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明白了!沒事的話,我出去忙了!”唯一的一次動情,又是遺憾,知道他心裡肯定有諸多的放不下,湯子辰便沒再多言。
目送湯子辰離開,傅戚的目光剛落回電腦,卻見他又匆匆折了回來:
“對了,有件事都給忘了,還是那個包裝箱的事兒!伍鑫的,怕是真不行!這貨比貨的,對方的產品一來,這差距,不是瞎子,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下面的人,有些爲難,問我的意思呢!”
“先用好的!如果實在太差,就直接處理了吧!總不能因爲這點小錢砸了自己的牌子!得不償失!再去敲打敲打他,拿對方樣品給它,讓他照着辦,又不是不付賬,摳什麼!最好能再拖點時間,我想看看…後續!”
她的反應!
點頭,湯子辰沒再說什麼,轉身走了出去。
***
城市的夜,五彩斑斕,皎潔的月色籠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一間略帶古典風韻、別具特色的酒店包間裡,典雅的古箏曲緩緩流淌。
“戚,還記得這裡嗎?以前我們經常一起過來,你最喜歡這裡的蟹黃湯包!很久沒吃過了,不知道味道還一不一樣?”
說着,伍思敏也拿起了一邊的吸管。
淡淡笑了下,傅戚沒說什麼:因爲,他知道,這家店雖然裝潢地址變化不大,事實上,已經換過主子了,店名也已經改了,雖然只是在江月名字前加了個‘新’字而已!
“還是跟記憶中的一樣,讓人懷念的美味!有些東西,放下再久,也不可能忘記,是嗎?”
對伍思敏的這番說辭,傅戚已經不好評斷了:“不是不吃麪食、不喜歡這麼油膩的東西?人,是會變的!”
猶記得,來十分,有八次,她是點份粥,真正的蟹黃湯包,多是他一個人在吃。
“也許吧!但真愛的東西,不會那麼容易變的!出去那麼久,回來才發現,這裡有太多太多的放不下!”
這一天,伍思敏有些感慨,難得地,吃了一整隻蟹黃湯包:
“自從爸爸接了雲贏的CASE,天天都忙得不着家,你們的合作還愉快嗎?”
一晚上閒話家常,臨近尾聲,突然聽她提到合作,傅戚頓時就有些明白她約自己出來敘舊的大約目的了,放下筷子,他輕拭了下嘴巴:
“不太愉快!”
沒想到他這般直接,伍思敏也瞬間有些凌亂:“怎麼,是有什麼問題嗎?”
“參差不齊,質量不過關!我已經找人溝通了,不排除中途終止協議的可能!”一字一句說着,傅戚直直看了她兩眼:
“今天約我出來,不是爲這個、想讓我網開一面吧?!”
乾笑着,伍思敏輕搖了下頭:“你知道,我對公司的事兒沒什麼興趣的!就是看到爸爸煩,想起來隨口問問!”
“嗯!”
輕晃着酒杯,傅戚有意無意地道了一聲。
示意地舉杯,也跟着輕抿了一口,伍思敏突然也試探道:“如果我求你,你會改變主意?”
回眸,傅戚笑道:“如果你想知道答案,可以試試!”
四兩撥千斤,傅戚又把問題扔了回來。脣瓣蠕動了幾次,伍思敏終歸還是沒能開了口,笑着,舉杯一飲而盡:
“對了,週末,我家裡辦了個Party,我爸年紀老了,也想有個伴兒,所以,準備娶我媽正式入門了,就簡單辦了下,宴請了些朋友,可以賞光嗎?”
“當然!恭喜你!”
舉杯,兩人又喝了一個,才慢慢結束了這一天的晚餐。
***
雲贏集團總裁辦公室裡,翻看着傳真過來的資料,傅戚眉頭輕蹙了下:“心臟粘液瘤?她的身體…真得有過狀況?”
剎那間,傅戚的心跳明顯加速了下。因爲她當年一聲不吭的離開,這三年,他知道她在國外,卻從來沒有聯繫過她、找過她,他寧可在不同女人身上尋找她的影子,卻從來沒有去看過她,心裡,多多少少也有些賭氣的成分。
其實,這一刻,傅戚是不願意聽到這樣的結果的!這讓他突然覺得自己這個男友其實也並不合格!
旋轉着座椅,他的心思明顯有片刻的浮動。
對面,一眼,湯子辰就大約看出來了,放下手中的資料,冷颼颼地扔了句:“資料是這麼寫的!”
一聽他的口氣,傅戚就覺察到什麼了,他一回眸,湯子辰便道:
“手術,連檢查、帶做帶恢復,少說也要三個月以上!這伍小姐真天賦異稟,半年內,做了手續,也不用修養,不用練習,都能直接靠入世界一流學院進修,還從幾千人中脫穎而出,拿個小獎!”
湯子辰一通嘀咕,傅戚瞬間就回過味來了:他是在質疑資料做了假!
“有證據嗎?”
“差不到!畢竟那邊的關係沒這麼順暢,加上又隔了些時間…不過,這疑點實在太明顯了吧!這可是心臟手術,再小,都不用恢復的嗎?再說以前,只知道伍小姐胃不太好,可沒見她心臟有什麼問題的症狀…反正我是不太相信!就算過去就做手術,也不可能不到半年就參加比賽還能拿獎!那麼緊張的活動,不用準備?不怕心臟爆裂?且不論這個真假,單就這個做事上,我怎麼覺得這一家子滴水不漏,這麼恐怖呢?華都夜總會的事兒,絕對跟他們脫不了關係!這件事,我也持保留態度!可如果不幸真被我言中了,這一家的居心,可夠駭人的,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打得什麼算盤?”
眸光一個交匯,兩人其實大約都有些感悟:‘還能什麼打算?無外乎是騎驢找馬唄!現在突然發現馬沒找到,驢價卻飆飛了,肯定多少都是有些想吃回頭草的意思!’
“找找門路!這件事,再覈實一下!另外,去深摸一下伍氏的底,看看到底是到什麼程度了,另外,找個他身邊的人看看能不能查出他到底打什麼主意!這幾年正是電商風靡的時候,按理說,不該走到這般,大財不發,小財沾不到、至於反其道敗落嗎?”
“我知
道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坑爹的不少,坑祖宗的也不缺!”
***
雖然說是家宴,終歸也是喜事。自然而然,傅戚也不能空手。只不過這一次,他沒有給紅包,而是送了一幅金線珍珠、百年好合的蘇繡,價值自然也是有的,但肯定不能與現金相提並論。
當然,他這麼安排也是有一定的用意!
“七爺肯賞光,真是蓬蓽生輝啊!快,裡面請——”
傅戚跟湯子辰在管家的指引下進入,一身妖嬈白裙的伍思敏就迎了過來:“戚,你能來,我太高興了!我帶你過去——”
傅戚一個點頭示意,湯子辰便停了下來,兩人隨即一起先去給長輩道了聲囍,這是第一次傅戚見到伍思敏的母親,一個看起來也就不到四十、保養十分得宜的中年女人,看起來倒頗有幾分溫婉的氣息,給人的感覺並不壞!只是面容上,有些略顯小家子氣,接客待物明顯有些生疏。
打了個招呼,兩人便轉向了一側,傅戚能看得出來,伍思敏是真的很開心,今天的她打扮的很漂亮,一襲白色的紗裙,頭戴花冠,彷彿,她是新娘一般。
說話間,突然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子走了上來:
“伍小姐,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你今天真是漂亮,像仙女一般,不知道,能不能請你跳支舞?”
“謝謝,郭先生謬讚了!我給你們介紹,這位是郭印冬郭先生,剛剛留學歸來,我們在飛機上認識的!傅戚!”
兩人點了下頭,算是打了個招呼。轉而伍思敏便把酒杯放了下來,道:“那我們先失陪了!”
兩人一轉身離開,湯子辰就端着酒杯站了過來,兩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掃過場中親密相擁、招搖地談笑風生的兩人,一個交匯,舉杯碰了一下,卻是心照不宜地勾了勾脣。
轉而,湯子辰才道:
“今天的來賓,沒什麼大人物!看起來,人緣,混得不怎麼樣!不過,我看到廣總的禮單了,雖然人沒到,卻隨了二十萬!已經是很大手筆了!”
“恩…”目光淡淡地掃向遠處,望着並不怎麼和諧的一對新人,落在池中翩翩起舞的白色身影上,傅戚禁不住低喃了聲,“終於如願了!”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今晚七爺捧場,明天只怕…又是頭條!”
“喜氣,多沾沾,沒有壞處!去找人聊聊天吧!不用陪着我!”一個眼神示意,湯子辰就明白了,轉而便走向了一側忙碌的管家。
舞池中,伍思敏跟郭印冬相談甚歡,聽着他各種花言吹捧,明顯是對自己有好感,禁不住陣陣驕傲的心花怒放。
這個晚上,伍思敏是開心的,特別是在一羣男人的爭相討好間,少有的飄飄然。當然她的熱情綻放,也有另外一個目的,只是請晃着酒杯,傅戚從頭到尾都沒什麼特別的表示,最後一支舞才輪到他,還是伍思敏自己主動開口的!
***
原以爲這一天後,會有些什麼動靜。但出乎意料地,除了新聞偶然的冒了下,接連的幾天都是一如往昔的風平浪靜,甚至連半點水花都沒濺起。
這天,又看了幾次的手機,伍思敏有些慌悶的厲害。
正不知道怎麼解決眼前的困境,父親的電話又打了進來:“爸——”
“你在幹什麼?倒是趕緊想想辦法!我聽說雲贏已經聯繫了其他廠家做了一期了,還有上面管理的人,天天過來挑刺兒,還說再不符合要求就要終止合同了!思敏,你得想想辦法,絕對不能讓這次合同的事兒泄露出去,更不能停止!要是銀行的這次貸款批不下來,我們伍氏可真要完了!爸也是爲你着想,伍氏在,就算跟傅戚沒戲,起碼還能幫你找個好歸宿,要是我們破產,那些有點身份的,誰還能看上你?所以,你一定要想辦法不能讓雲贏終止合同啊!最近,我也在考慮,不行…我們不能在一顆樹上耗死了,要趁着家裡還看得過去,先替你找個好人家,你的意思呢?”
“爸…這些事,以後再說!我會想辦法保住這次合同的!對外,一定要堅持有人造謠污衊!畢竟,他纔剛出席了家裡的party,外面根本摸不準。銀行,你還是催催吧!儘快批下來,才能了了這樁心事!”
“知道!關鍵時候,你要加緊啊!這次合同要完了,我們也玩了!早知道就不省這點原料錢了,真是便宜沒好貨!”
“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貪這種小便宜!都什麼時候了!”
“行了!我不知道嗎?!要是資金充裕,我至於嗎?趕緊想辦法,先過了這一關再說!國家在救市了,只要股票一好轉,我們什麼都緩過來了!這兩年得咬牙撐着啊!一旦倒閉想東山再起就難了!”
“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
掛了電話,攥着手機,伍思敏的心情也很是波動。傅戚不是那麼容易掌握的,他若不離婚,她什麼轍也沒有,他太有原則了,不可能婚內跟她有什麼!
可等他離婚,這八字都不確定有沒有一瞥的事兒,她等得起嗎?
像是再次回到三年前,她進入了人生又一次艱難的抉擇期。
伍思敏心裡很明白,對她而言,身邊,不可能有比他更好、更優秀的男人了,能嫁給他,絕對是上上之選,但這條路而今看來,似乎還有些漫長。
而父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萬一她還沒達到目標,伍家先撐不住了,到時候,她可真有可能是雞飛蛋打什麼都撈不着了!現在保住伍家纔是當務之急,現在,她已經名正言順了,保住伍家,伍家越強,她的後盾才越強,就算以後不能跟他喜結連理,也總能找個差不多的豪門吧!
這次的難關,這次的合同,要開口求他嗎?
思索着,伍思敏是明白的,這次的CASE,雲贏已經是給了他們機會的,是他們家資金週轉有問題,才弄出了這些小紕漏。
但不管如何,這次人盡皆知的大CASE,絕對不能以失敗告終。
可怎麼辦呢?能用到的法子,她都用上了!
***
這天,提前結束了工作,倪朵便沒回公司,到家,也是四點剛過半。
見時間還早,天氣又不錯,倪朵便拉了多多,準備出去溜溜狗再回來做飯。
換了平底鞋、休閒服,拿了個簡約的小手包裝了錢鑰匙手機掛到了手上,拉着多多,倪朵就興匆匆的出了門。
一人一狗一路走出了好遠,玩得十分歡快。
回來的時候,路過一間小便利商店的門口,正好有大車的榴蓮在賣,想着下午同事買的榴蓮班戟跟榴蓮千層都很好吃,倪朵一個心血來潮,就拎了一隻。
試了試,覺得不算太重,還在承受的範圍之內,她便很爽快的要了個大的,付了錢。
於是,一手拎着榴蓮,一手拉着多多,開始往回走。
最初,還不覺得,走了沒一會兒,她就開始粗喘了,再加上狗狗也不知道是受不了榴蓮的味,還是突然興奮,跑得屁顛屁顛的,拽得她都一路小跑,累得她胡吃海喝的!
門口不遠處,倪朵就整個撂挑子了,提袋扔在路邊,人直接坐到了地上,手裡還拽着狗狗的繩子,白色的一團還在前面不停的朝前扒地掙扎。
“多多!你給我回來!你真是太不乖,太不聽話了!以後可不帶你出來了!”
“累死我了…”
“都不知道體諒你的主子!白疼你了!坐下,休息,不許動!”
…
遠遠地,倪朵對着狗狗還不停地呼和、指手畫腳。
車子剛拐出一角,傅戚就注意到了一側地上的人影兒,冷硬的脣角禁不住就揚起了一道美麗的弧度。
門口處,他就提前下了車:“車子你開走吧!明天不用過來接我!我開別的車過去!”
跟湯子辰分開後,他便直接走向了另一邊的路口。
而一邊,倪朵還伸着兩條腿,瞪着不遠處的狗狗,手邊還放着一個大袋子,嘴裡還在不停的嘰裡咕嚕:
“討厭的多多!以後再也不出來溜你了!該聽話的時候不聽話,不該聽話的時候,瞎聽話!虧得你還是貴賓犬,怎麼跟個小傻狗似的!氣死我了!”
“不喜歡你了,不要你了!臭多多!醜多多,討厭的多多!啦啦啦~”
也不知道狗狗聽不聽得懂,倪朵一通發泄,還對着狗狗做起了鬼臉,最後更是直接別開頭,不看它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聽懂了她的話,不一會兒,時而撲騰,時而靜立的狗狗突然就轉了回來,跑到她的腿邊,還繞着蹭了兩圈。
頓時又逗得倪朵咯咯嬌笑,忍不住伸手又抱起了它:“闖了禍就討乖!哼!好啦,好啦,喜歡你!還要你啦!不要舔我,好髒嗯…”
傅戚一走近,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當即便笑眯了眸子,這番對話,難道不該是他對她說得嗎?
閉着眼睛後仰着頭躲開,笑得撒很難過氣不接的,片刻後,倪朵纔將狗狗按在地上道:
“走了!”
剛一動,猛地就對上了遠處一雙黑亮的皮鞋,擡眸,就見傅戚已經站在幾步之外,因爲揹着光,她一時沒看清,擡手遮了下眼,隨即笑着爬了起來:
“老公?你怎麼在這兒?快!太好了!幫我拎榴蓮!重死了!再加上鬧騰的多多,半條命都快沒了!”
看她額頭還帶着汗漬,說得可憐巴巴的,上前,傅戚便拎了起來:“所以就坐在地上撒潑?跟一條狗嘔氣?”
“不是!你都不知道…多多有多添亂…”
轉身,兩人便往回走,跟在傅戚的身後,牽着多多,倪朵還各種繪聲繪色描述一路的狀況,說得眉飛色舞的。聽着,傅戚的眼底也頃刻就盈滿了笑意。
“恩,以後有空了,得好好教教多多,真是太不聽話了,一點都不像貴賓犬,比傻狗還傻,該不會其實就是個傻貴賓犬吧!”
一路上聽倪朵絮絮叨叨,各種理論都冒出來了,傅戚樂得哈哈大笑:“自己沒點吃奶的力氣,還怪多多礙事!多多也要表示嫌棄的!”
他的話音剛一落,狗狗竟然真的附和的叫了兩聲,當即,倪朵就傻在了原地,瞪着地上的狗狗,恨不得踹它兩腳:
‘這狗,也是沒準了!’
一個低頭,發現自己鞋子上的流蘇裝飾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狗狗還在繞着鞋子走,擡腳,倪朵扯着纏繞的繩子,鬱悶到不行。
剛要彎身整理,卻見傅戚已經放下手中的榴蓮,蹲地,就把狗抱了起來:“擡腳!”
抽出她的小腳丫,放下狗狗,傅戚順手就把那晃動的流蘇打成了蝴蝶結,還幫她調整了下長度,勒成了死扣,生怕她再踩到絆倒一般。
低頭望着,倪朵的眸子也盈盈地溢出了柔光。
起身,傅戚再度拎起了榴蓮:“怎麼買這麼囉嗦的鞋子?添亂!”
再開口,倪朵的嗓音卻柔得像是沾了蜜:“好看!”
當即,傅戚也沒再說什麼,看了看她的腳下,又看了看她。腳下剛一動,倪朵突然拉住了他的手,傅戚下意識的一個側身,倪朵踮起腳尖就親了過去:
“謝謝!”
居高臨下,夕陽的餘光照在她笑容滿意的美麗臉龐上,傅戚的心也猛地跳了下,低頭,在她離開之際,突然加深了這個吻,柔潤的光下,十指緊扣,散下兩抹纏綿的身影,還有一隻美麗的狗狗仰頭鑑證這一刻,平添幾許別樣的美麗。
一吻結束,兩人相視一笑,纔再度緩步前行,傅戚一手拎着提袋,一手牽着倪朵,而倪朵,另一隻手還牽着狗狗,兩人前後微微錯開,漫步前行,不時低頭笑語,偶爾又像是打情罵俏,一剛一柔,一顰一笑,都留下了一幅幅美輪美奐、讓人遐想萬千的剪影!
很快,兩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鐵門口,流動的空氣裡,彷彿還響徹着兩人愉悅的歡笑聲,清晰的狗吠聲!
一側不遠處路邊的一輛白色轎車裡,遠遠地望着這一幕,伍思敏半天,一動未動,臉色蒼白,雙目猩紅,攥握着方向盤的、形如枯槁的手上清晰的青筋暴跳隱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