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筱,快起牀了!”我睡得迷迷糊糊的,不知是誰叫醒了我。
“誰啊!我好睏,讓我再睡一會。”我隨手一揮,拉過被子。繼續悶頭睡大覺。
“筱筱,再睡!相親就要遲到了!”溫柔的女聲有些無奈的響起。
相親?這兩個字雷得我裡焦外嫩,一下子就把我的瞌睡蟲驚醒了。他名莊血。
我扯開被子,眼睛大睜,對上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我懵了!是嫂子?我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我的房間裡?這是嫂子和大哥給我備下的房間,雖然我不常在家裡。
“嫂子,你、我是怎麼回來的?”我分明記得自己在陰間啊!對了,我被圓空自爆魂體的餘波震暈了,我以爲我已經死了,怎麼回到家裡的。
“怎麼回來?筱筱,不記得了嗎?”嫂子有些擔憂地看着我。
“我記得我在陰間啊!”我沒有多想就脫口而出,因爲我現在腦子裡亂糟糟的。
“靳夙瑄在哪裡?他是不是也沒事?”我怎麼可能會忘記靳夙瑄魂體幾乎要湮滅的慘狀,而且他當時又護着我。那麼強的餘波、我不敢往下想了,眼淚嘩地一下全涌了出來。
“靳夙瑄是誰啊?筱筱你別哭啊,你別因爲洛浩那個混蛋而氣壞了身體。”嫂子一聽到我說陰間驚住了,見我哭得傷心也手忙腳亂,拿了紙巾要幫我擦眼淚。
可是,我再一次愣住了,嫂子居然說不認識靳夙瑄?還讓我別被洛浩氣壞身體?這是怎麼回事啊?洛浩那死渣男都不知死多久了。
而且、等等!我下陰間都沒多久,那時嫂子剛還魂,但是在醫院躺了近半年的人。一下子就恢復得這麼好?從憔悴削瘦的模樣,突然就恢復得臉形圓潤、氣色也不錯?
“我該不會是在做夢吧?嫂子你前天才從醫院出來,怎麼可能就恢復得這麼快?”我往窗外望去,現在應該是中午,應該是算前天吧?我也不知道自己睡多久,也算不清在陰間待了多少個小時。
不過,我一定是在做夢!伸手掐了自己一把!哎喲!好痛。這不是在夢裡啊?我的腦子好像轉不過彎了,變得遲鈍了。
“啊呸呸呸!筱筱,你是不是還沒睡醒啊?你嫂子我身體好得很,什麼時候生病住院了。”嫂子嗔怪地白了我一眼。
我淚了!不是夢,那我的靳夙瑄在哪裡啊?最後,我找了很多連我自己都難以信服的蹩腳藉口,從嫂子口中套出話來。
按嫂子的話是我發現洛浩和連曉蓉搞在一起,一氣之下就和洛浩離婚,離婚之後,洛浩繼續和連曉蓉廝混,但是他們卻得到了報應,出了車禍、雙雙死亡,據說死得很慘。
我卻因爲他們的背叛,情緒一直低落,昨夜一個跑去酒吧買醉,是我大哥把我帶回家裡的。
而且大哥和嫂子怕我難過、爲了讓我儘快走出洛浩和連曉蓉帶給我的陰影。今天給我安排了一場相親宴。
我仔細問了嫂子現在的年月日,確確實實只是和我與靳夙瑄下陰間的時間相差不到幾天。
我也試探過了,嫂子沒有了萬鬼窯、沒有了那段恐怖的記憶,我甚至找來了大哥和老爸,他們都沒有了那段惡夢般的記憶。
忘了也好,至少不會活在陰影之中,我隱隱感覺到這是有人故意安排的,故意改變我的生活軌跡。
讓我難受的是我不知道靳夙瑄在哪裡,老爸他們都忘記了靳夙瑄,忘記了他的存在?
與靳夙瑄有關的跡象都被人抹去了,爲了改變我身邊的人的記憶,連洛浩和連曉蓉的事都被篡改了,還有林碧如是生了一場大病去世的。
我心裡萬分難受。我大難不死,算是重活了一次,可是靳夙瑄是生是活,我卻不知,沒有他,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我瘋了似的想要找他,可世界之大,我要從何找起?
因爲我也驚覺我從季綰晴那裡得到的術法全都忘記了。
“不行,筱筱,我都答應人家了。做人不能言而無信,你就去見人家一面吧?並不是非要你和他湊成一對。”大哥勸道,他們輪番勸我去相親,都以爲我還忘不了洛浩。
靳夙瑄生死未卜,我卻和別的男人相親,這算什麼?我只想要找他,可這些我都無法和老爸他們解釋,估計會當我神經錯亂。
就在一家人僵持不下時,大哥接到一個電話,等電話掛掉之後,大哥臉色顯得很古怪,他說道:“筱筱,顏先生已經在等你了,呃、他說只要和你說三個字,你就一定會去見他。”
啊?這都什麼人啊?和我說三個字,我就會去和他相親?這人腦子是不是進水了?我都不知道他是什麼玩意。
“哪三個字?”我還是配合地問道。
“三塗河!”大哥也覺得莫名其妙,根本就搞不懂對方的意思。
大哥給我安排的相親對象是他朋友介紹的,對方家底殷實、據說人品和相貌都很不錯,叫顏子瑄。
我不理會大哥的狐疑,我只被三塗河這三個字給震住了,是他!一定是靳夙瑄!關於三塗河的種種我永生難忘,除了靳夙瑄,誰會知道?
“他在哪裡?快帶我去!”我激動地扯住大哥的手就往外走。
“這?”別說被我拉扯住的大哥被我突然轉變的態度搞懵,老爸和嫂子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暈得有些不知所措。
隨後嫂子先反應過來,衝到門口大喊:“筱筱,回來!快回來!”
已經走到樓下的我,聽到嫂子的喊聲,大聲回道:“嫂子放心!我沒事!”
然後、然後我壓根就沒聽到嫂子在後面喊着:“你還沒有洗臉刷牙、沒有換衣服啊!”
相親的地點是在離我家不遠的一家咖啡廳,我和大哥剛下車,我遠遠就透過玻璃窗看到坐在卡座裡的人。
我只看到他的側面,一身白色休閒服,一頭碎散有型的短髮,整個人散發出一股惑人陽光之氣。
似心有靈犀般,他往我望過來,笑得很溫柔,恰巧一束陽光照在玻璃上,折射在他俊美無鑄的臉上,有種璀璨奪目的魅惑之感。
我不由看癡了,淚水彌溼了一臉,是他!是靳夙瑄!儘管容貌並不完全相似,可我仍然能一眼就認出是他。
哪怕我們被淹沒於茫茫人海之中、哪怕我們彼此都改變了音容,只要記憶未失,一個回眸,一個笑容,就能認出對方。
我穿着睡衣站在咖啡廳的門口又哭又笑,根本就沒發現來往的路人都把我當成了神經病、還是那種沒有吃藥就跑出來的神經病。
連大哥喊了我幾次,我都沒有聽到,可把他嚇壞了。
我眼裡卻只看得到向我大步走來的靳夙瑄,他來到我面前,深情地喊了我一聲娘子,就把我緊抱在懷裡。
這下大哥完全石化了,周圍響起了幾聲快門聲,隔天就出了一條報道:超級大帥哥當街擁抱睡衣女神經,並喊女神經娘子!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咳咳!當然、被稱爲牛糞的是我這個‘女神經’。
靳夙瑄現在是活人,他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我,原來是北陰酆都大帝救了我們。並對我們產生了憐憫之心,答應讓當時已經嚥氣的我還陽。
而且還給靳夙瑄在陽間找了一具剛正常死亡的屍體,這屍體的磁場各方面都和靳夙瑄符合,可以讓靳夙瑄永久使用。
如今他用的是這個人的名字、顏子瑄,代替真正的顏子瑄活下去。
而我的生活軌跡也是北陰酆都大帝抹去的,我和靳夙瑄所有的記憶卻被保留了下來。
我們算是重新開始過活,我內心無不感動,原以爲我們都要死了,卻不想老天垂憐。
至於穩坐陰間第二把椅的北陰酆都大帝爲何會這樣幫我們,他沒有明說,我和靳夙瑄都想不通。
今天的相親宴是是靳夙瑄動用新身份、新關係安排的,喻意着新的開始!不然,在我家人看來,我無端端就和沒有任何交集的人好上也說不過去。
“娘子,北陰酆都大帝說小鬼註定是我們的孩子,讓我們安心勿念。”靳夙瑄抱着我就像抱着失而復得的珍寶一樣,他溫聲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