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裡水聲嘩啦啦地響着,朦朦朧朧的磨砂玻璃門中,隱約透露出男人修長健美的身軀,還有,女人的圓潤完美的嬌軀無力地靠在他身前,兩隻小手緊緊地攀住男人的頸……
身體的完美契合,脣與脣之間的纏綿不休,讓整個畫面更是顯得曖昧十足。
“回去了,好累!”
也不知纏吻了多久,女人嬌喘道。
“嗯!”
男人低低地應了聲。
水聲停止了,他扯過乾燥的浴巾將她包了起來,小心地將她整個人抱了出來。
她的臉頰緊貼着他裸露的寬厚胸膛,體溫結結實實的熨燙着,她覺得十分地安心,放鬆的靠在他的寬肩上,任他抱着她走回牀邊。
吹好頭髮後,雲錦溪卻仍是沒有睡意。
她趴在男人的胸口,小手指在他身上到處遊走,腦子裡想的還是剛纔的事情——
“你到是說說看,T國政府會不會重新收回計劃,重新招標呢?”
龍羿原本微閉着眼享受老婆的軟玉馨香的,卻沒料到她腦子裡怎麼比他還關心公事呢?
“老婆,回牀上能不能不談了?”
他開眼無奈道。
“你一次說個明白,我沒有疑問的話我自然就不會再問,是不是?你不知道事情說到一半很掉人胃口的嗎?再怎麼樣,我們也是戰略合作伙伴嘛!”
她的小手在他結實的腹肌上敲了兩下。
說得真好!戰略伙伴。
“其實T國政府會不會重新招標不重要。”
“爲什麼?”
“再公開招標,只會給其它海外財團競爭的機會罷了。”
“JJ集團現在面臨供電不足的險境,就算他們真的能做完第一期合約,但是第二\第三期合約也未必能拿下來啊。我們手上現在有一個發電廠,雖然發電量明顯不足,但是秦氏手上也有一個,兩個加起來等於說東部的發電供應現在是掌握在我們手中,就算其它財團想要竟標,中標的機率也不會很大。難道我們要跟JJ集團合作?”
這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就算鄭家與蔣家可以暫時放下恩怨想要與他們合作,以這位少爺的脾氣,也未必肯將就的。
果然——
龍少爺嗤笑一聲,“跟他們合作?開什麼玩笑?現在掌握主控權的人是我。”
“那你打算怎麼做?”
“我沒打算,靜觀其變!”
“他們還會有什麼變化嗎?”
“要看有什麼變化,等阿翼那邊的好消息吧!”
“阿翼?”
“我讓人去查了金能達與蔣氏與銀行資金往來事項,要是有問題,他們完蛋了。”
“他們的融資會有問題嗎?”
“老婆,你不困嗎?”
龍羿將她的臉擡起來,停止談公事。
“還不困啊。怎麼你困了?”
照理說,以龍少爺的精力在這個時間點不可能就困了啊!
“你不困的話,不如我們做點其它的事情?”
他的頭低了下來,輕吻她的嘴角,然後一路往下,最後落在她開始圓潤起來的肚皮上,連連親了好幾下才低語道——
“寶貝,你們睡了嗎?”
“要不要出來跟爸爸媽媽玩?”
“剛纔爸爸有去看你們的,可惜那沒長眼睛……”
語畢,龍少爺頭頂被自家老婆狠狠地敲了一下。
“龍羿,你能注意一下胎教嗎?”
雲錦溪真的好想尖叫啊!或者起來對他拳打腳踢一頓也好的。
瞧他都說了些什麼啊!
可她是孕婦,是孕婦,不能太激動!不能太激動!
龍羿對着她的肚皮又親了好一會後才擡頭,無賴道:“我現在說什麼他們又聽不懂。”
雲錦溪咬牙:“寶寶已經有知覺了,就算他們暫時聽不懂,你也不許跟他們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話。”
胎教很重要的啊!
龍羿看到寶貝老婆真的惱了,再親了一口他兩個小寶貝後回來安撫老婆大人——
“行,那我說給你聽好了!剛纔在浴室裡那樣,是不是很舒服……”
“明明是你舒服……”
“原來我沒讓你舒服到啊?”這簡直是男人的恥辱!龍少爺絕對不可忍受。“再給我試一次,保證讓你舒服……”
“啊……不要啦……人家困了……”
-
這一晚,龍氏夫妻渡過他們小別之後濃情蜜意的一晚,紀初夏終於也等回了從國外回來的龍震霆。
龍震霆回來時,紀初夏正趴在牀上跟司徒瑤胡亂地聊着天。
“夏夏……”“
當她的耳邊傳來那道熟悉的男聲時,她迫不及待地望向聲音的來處,只見幾日不見的高大身影就這麼立在門口,見她回頭,男人立刻大步地走了進來,攜帶着一身的風塵僕僕。
紀初夏顧不上正在與司徒瑤視訊,也沒空理會那被她扔得滿牀的零食就扔下手機跳了下來,滿心滿眼裡只有男人那一聲熟悉的‘夏夏’。
她朝他撲了過去,龍震霆張開雙手接住了她。女孩雙腿利落地捲上他的腰,雙手纏繞着他的脖子將臉埋了進去,感受到男人熟悉的體溫及氣息時,她張口叫了聲:“叔叔……”
明明,已經讓她不要再叫他叔叔了,但此時,女孩那一聲帶着哽咽的叔叔卻讓龍震霆心疼得要命,沒再去糾正她。
“夏夏,我回來了。”
-
“哇,久別勝新婚啊!紀初夏,你要不要這麼猴急啊?夏夏、夏夏、紀初夏……”
這邊的司徒瑤叫了半天沒有應她,視訊那頭黑乎乎的片,她只聽到她叫了一聲“叔叔”就沒下文了。
“不是說明天要早起嘛?怎麼還不睡?”
剛浴室裡出來的雲飛揚一邊擦着頭髮一邊走到牀邊,一路聽了小女友一直叫着紀初夏的名字。
司徒瑤將黑成一團的手機舉到他面前。
“什麼鬼東西?”
司徒瑤直接坐到男人的大腿上,“要不要看激情四射的場面,信不信?”
她的話音剛落,手機聽筒傳來一陣衣物撒開的聲音,真的是撕啊!這種乾柴烈火的聲音,司徒瑤怎麼可能聽不出來?
衣物撕開的聲音之後,就是男人與女人的對話了——
“嗯,疼……”
“夏夏,慢點……”
“我不要慢……”
雲飛揚聽不下去了,一把拿過她的手機切斷視訊,扔到一邊,揚手對着她的小屁股就是一記-
“一天到晚聽人家牆角,嫌我不夠賣力?”
“討厭,老是打人家屁股。”她撒嬌地嗔他一記,原本坐在腿上的她跪坐起來,雙手圈着他的脖子。
自從與親親男友每天睡一塊後,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就養成了洗澡後只穿着他長T恤的習慣,裡面,自然是什麼也沒有的。
只要她安安份份地呆在牀上,雲飛揚倒是不介意她穿成這樣的。
而此時,她雙腿分開跪坐他腿上的姿勢,讓她姣好身軀直挺挺的對着他,那抹妖嬈的曲線是薄薄的面料擋不住的。
他的手擡了上來,低笑着,“不是喜歡我打你嗎?”
在某些時刻,他不輕不重拍打的力道直接就可以將她送上巔峰。
“壞蛋,現在不許打。要親親!”她嘟着紅脣。
雲飛揚扣住她的小下巴,狠狠地堵住她的小嘴兒。
這個吻,很激烈,也很忘我!
他將她緊緊鎖在自己的懷裡,一隻手掌按着她妖嬈的細腰一手託着她的後腦勺用力地吻着……
司徒瑤本就是個極其熱情的個性,兩人碰到一起真的是棋逢對手的。
他熱情地吻着她時,她兩隻小手也不甘寂寞地抓着他的手臂,抓啊抓的……
而妖嬈的身體更是慢慢開始會逗弄男人……
很快的,房間時的熱情便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
夜晚十一點半,紀初夏穿着一襲白色睡衣,懷裡抱着只布偶懶懶地躺在沙發上看着龍震霆。
他背對着她站在牀邊,半彎着身子親自換牀單,被罩,因爲她在牀上吃零食,弄得滿牀都是。
這算是她的壞習慣之一,她喜歡吃零食也就算了,偏偏喜歡抱到牀上來一邊玩一邊吃。
從小到大,龍震霆不知糾正過她多少次,但只要他不在一邊念她,她又自然而然地做這件事了。
剛纔他們早在沙發上就糾纏開了,第一回合結束之後,他抱着她進了浴室又來——
等兩人出來他才發現牀根本不能睡人,他早已習也爲常了,動手換掉牀上的東西。
收拾好一切後,又過來將沙發上的小人兒給抱了過去。
房間裡只剩下一盞小燈,紀初夏躺在他懷中卻沒有什麼睡意了。
因爲,她感覺得到他有心事。
“叔叔,你都不疼我了!”
雖然他上次讓她不要叫他叔叔了,可她還是覺得這樣叫順口。
所以,理所當然又這麼叫開了。
“我不疼你還能疼誰?”龍震霆雙臂收緊,將她摟得更緊了。
“那你都不跟我說話。”
以前他出差回來,都很喜歡跟她聊天的。
也說不是什麼正經事,可兩人就是說不完的話啊。
可是,這次回來,他明顯話少了很多嘛!
“夏夏,對不起。我今天只是有點累了。”他閉着眼在她耳邊低語道。
“老太太還在生我的氣嗎?”
“好一點了。等過一陣子就好了。”
“騙人。”她一點也不開心地垂了他一下,“她是不是不想讓我們在一起了……一定是的,對不對……”
她說着說着,不知爲何,忽然哭了起來,越哭越傷心,越哭越委屈……
“你騙人,騙人,騙人,你不愛我了……”
這指責的罪名可真的是太大了!
“夏夏,不要哭啊!我怎麼會不愛你?想到哪裡去了呢,嗯?”
他焦急萬分地安撫着,伸手擦掉她臉上的淚,可是他越拭,她流得越兇,沒一會,他已經握住滿掌的溼意。
那帶着她體溫的眼淚水穿透他的掌心,直達心臟,揪得他心一抽一抽的疼。
他明明,已經深陷得不能自己;
明知道不可爲,仍是淪落其中;
明知,天理不容,卻仍然如着魔般,放縱自己去擁抱她。
她還在責怪他不愛她!
他還能再怎麼愛她纔夠呢?
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他又安慰了多久,等她終於停下來時,眼睛已經腫得像核桃一樣了。
龍震霆心疼她,到樓下取了冰塊上來給她敷眼。
她躺在牀上,一隻小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搔着他的掌心。
“剛纔你爲什麼要用套套……”
而且兩次都是。
他們欺騙老太太懷孕的事情被她知道後,若惱了老人家,那不是更應該要快點彌補這個謊言,好讓她不要生氣那麼久嘛?
可是他卻在這時候……
“夏夏……”龍震霆拿着冰袋的手動了下。
其實她哭的時候,他已經隱隱約約猜得到可能是因爲這個原因了。
可是她若是不開口,他便順勢不提。
然而,她還是問了。
要怎麼回答她纔好?
他還要編多少謊話才能騙她一輩子呢?
他最不願意做的事情,就是欺騙她。
可他卻不得不一騙再騙。
或許,他應該想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在他頓住的時候,紀初夏將冰袋移開,張開仍舊漲漲的眼,對上他深不見底的眼眸——
“你是不是真的還有其它事情瞞着我?”
他將冰袋放下來,擡腳上牀,將她抱進懷裡,下巴抵着她的頭頂摩挲着,好一會之後才緩緩地開口_
“夏夏,你只要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相信我,好嗎?”
所以,他這是承認了有事瞞着她了?
那又是什麼事呢?
他不願意說,她半句也問不出來。
最後,她窩在他懷裡睡着了,雙手緊緊地摟着他的手臂,他稍稍動一下,她便摟得更緊,像是怕他會離開一樣。
於是,他靜靜地躺着不再動了,卻幾乎一夜無眠。
其實,他纔是怕她會離開的那個人。
-
翌日醒來,他們都保持着昨晚入睡時的姿勢。
紀初夏開眼後,龍震霆還未醒。
事實上,他是剛剛入眠不久。
紀初夏看他睡得沉,怕吵到他,也沒有動,靜靜地看着他的面對着她的臉。
他好像真的很累,睡着的模樣似乎還在想事情,眉頭都鎖着。
她悄悄地伸出手指,想要撫平他眉間的鬱色,只是才碰上去,他便迷糊地叫了聲:“夏夏……”
她趕緊收回手指,他又繼續睡了。
不想吵到他,她的手指便隔空悄然劃過他挺直的鼻樑,緊抿的着嘴脣,還有鬍渣橫生的下巴,再到滾動的喉結……
“叔叔,你到底有什麼事瞞着我呢?”
她在心裡低喃道。
-
龍震霆醒來時,第一眼就看到他的夏夏撐着下巴在盯着他看。
“醒了怎麼都不叫我?”他開口,聲音有着初醒時的沙啞。
“看你睡得那麼香,不忍心吵你嗎?睡得好嗎?”
他側過身子一邊手臂撐着腦袋起來,一手摟住她的腰。
“有夏夏陪着睡,怎麼會不好?眼睛還疼嗎?”
他看着她眼睛,眼皮還有些腫,哭得太久了。
紀初夏搖了搖頭,“不疼。不過肚子餓了。”
龍震霆湊過去,在她眼皮印下個輕柔的吻,“幾點了?肚子餓不會叫我起來嗎?”
他一邊說着一邊掀開被子起來,在牀邊站定,朝她伸出手,她便默契十足鑽到他懷裡,讓他抱着去洗漱。
兩人一起刷牙洗臉後,紀初夏坐在軟椅上看着準備刮鬍子的龍震霆道——
“我幫你刮,好不好?”
龍震霆從鏡子中看着她躍躍的模樣,心情愉快。
昨晚那個在懷裡哭得快要喘不過氣的女孩好像做夢一般。
他們之間,其實還是跟以前一樣,沒有人能破壞他們的平靜。
他絕不允許任何人破壞。
他對着鏡子中那張熟悉的笑顏道:“好,過來。”
“抱我過去。”
她朝他伸出手。
小時候她經常坐在高高的洗漱臺上看他動作利落的刮鬍子,有時候也會好奇地想動手,但他怕她弄傷自己一直沒給弄,長大之後,爲了避嫌,他也不給她做這麼親密的事情。
現在看她很有興趣的樣子,他便將她抱了過來,拿了塊乾淨的毛巾墊在洗涑臺上才讓她坐下來。
雖然看過他刮過無數的刮子,但是自己要動手的時候她還是有些緊張,怕自己不小心會刮傷他。
因爲龍震霆嫌棄電動剃鬚刀颳得不夠乾淨,他一直習慣用手動的。
他親自換了新的刀片,打上剃鬚膏纔將剃鬚刀小心地放到她手裡,“我的性命就交給你了。”
他開玩笑道。
“我會小心的。”
雖然這麼說,但是紀初夏還是有些擔心,因爲她知道刀很鋒利,一小心真的會弄傷他,所以接過剃鬚刀的時候手指都有些顫抖。
“別緊張,沒事的。放心刮吧,我皮厚。”龍震霆微笑道。
在他的指導之下,紀初夏拿着剃鬚刀,小心地劃過他臉上那些白色泡泡。
她握着刀的手緊緊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很怕自己會失手,看得龍震霆心中柔成一片。
但是——
“夏夏,你可以再用力一點點……”
她這樣,只是把皮膚表面的剃鬚膏刮掉而已。
“哦……好,我用力一點!”
他一提醒,緊張過頭的紀初夏終於發現自己一直在刮剃鬚膏,不由得一笑,緊張的心情也放鬆了不少。
只是,畢竟第一次做這事情,紀初夏沒想到自己是廚房災難,幫他刮鬍子也一樣是災難!
她才剃了第一刀,將鬍子給刮掉了,正想再接再厲來第二刀時,一個用力不甚,鋒利的刀片直接劃傷他的臉,鮮紅的血珠冒了出來,嚇得她尖叫一聲,手一顫抖,刀架滑落的一瞬間她下意識地用另一隻手去接,又劃傷了自己的手指頭——
龍震霆在心底嘆息不已。
果然還是不能太相信她的。
只是,看她內疚成那樣,又因爲自己劃傷的手指頭而委屈得眼眶發紅,他除了嘆息,還是隻能嘆息。
利落地抹提臉上的泡泡後,他將她抱了出來,找醫藥箱給她包紮傷口。
紀初夏坐在沙發上,他蹲在她面前,取出消毒藥水及棉籤擡頭,“手給我。”
她伸手時,眼睛看到他臉上那道還在滲血的傷口,下意識地擡起自己刮傷的手指頭碰了碰-
他的血與她的血,沾到了一起……
然後她將手指頭遞到他面前,無意識地念了句,“好了,現在我們骨血相融了。”
縱然,現代科學證明滴血認親本來就是一件沒有科學依據的坑爹理論,但此時龍震霆聽到這個詞,心低仍舊一抽,心潮起伏。
可是,他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阻止他。
“叔叔,你怎麼了?很痛嗎?還是先止你臉上的血吧,我這個沒事。”
看到他一瞬間的失神,紀初夏驚呼道。
龍震霆回神,臉上還是熟悉的微笑,“這點小傷沒關係。把手給我!”
他很快給她手指頭消毒,包上了有着俏皮圖案的OK繃才自己簡單處理一下臉上的傷。
紀初夏硬要在他臉上也貼上了一塊相同的OK繃才住手。
“我這樣還用出去見人嗎?”龍震霆不用看也知道臉上那塊OK繃有多可笑了。
“不管怎麼樣,你在我心目中,都是最帥的。”
她給了他一把甜得發膩的糖。
-
兩人遲來的早餐兼午餐是龍震霆親自下廚做的。
龍震霆的廚藝還是不錯的,礙於他出國留學那幾年,吃膩了國外的食物,所以自己會動手,回國之後因爲工作忙,又要照顧她,所以就很少下廚。
但是廚藝並非生疏,四十分鐘就弄出了兩碟非常漂亮的意大利麪,還有濃湯,沙拉。
“要是再來一杯紅酒,那就完美了。”
紀初夏開心地道。
這幾天都有專人送餐過來給她,小溪來的時候也會帶點心,但怎麼都比不上心愛的人做出來的讓人歡心。
特別是還能仗着自己手上的‘傷’直接坐到他腿上讓他喂着吃,簡直是快活得不行。
“吃完東西我們再喝。”
兩人就這麼你一口,我一口地將兩碟意大利麪給吃完了。
龍震霆倒了兩杯紅酒出來,遞一杯到她手上。
“叔叔,我還未成年呢!哪家的家長讓孩子喝酒的?”她接過酒杯俏皮地道。
“沒關係。一杯葡萄酒而已。我允許了。喝一口看看?”
“cheers!”
“cheers!”
透明的杯子相撞,紅色的酒液翻滾。
紀初夏第一次喝酒是十八歲的成人禮,一杯香檳。
之後龍震霆管得嚴,也便很少機會喝,就算偶爾跟朋友出去,她自己也不大喜歡啤酒的味道,更別提白酒了。
所以,她不知道紅酒香醇卻也後勁十足。
她貪杯,讓龍震霆加了一次又一次,最後醉意茫茫地倒在他懷裡睡了過去。
等她醒來的時候,人已經早已在法國東部邊境上的美麗小鎮上,阿爾卑斯山就在眼前。
微風輕拂,伴着淡淡花香的清新空氣從推開的窗戶飄了進來,傍晚的夕陽在透明的薄紗上灑下淡淡的橘紅色,風一吹,薄紗盪漾起來。
紀初夏躺在柔軟的被褥中,黑白分明的大眼緩緩地眨了眨,透過那飄揚的紗,望着窗外的湖光山色,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在做夢。
因爲這個美麗的畫面,是她在旅遊畫冊中看到的,她纏着龍震霆帶她去的,他說等她大學畢業的時候就帶她玩遍歐洲。
所以,現在她一定是在夢中吧?
一直到他熟悉的聲音傳入耳內,她才又眨了眨睫毛,轉臉過來,定定地看着他好久。
“怎麼?不認識我了?”龍震霆坐到牀邊,伸手捏捏她的小鼻子。
“我這是在做夢嗎?”
她拉住他的手腕,感覺到他熟悉的體溫及脈搏。
“自己捏捏看,疼不疼?”
他微笑着將她的小手放到她的頰畔。
“呀!會疼。”
“那就不是做夢了。”
她從牀上起來,跳下來,連鞋子也沒有穿就跑到了陽臺上。
入眼而來的是清澈的湖水,青翠的山巒,依山而建的紅瓦尖頂小屋,撲面而來的盡是童話般的氣息。
紀初夏被這美麗的景緻迷住了,久久不願回房,好不容易太陽落山了,她又對他們住的小木屋好奇得要命,上上下下地看了幾遍才停住,衝到靠在門邊看着她的龍震霆,雙手環着他的腰部,擡頭看他:“怎麼辦?這裡的一切一切太讓人喜歡了。”
她凝望着他的眼睛乾淨清澈,如同阿爾卑山下的湖水一般,又清又亮,他伸手撫着她柔軟的髮絲——
“那我們就在這裡住下來吧。”
-
龍震霆與紀初夏悄然出國度假的事情,只有家裡的老太太及龍老爺子知道。
他將公事都交待清楚後,便將手機都關掉了。
紀初夏心裡知道他忽然這樣帶她出國,一定是因爲之前隱瞞她的事情。
但是他什麼也沒說,她也不再去追根到底。
因爲只要他不再丟下她,不管他帶她去哪裡,只要能與他在一起,就是她最大的幸福。
他們歐洲行的第一站就是阿爾卑斯山下的這個小鎮,沒有刻意去安排行程,想出去玩就出去玩,不想出去兩人就窩裡屋裡,一起看看電影,聽聽音樂,動手料理三餐。
過慣了都市繁忙喧鬧的生活,如今來到生活節湊緩慢得如同世外桃源一般的小鎮,他們所有的一切也跟着變得緩慢起來,出門都是步行,稍遠一點就踩腳踏車,他騎車,她坐在後面摟着他的腰,笑得無比地開懷。
在這個有着中古世紀風情的小鎮上,每一個隨意的轉角,每一片蔥鬱的跟前,每一條鵝卵石鋪就的小路上,都見證了他們親密相處的時光。
而此時國內,商戰依然如火如荼。
JJ投資集團在新股發行前被爆出財務造假,涉嫌欺詐發行而被證監會追責與處罰,相關部門也開始着手對金能達及蔣氏集團進行財務覈查,這一負面消息嚴重地打擊了廣大投資者信心,兩家公司的股價一跌再跌,T國新城市發展計劃根本沒有辦法進行下去,T國政府重新招標,龍氏集團、秦氏商業、雲錦集團注資的LQY投資聯合海外知名財團BCF拿下了該項目。
正式的簽約儀式,龍羿、秦程、雲飛揚還有BCF集團的代表岑先生都親自飛去了T國。
雲錦溪本來也想跟着前往,但因爲肚子裡這兩個傢伙的關係,家裡人沒人願意讓她出門,所以她只能乖乖地呆在家裡等他回來。
反正他最多去一個星期很快就回來了,因爲簽約完畢後,幾位大老闆還要與當地的政要開會,考察項目。
而她最近也變得嗜睡,人也懶洋洋的,也不知是不是專心在家當貴婦的結果,她的體重每天都在增加,很快地肚子都要與龍雪兒女士一樣大了。
可是每天來給她檢查的醫生還有徐靖遠都說是正常的,畢竟她懷的是雙胞胎,營養充足,母體自身體重的增長是爲了日後生產而準備的,她也就沒再多擔心了。
龍羿雖然說只去一個星期左右,但完全閒下來的她是特別特別的想他。
這天午睡起來後,她想起來今天是正式簽約的日子,看了看時間便拿起手機撥他的號碼,想問問他簽約是否順利。
只是她纔拿起手機要打,手機卻先響了,她看了下號碼……
呵呵,他們還真是心有靈犀,是龍羿打過來了。
“老公……”她嬌嬌地叫了一聲。
在外人面前,她一向習慣直接叫他的名字,老公這個稱呼只有夫妻蜜語時纔會叫。
但誰讓她真的很想他了呢?
電話那頭的男人聽了心情好得好命,低笑着問:“起來了嗎?”
“剛起來想打電話給你,你就先打回來了。你呢?簽約順利嗎?”
“一切順利。”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想我了?”
“好想好想。”她撒嬌道。
“我也想你。我現在在去機場的路上,一個小時後就可以登機返程。”他語氣輕鬆道。
原本賴在牀上講電話的雲錦溪,一聽到他說回來了,驚喜得想從牀上跳起來,但一想到自己現在的情況,只能乖乖躺回牀上。
“不是說今晚還有飯局,明天還要去邊境那邊嗎?怎麼提早回來了?”她興奮的問。
“行程的安排是這樣的,不過因爲想你嘛,簽完約後直接回去了。”
“那我哥他們呢?”
“他們還要呆兩三天。”
那些應酬留給秦程及秦正陽去應付就好了,誰讓他們沒有家累?
嗯,秦程其實也想提前回來看龍雪兒女士,可誰讓他有龍羿這麼一個兒子?他要將應酬的事情丟給他這個老子,他能命令他說,不行嗎?
兩人的關係好不容易因爲這次的合作緩和下來,他只能遲兩天回去了。
至於雲飛揚,之前沒有來過實地考察,他便讓龍梓留下來去邊境那邊看看。
“那你趕得機回來吃晚飯嗎?”
“應該來得及。要是晚點的話你們先吃,不用等我。”他交代着。“不要餓着自己還有寶寶。”
“沒關係的。我要等你回來吃晚餐。你想吃什麼?我馬上讓廚房準備。”
“都好。”
“那我等你回來。我先下樓,去看看今晚的有什麼菜,多加些你喜歡的。”
“好,走慢點。晚上見。”他收了線。
-
下午六點半,雲錦溪親自到廚房去查看今晚的菜色,添加了好幾樣他愛吃的,確認好後,她從廚房出來坐到沙發裡,傭人端了一碗湯出來放到她面前。
最近她肚子特別容易餓,但是她想等他一起回來吃飯,所以先喝一小碗湯墊墊肚子。
她一邊小口小口地喝着,眼睛一邊往牆上的水晶掛鐘望去。
時間差不多了,龍羿的專機應該馬上要抵達。
好想見到他,早知道她就去機場接機,這樣就能更早見到他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懷孕的原因,她變得特別的依賴他,就是想他陪在身邊。
這一次的小別,真的讓她深切的體會到什麼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她喝完一小碗湯,正要放下來時,不知爲何,手忽然一滑,細緻的瓷碗及勺子掉落在地,讓她驚了一下。
“少奶奶,您沒事吧?”
女傭趕緊過來,收拾地上的碎片。
“沒事。”
她雙手放在胸口,平息心中涌上來的不安。
這時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哥哥,哥哥又沒有回來,幹嘛這個時候打電話給她。
不過,她看到哥哥的來電,她心中的不安很快消散了。
“哥,怎麼在這個時候打電話回來……”
她愉悅地接起電話,但是十秒後,她的笑容瞬間凍住,手中握着的手機‘啪’一聲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