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根本不行。”
許知沁淡淡地吐出最後六個字。
潘宏森咬着牙齒,腮幫上青筋突出,受辱得睚眥欲裂。
許知沁越過他,打算離開,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腕:“罵也罵夠了,現在該好了?”
他始終以爲,許知沁擁有的是幽怨,怨婦心態一除,就會再次接納他。
許知沁甩開他的手,說道:“我有喜歡的人了。”
潘宏森顯然不信。
她擡眸,不遠處,賀緒言正走過來,許知沁情急之下,跑過去,勾住了賀緒言的脖子,吻上了他的脣。
賀緒言驀然被女孩兒拉住,感覺到她的脣貼上來,清涼香甜的滋味從脣角蔓延開來。
天清氣朗,時光正好。
雙手不由落在她的腰間,他的眸底,燦爛盛開。
許知沁腦子裡也是轟然一聲炸開,眼前一片繚亂。
許知沁分開賀緒言,回頭看向已經呆立的潘宏森,聲音恢復冷冷道:“看到了嗎?”
潘宏森扔掉手中的玫瑰,轉身憤然離去。
賀緒言眸中的燦爛,逐漸失去溫度,垂眸問道:“拿我當擋箭牌?”
“潘宏森太過分了,總覺得他的魅力大到我無法拒絕,所以我……”許知沁解釋。
她能夠感覺得到,賀緒言明顯冷下去的態度。
她也有些後悔,剛纔這樣做,張張口想解釋,賀緒言身上的疏離,讓她要說的話,又不得不吞了進去。
“不是說一起吃早餐嗎?”許知沁上前兩步,跟上他的腳步。
“好。”賀緒言點頭,將鴨舌帽往下壓了壓,明顯的情緒低落下來。
一頓早餐,吃得有些無滋無味的。
吃完後,賀緒言將她送上樓,這才離開。
許知沁絞着手指,知道自己剛纔有些過分了,明明不是拿他當擋箭牌,但是所做的事情,給人的感覺,就是如此。
也難怪賀緒言會生氣了。
這是他和她的初吻,卻被她攪得一塌糊塗,還用這樣的方式。
賀緒言和許知沁分開後,去了涅槃娛樂。
蘇貝正在整理起訴蕭明的證據,需要做的工作非常多。
蕭明完全有恃無恐,這愈發激起了蘇貝的反抗心理,看着這麼多的受害者,她心情激憤,做事的速度也加快了許多。
賀緒言進去的時候,她剛剛放下電話。
“大哥,怎麼有空過來?”
“來看看你這邊做的事情如何了。需要幫忙嗎?”賀緒言拉開椅子在她對面坐下。
蘇貝面前整理出了一人多高的資料:“都準備齊全了,應該沒太大的問題。咦,沒去見知沁?”
“我見她做什麼?”賀緒言低頭垂眸。
早上的好心情已然蕩然無存。
只是被拿去當擋箭牌的感覺,並不好受。
原來只有被潘宏森看着,她纔會主動。
蘇貝發現了他的心情不好,靠近他,問道:“怎麼回事啊?知沁和你怎麼了?”
“你知道?”賀緒言看向她。
蘇貝笑起來,露出兩排格外好看的牙齒,讓她此刻平平無奇的容貌,也被亮色籠罩:“我是你妹啊,大哥,我當然知道你喜歡知沁了。看得出,她對你也有好感,可是爲什麼你這會兒這樣呢?”
“她並不喜歡我。”賀緒言低頭,長指擺弄着手機。
蘇貝一臉茫然:“?”
怎麼會?
到底有哪裡不對,讓他誤解了?
賀緒言不想解釋,那個吻是從天堂到地獄一般的落差,微妙的情緒,不足爲外人道。
蘇貝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但是能夠理解他這會兒的心情。
戀愛中的人,都是這樣的,患得患失嚴重。
她想讓賀緒言開心點,捧住他的臉,笑着說道:“別不開心了,一會兒我陪你到處逛逛,好不好?”
“好。”賀緒言很給面子地露出一個笑,伸手揉她的頭髮。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一會兒請你吃火鍋吧,沒什麼是一頓火鍋解決不了的,如果有的話,那就兩頓!”蘇貝笑。
賀緒言笑:“行,那就兩頓吧。”
“別弄我頭髮,快掉下來了。”蘇貝說什麼來什麼,短髮被賀緒言揉掉,一頭濃密的長髮傾瀉而下。
蘇貝趕忙伸手去撈,本就離賀緒言很近,這一下,更是直接落入了他懷裡。
賀緒言怕摔着她,伸出長臂將她勾住抱緊。
許知沁就是在這個時候推門而入的。
她跟賀緒言分開後,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恰好接到蘇貝的電話,讓她來公司討論工作。
她過來的時候,本就不是很在狀態,看到蘇貝的辦公室門虛掩着,順手便推開,恰好就看到了眼前這曖昧至極的一幕。
賀緒言臉上帶着寵溺的笑,他懷抱裡的女人,看不清樣子,但是從那一頭栗色的漂亮濃密捲髮可以看出,是一個嫵媚至極的女人。
許知沁愣了一下,賀緒言的目光已經投向了她。
她微蹙了一下眉尖,心臟上傳來輕微的刺痛,根本沒去理會那個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便匆匆說道:“對不起。”
然後轉身跑開了。
賀緒言鬆開蘇貝,讓她坐好,說道:“我出去一下。”
蘇貝已經聽出了剛纔那是許知沁的聲音,不由笑道:“快去快去!”
望着賀緒言急匆匆的背影,她沒有擔心,反而笑得燦爛,這一次,說不定還是自己幫上忙了,讓兩個人能夠完全查明彼此的心意。
許知沁逃也似地跑開了,朝着地下停車場跑去,手腳冰涼,啓動了好幾次車子,都啓動不了。
她咬着脣,發泄似地擊打着方向盤,強忍着眼淚。
在她將要走出來的時候,賀緒言剛纔那一幕,給她的打擊,完全不亞於潘宏森當初的背叛。
她重燃了希望,卻又被馬上絕望地撲滅。
真是很好!
她總算是啓動了車子,車前突然竄出來的身影,讓她嚇得猛地踩了急剎車。
賀緒言的身影一定,隨即急匆匆地過來,打開了她的車門。
許知沁想要鎖車門都來不及了,只能任由他坐上來。
“知沁,你聽我說。”賀緒言坐定,一貫雲淡風輕的臉龐上,是急切的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