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北的手指有些顫抖，控制不住。
他已經忘記上一次如此失控是什麼時候了，路上，好幾次差點撞到別人的車，所幸及時剎住，纔沒有出車禍。
蕭晴沒有接電話。
她精神很疲憊，電話調了靜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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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自己慢慢給母親交代，其實根本還沒有想好說辭，沈慕北那邊要怎麼說，這麼多親戚朋友要怎麼交代，她心中一概還沒有成算。
雖然這件事情本身不怪她，胚胎出現問題她自己也管不了，但是還是像陰影一樣的壓着她。
她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跟護士說道：“我沒什麼問題了。”
“好的，回去後要注意休息，安心養幾天。你還年輕，以後要孩子的機會還很多，不要因爲這件事情就給自己壓力，年輕人，往前看。”護士是一位有些年紀的長輩，語氣很溫和。
“謝謝。”蕭晴笑了笑。
“那你收拾完就等家人來接你吧，我去別的病房看看。”
護士離開了，蕭晴其實沒什麼太多的東西要收拾，只是她動作很慢，就感覺好像一直都收拾不完似的。
門忽然被大力推開，一道身影卷着一股風進來，引起蕭晴心底的一陣波瀾。
她回過頭去，就看到沈慕北大步而來，眼神當着藏着的狠戾，似乎要將人吞噬。
走到她申報，沈慕北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脣角上是嘲諷的冷笑：“蕭晴，你到底爲什麼要這樣做？”
蕭晴沒料到他會過來，但是既然他已經過來了，她也正好就將此機會用上。
“沈慕北，你來得正好，我也正想告訴你，孩子出了點問題，我已經做了手術，將它拿掉了。”
蕭晴平靜的態度激怒了沈慕北：“拿掉了？這是我們共同的孩子，你憑什麼拿掉它？”
“我說了，是因爲出了點問題……”
“蕭晴！”沈慕北根本不信，“自己的選擇，你還要推到孩子身上嗎？你就這麼不想跟我結婚，以至於連一個孩子都容不下？”
他如此的懷疑，讓蕭晴也很生氣，“沈慕北，孩子在我的肚子裡，我想怎麼對待它就怎麼對待它，你沒有資格說三道四！既然你不相信我，何必來找我詢問，你去相信你肯相信的人就好了！”
“就因爲別人給我打一個電話，你就要做出這樣的事情嗎？你當孩子是什麼？”沈慕北的聲音裡壓抑着沉重的憤怒。
蕭晴覺得自己已經沒法跟他溝通了，沒有絲毫信任的感情，不，甚至沒有感情，她和他又怎麼能夠走得下去？
只能說，孩子的到來是個錯誤，而孩子的離去，已經讓她受到了懲罰。
面對着盛怒的男人，他的眼神裡的狠戾和失望，蕭晴無力地說道：“沈慕北，既然孩子都已經沒了，我們之間結婚的基礎也全部都沒了。我們之間的一切都終止在這裡吧。對不起，麻煩了你們家籌備了這麼久的婚禮，伯母那邊，我會親自過去給她道歉。”
聽着她的這些話，沈慕北的手終於從她的手腕上離開，垂落下去，緩緩地捏成了拳。
他俊美雅緻的五官上，籠罩上了一層深深的失落，是無盡的黑暗遮蓋住了陽光，將眸底僅有的一絲明亮都盡數的吞噬。
“蕭晴，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猛然睜開眼睛，緊緊地盯着蕭晴。
蕭晴鼓足了勇氣回視着他：“我當然知道。沈總，如果你還不確定的話，我可以將剛纔的話複述一遍，你想要的孩子已經沒了，我們也沒有結婚的必要了。所以……”
“好！很好！”沈慕北沒有想到，爲了不跟自己結婚，她竟然如此果斷，直接拿掉了孩子，他怒極反笑，臉上是滿滿的嘲弄，“原來這段時間，籌備這麼久的婚禮，竟然只是一個笑話。”
他的聲音裡有着隱忍的痛意。
一時之間，讓蕭晴竟然心生不忍。
但是她的理智很快就壓住了感情，這種時候，自己對他的疼惜和不忍，能有什麼意義？
當斷不斷，只能反受其亂。
“你就當我是個惡毒的女人好了，沒有跟我結婚，對於你而言，並沒有什麼損失。至於孩子，你和誰都有機會得到，也不光是我一個。想要爲沈總生孩子的人，應該是一抓一大把的吧？”蕭晴故作輕鬆，臉上浮現出了笑意。
沈慕北咬牙，臉上的肌肉牽扯，每一根都是怒意和痛意交織，“你說得沒錯，蕭晴，不光是你一個人會生孩子。”
他說完，轉身拂袖而去。
蕭晴腳步不穩地滑坐在牀上，大口大口的喘氣，吵架傷到了她的精氣神，心頭的鬱結積蓄起來，痛得有些難以忍受。
有些話，說出來傷人傷己，但是她也不得不這樣做了，只有真正的痛過，纔會真正的忘記。
否則她不知道自己還要在這個漩渦裡盤旋多久。
她實在是忍受不了。
也許這個孩子的胚胎髮育出現問題，本身就是天意。
她的視線無意識地落在地上，才發現沈慕北離開的時候，口袋裡掉了一個錦盒下來，她撿起來，想了想，還是追了出去。
沈慕北出去的時候，神色嚴峻，身上帶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怒火，和他擦肩而過的人嚇得避而遠之。
趙欣姝戴着口罩出來給母親打水，她母親出車禍的事情是真的。
但是倒是沒有她說的那麼嚴重，也不是必須要到沈慕北出面解決的地步，她不過是借這個機會，想要跟他重歸舊好，找個機會見他一面而已。
然而，他始終沒有現身，還將她的電話給拉黑了，但是，他好歹讓他的助理送了一張支票過來，很大額的一張，足夠趙欣姝花很久了。
趙欣姝喜悅不已，心中明白他肯定還是疼惜自己的，不然也不會讓助理出面了。
然而，現實再一次打擊了她。
助理告訴她，這是最後一次了，沈慕北這次可以給她這一筆錢，解她的燃眉之急，但是不會再一次次的無條件的將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