
……
“這是什麼歌?”
車子在紅綠燈前停下來時,龍徹問。
梅湘涵:“你不知道呀?”
龍徹:“……”
他知道了還會問她?
梅湘涵:“《夜空中最亮的那顆星》,據說這首歌寫的是對前女友的念想也,阿徹,好聽嗎?”
她的語氣有些許試探的意味,龍徹的臉又冷了好幾分。
綠燈亮起來的時候,龍徹將車子開了過去,然後靠邊停下來。
梅湘涵看了看他:“阿徹,你要做什麼?”
他不會又要半路丟她下車吧?
龍徹雙手放在方向盤上,語氣冷淡道:“下車。”
梅湘涵伸手過來拉住他的手臂撒嬌道:“阿徹,不是說了要去我那裡的嗎?”
龍徹不耐煩地扯下她的手:“沒心情,我想一個人靜靜。”
梅湘涵看了看他冷峻的側臉,不敢真的惹惱他,“那好吧,我先下車,明天記得給我電話。”
她下了車,剛關上車門,人都沒站穩,車子便飛一般地駛離她身邊。
梅湘涵懊惱地跺了跺腳,早知道不提前女友這三個字了!
煩人!
—
晚上八點,雲家。
雲飛揚終還是擔心妹妹回來,其實也是他自己懶得跟龍梓往E城參加會展中心建設運營權及其商業用地的竟標,畢竟那是他們龍氏自己的事情。
這次跟他去T市也不是他逃避的藉口罷了。
回到B城前他才知道妹妹與龍羿在他們別墅那邊,因爲龍羿的母親回來了,他自然不好這麼晚的時候還過去質問龍羿前天是不是欺負他妹妹了。
回家吧,人家司徒瑤面對他都能落落大方得很,他一個大男人有什麼好彆扭的?
再說了,不就是吻了一下,抱了一下嘛,有什麼了不起的?
不過,他回到家的時候,家裡一個人也沒有,那丫頭估計又找朋友玩去了。
怎麼就這麼能玩呢?
他回房,洗了個澡到書房裡打開電腦,點了根菸銜叼在脣邊,津津有味地看他的老夥計宋瑾行發給他最新研發出來的槍械圖。
每一張都棒極了,無懈可擊,不愧是他的老友。
他與宋瑾行都是是麻省理工學院出身的天才,從相識之初就惺惺相惜,一起組建了實驗室,他負責研究彈藥與爆破,宋瑾行負責程序與設計,兩人合作無間,叱吒黑白兩道軍火界,他可以這麼驕傲地說,他們擁有世上最大的兵工廠,全球大半的軍火武器都是出自他們之手設計生產的……
這工作,很危險,但同時也非常刺激。
但是,家裡的變故讓他不得不暫時放棄這份自由與刺激回來。
雖說現在有龍羿罩着,可他還是再等等,等妹妹再大一點吧。
公司那些事情,不是學不會,但就是興致缺缺的——
現在看到宋發過來的設計圖,猶如給他漸漸沉靜的生活注入一股生命力啊,越看越過癮。
看完圖後,他動手寫了些自己的觀點與看法發給宋。
沒想到他那傢伙在線,很快就回他了——
SONG:商業精英怎麼有空給我提意見了?
YUN:別逗我了,我都快發黴了。
SONG:爲了妹妹的事業,你撐着啊,我們的事業有我在。
YUN:最近有出貨嗎?
SONG:剛出一批到中東。
YUN:“現在在哪休假?要不要來B城?”
每次完成一筆交易後,M國五角大樓總會要約談他們兩個,以確定他們沒有賣出不該賣的武器可設計圖給他國,成爲禍害世界和平的罪人。
以前爲了避開這些人,他與宋瑾行每做完一筆交易都會找地方躲一陣子。
而他前陣子因爲與國際刑警合作幹掉了北美洲的毒品大盤商迪狄克而獲得自由身份回國,實驗室及地下軍火庫那邊宋瑾行一個人負責。
SONG:倫敦。改天有空一定去找你喝酒,我還有事,下了。
雲飛揚結束與宋瑾行的對話,正欲再點上一根菸再來看看公司的資料時,敏銳地發現有人在看他。
他握着打火機的手頓了下往門口看去,司徒瑤正靠在半開的門邊,懷裡還抱着本雜誌!
這女孩不是不在家嗎?什麼時候回來的他怎麼不知道?
“飛揚哥哥,你在忙嗎?”
司徒瑤可一點害羞也沒有在開口道。
雲飛揚握着打火機的手緊了又緊,纔回道:“你在家啊?”
司徒瑤笑:“我一直在家啊,房間沒開大燈而已。”
意思是說她知道他回來了?
雲飛揚:“怎麼這麼晚還不睡?”
司徒瑤答非所問:“飛揚哥哥,我有個東西給你看看。”
她一邊說着一邊不請自入,朝他走了過來,將懷中抱着的那本雜誌直接攤到他面前。
雲飛揚看着這幾本國外雜誌的封面,上面的封面人物是個穿着迷彩獵裝,踩着軍靴,手中提着把衝鋒槍,雙腿三七步站立在沙漠裡的男人。
“怎麼,你想認識他?”
雲飛揚一邊點上煙一邊漫不經心地問。
司徒瑤一副小迷妹的模樣雙手託着下巴,眼神巴巴地望着他,“飛揚哥,他的真是好MAN的,對不對?”
國外軍事雜誌上都有報道了他們倆個的事情,她知道他們是全球有名的軍火製造商,黑白兩道聞名的‘軍火教父’。
這個世界上的人們無一不渴望世界和平,可他們偏偏就是靠武器與戰爭來圖利的人,或許可以這樣說,他們是渴望人類經常發生糾紛的,要不然怎麼體現出他們的價值?
這類人,應該是讓正常人退避三分的,可她偏偏覺得好崇拜他們。
MAN什麼MAN?
看到那女孩一副對宋瑾行好奇得不行的模樣,他心裡涌出一抹不快,語氣也沒那麼輕鬆了。
“不MAN還叫男人嗎?”
他穿上獵裝比宋瑾行還MAN,只是他不想讓自己出現在衆人的眼皮底下而已。
當然,SONG那張照片之所以會出現在軍事雜誌上,是因爲他欠了人家一個人情,但他也收了一筆不小的肖像使用費呢。
“那也不能這麼說,有些男人很娘娘腔的,有肌肉沒肌肉,要身材沒身材,哪用得上MAN這個詞呀。”司徒瑤振振有詞,看了一眼臉色沒什麼變化的男人,“飛揚哥,其實你也很MAN呀……”
雲飛揚嘴裡叼着那根菸差點沒掉下來,她說就說嘛,眼神盯着他胸口手臂幹嘛?
搞得他整個人都體溫都上升了好幾度,腦子裡亂七八糟糕的想法又來了!
他清了清喉嚨,有些不自在地開口,“瑤瑤,如果沒其它事你先回房吧,我還有工作要做。”
又趕人!她有這麼討厭嘛!
飛揚哥哥真的好討厭!
司徒瑤趴着不動:“飛揚哥哥,要不我在這裡陪你吧?你做你的事,我看我的雜誌,保證不吵你,好歹我也是商學院的高材生,有什麼不懂你還可以問我!”
大言不慚地扔下話後,不管人家答不答應,司徒瑤小姐直接躺到了辦公桌對面的長型沙發上。
雲飛揚無語地看着她,難道他真的要罵她走嗎還是直接把她丟出去?
若是以往,有哪個女人敢在他面前這麼無賴,他通常會粗魯煩躁地將人給罵走,但是……
算了……
下週就要開學了,她呆不了幾天了。
他只要保持自己良好的定力就行了。
可是,他還是高估了自己的定力了。
明明那個女孩離他離得很遠,他的鼻尖似乎一直縈繞着剛纔她趴在這裡時屬於少女身上特有的淡淡香味,他的腦子裡對着電腦什麼也看不下去,黑色的文字都變幻成那天晚上她在他身下喘息的模樣,還有暖氣呼呼的聲音都變成了她的悶哼聲……
艹!
他煩躁得很,眼神不自覺地朝沙發那裡看了一眼,卻正好與女孩那雙從雜誌邊緣探出來的烏溜溜、水潤潤的大眼撞上了。
他一陣尷尬,想要收回目光,女孩倒是大大方方地移開雜誌,朝他綻放笑容,又甜甜膩膩地叫了聲:“飛揚哥……”
艹!艹!艹!
他在心底暗罵了無數次,想讓自己的急速涌動的血液冷靜下來,可他越想冷靜,身心就越躁熱難安。
不行了,他不能再跟她呆在同一個房間裡了,要不然他不敢保證他會做出什麼喪失理智的事情來。
“碰”一聲,椅子被大力推開,雲飛揚站了起來,“瑤瑤,我要休息了,你也回房吧。”
說完後,邁開修長結實的腿離開書房。
司徒瑤從沙發上坐起來,看着他匆忙離開的背影,手中的雜誌掉落在地。
“飛揚哥,你這行爲一點也不MAN啊!”
她一個女孩子都主動了,他竟然敢逃?
“我就不信你能逃得過本小姐的美色,除非你性無能!”
越挫越勇,越不甘心的司徒瑤小姐決定,今晚一定要拿下飛揚哥哥。
------題外話------
親愛的們,節日安康。
抱歉,在這應該開開心心地節日,又放我十三出來添堵了,但是正好寫到,無奈……喜歡也好,不喜也罷,還請各位看官留情。
明天再來看看我飛揚哥是如何被美色勾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