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夙瑄聽到我的話,手指翻轉間,幾道煙霧從手指間飛射出來,飛入房間裡化成數不盡的小白點飄進頭顱的嘴裡。
杜競謙看不到這些。只想着要怎樣擺脫頭顱的糾纏,更怕讓其他師弟師妹們知道他殺了五師弟。
不!他怕什麼?他都做好五師弟有事先離開的假象,沒有人會懷疑到他頭上的。但是一定要消滅這些頭顱,不能讓它們泄露了這個秘密。
不等杜競謙多想,所有的頭顱全都撲向他,不管他怎麼揮打,就是打不掉。
“啊啊啊………”他渾身掛滿爛頭顱,手腳、包括胯間、沒有哪一處不是,嘴巴一張開,就有頭顱貼上去和他來個嘴對嘴。
有的頭顱像精蟲充腦一樣親吻着他。伸出舌頭舔得他滿身血,我驚呆了!好驚悚?
他的內褲都被咬掉了,居然還有一顆頭顱張嘴含住他胯間那根長物。
靳夙瑄立刻把我的眼睛遮住了,不願讓我繼續看,我以爲是靳夙瑄施法讓頭顱這樣做的。
“娘子,我沒想到那幾顆頭顱會非禮他,我只是解開主頭顱的封印。”靳夙瑄覺得奇怪,封印一解開,那個被杜競謙殺死的人不應該是這種反應纔對。
“你怕我把我們在一起的事告訴師傅,就殺了我、我恨你!”堵住杜競謙嘴巴的那顆頭顱離開他的嘴後,恨恨地嘶吼着。
我雖然沒有看到,但是聽明白了。原來這個杜競謙是Gay,殺他師弟的原因竟這麼可笑。而那幾顆頭顱會失控,就是他師弟的鬼魂在作怪。夾住冬劃。
杜競謙已經嚇得失去理智了,特別怕他師弟會要他的命,慌得胡亂轟出掌心雷、虛空血符、只要是不需要法器、他會的術法全使了出來。
整個房間血肉亂濺。靳夙瑄適時解開隔音結界,唐穎兒他們聽到動靜破開房門,全涌了進來,被杜競謙的慘相嚇到了。
靳夙瑄也鬆開了我眼,咦!那些頭顱怎麼全不見了,地上只剩下一顆頭,維持着先前被杜競謙砸在地上的樣子。
而杜競謙倒在地上,那一身的咬痕、破爛的內褲證明剛纔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我倒吸一口氣。我居然忘記這些只不過是靳夙瑄施的幻術。真實得連我都差點忘記是幻像。
這個幻術是靳夙瑄這幾天在棋盤裡領悟、重新創建出來的,和以前用的不同。厲害之處,就是被困在裡面的人,幻術解開後,他肉身所受到的創傷不會隨着幻術的破解而消失,會保留住。
那個被殺的人的鬼魂確實是附在他自己的頭顱裡,他的怨氣大到能控制幻術中的幾顆頭顱。
“啊!大師兄!”唐穎兒和其他女人看到杜競謙的裸體,驚叫一聲,就別過頭不好意思看。
“大師兄,怎麼會是五師弟的頭?”有人認出地上的頭顱是誰的。
我可不會讓頭顱頂着我大哥的樣子來嚇唬杜競謙,我們把頭顱扔到牀上時,就讓它恢復本來面目了。
“是、是大師兄殺了我。”頭顱咧嘴怪聲怪氣道。
“我沒有、沒有……”杜競謙掙扎想從地上爬起來,那顆頭顱卻跳到他心口,壓得他快喘不過氣來。
我手裡拿着一隻牛皮袋子,裡面裝着許多法器道符,是我讓靳夙瑄偷杜競謙的。
我從袋子裡拿出一隻瓷瓶,就是裝着黑貓靈的瓷瓶,我推開窗戶,用力往唐穎兒的方向扔去。
幸好唐穎兒反應非常快,即便沒有看向窗口,也能憑藉着破空的響聲,接住瓶子。
她秀眉皺得緊緊的,望向窗口,哪怕她看不到我,卻似能感應到我的正確位置。
“我們走!”靳夙瑄抱着我飄到我們的房間,拿了行李,準備趁機離開酒店,甩掉這羣粘人的蒼蠅。
相信他們現在都沒空管我們,說不定會押着杜競謙回玄宗門,他們要怎麼處理他,我們不想管那麼多。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來電居然是我嫂子。我心裡一陣咯噔,又忍不住想起來拆開快遞,看到頭顱時的悲愴心情。
“嫂子,發生什麼事了?”以致我一接電話就掩不住緊張地問道。
“筱筱,媽、媽、她變成渾身是血的殭屍了,咬死了很多人………”嫂子哭哭啼啼地說道。
“渾身是血的殭屍?”嚇!我當然知道她口中的媽是林碧如了,她不是瘋了、失蹤了嗎?怎麼又出現,還變成什麼殭屍?
“娘子,會不會是怨屍?殭屍可不是說變就變的。”靳夙瑄插嘴道,他聽到是林碧如出事,沒多大的反應。
得知老爸和大哥沒事,我也就放心了,安慰了嫂子幾句,告訴她我立馬啓程回南源市,才穩定了她的情緒。
我一定要回去的,因爲嫂子說林碧如到處傷人,主要想害老爸,雖然沒得逞,但是不除掉她,死傷的無辜人更多,難保哪天……我不敢再往下想了。
還不到七月十五,還有足夠的時間,除掉林碧如後就趕去萬鬼窯,誤不了事。
“什麼是怨屍?”我問靳夙瑄,說真的,心裡有些難過,畢竟喊了林碧如那麼多年媽。
“就是人死後歷經各種非人的折磨,製成的屍類,魂魄被怨氣吞浸,永生不得投胎,會一心惦記着去找自己生前最怨恨的人報復,同樣會受到制屍人的控制。”靳夙瑄解釋道。
“肯定是神秘人,殷祈就是被他害得如同行屍走肉。”一有事我就想到是神秘人,神秘人是個陰邪古怪的人,似乎和邪術有關的,他都會。
“他已經逃出陰間了,有可能真的是他。”靳夙瑄感應了一下,說道。
“我想他可能要害得你親人盡死,加重你的怨氣來增加魂祭的效果,畢竟你現在的魂體不夠強悍,需要靠怨氣來催化。”靳夙瑄略想了一下,猜測神秘人要害我家人的原因。
我之前就和靳夙瑄提起過,在極陰荒獄時聽到神秘人和鬼影說要用我和他的魂體來作什麼魂祭之用。
靳夙瑄對魂祭不瞭解,卻聽說過魂祭有很多種,每一個的程序、用途都不同,但是有一個共同點就是被選中的魂體要足夠強大。
如此說來神秘人一次次的加害我們,卻不殺了我們,是爲了強化我們的魂體?
好煩啊!神秘人到底要弄什麼破魂祭?林碧如也不是失蹤,原來是被他捉了。
不想了,先回南源市再說,我打開房門,對上一張笑得別有深意的臉。
是那天對我露出詭異笑容的女人,這個女人是唐穎兒的師姐,好像叫柯鳶。而唐穎兒就站在她身後,面帶歉意地看着我。
“筱筱,你想不辭而別?太不夠意思了。”唐穎兒咬着下脣說道。
“讓開!”不等我開口,靳夙瑄就把她們推開,拉着我就要走。
“娘子,和唐穎兒在一起的那個女子有點古怪,你不能和她走太近了。”靳夙瑄低聲說道,還對柯鳶投去一記警告的目光。
我見他這樣,警惕心高高提起,說實話我自己都不喜歡那個女人。
“裝神弄鬼害我大師兄就想走?”柯鳶諷聲冷笑道。
我一怔,她居然都知道?呵!想想也是不難猜道。
“大師兄能弄到你的資料,拿到你大哥的照片,隨便用一顆頭顱就能易容成你大哥的樣子,我照樣可以。”柯鳶的聲音更加冷冽,威脅的意味非常濃重。
“你想怎樣?”我停下腳步,忍住氣,冷聲問道。
“把那個木盒子交出來!你們想去哪裡,我都不會阻攔。”柯鳶把玩着一把鋒利的小刀,似笑非笑地看着靳夙瑄。
確實是看着靳夙瑄,而不是我,她的眼神讓我很不舒服,冷中帶着幾許媚意。
“唐穎兒,你的意思呢?也要硬搶?”我有些難過,畢竟和唐穎兒算患難與共過,對她的印象也一直都不錯。
“對不住,這事我本來不想插手,我只想救殷祈。但是,柯師姐能幫我找到他、並知道怎麼用黑貓靈驚魂。”唐穎兒走過來,對我說道。
她也是左右爲難,她要讓柯鳶幫忙,所以只能暫時屈從柯鳶的安排。原來玄宗門雖然修習各種術法,也只有柯鳶一人懂得破解一些邪術、對屍類有一點了解,因爲她是帶藝入門。
這些都是柯鳶入玄宗門前就會的,用鬼氣幫陸歆鎖魂也是她想出來的辦法。
聽唐穎兒這麼說,我不禁要高看柯鳶一眼了,更覺得她不簡單、很難纏。
“娘子,別理他們,要是她真的敢害岳父他們,我定不會放過她、不會放過玄宗門。”靳夙瑄最討厭被人威脅,根本不把柯鳶放在眼裡。
“你們儘管走!我們很快還會見面的!那個盒子我也會拿到手!”柯鳶勢在必得道。
“唐穎兒,你要真的想救殷祈,就別再浪費時間了。”我見她們站在原地沒有追上來,鬆了口氣,沒有停下腳步,卻忍不住提醒唐穎兒。
我回頭,看到唐穎兒的臉色刷地一下變得非常慘白。
“娘子,那個女人給我的感覺很熟悉。”就像、就像千年前的莫縈煙,但這話靳夙瑄不敢告訴我。
“熟悉?該不會像你前世的情人吧?”我隨口就打趣道,豈知他魂體居然一顫,握緊我的手,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