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嘛一直盯着我看?”
我被帝純這眼神看的渾身有些發毛,故意開口想引開他的注意,順便換了個坐姿擋住了手機。
帝純輕笑,緩緩吐出三個字:“不行嗎?”
說完這三個字,他忽然將目光一轉,別開了視線,倒是讓我有些詫異。
不過,他即便是這樣,我還是不敢觸碰自己口袋裡的手機,萬一被發現了,估計自己最後一條路都斷了。
車子行駛了好久,卻沒去機場,而是開到了一處有些荒蕪的深山裡,直到在山上的一處非常大的空地上停下之後,我這才發現,這裡竟然早就停了一架私人飛機在等候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看來這次,真的很有可能躲不過了……
奇怪的是,帝純帶了那麼多手下開了十幾輛車來到這裡,最後上飛機的,卻只有幾個隨從,其他人全留在了這裡,我有些好奇,便開口問了他一句:“其他人你不一起帶去嗎?”
帝純一聽,似乎有些好笑,反問我:“又不是去搶錢,帶那麼多人去幹嘛?”
我聽後沒在說話,帝純卻在飛機上和我聊起了我小時候的事情,不得不說,他親情牌打的特別好,也特別會僞裝,我差點兒,就對他沒了防禦。
而且他問的問題,明明特別是平常,可仔細一聽,卻能發現,內藏玄機。
他問的問題很多,卻有一個問到了點兒上,他問我,小時候和我媽一起生活應該很艱難吧,說我媽一個弱女子,帶着一個剛出生的女兒應該挺不好過的,還問我,有沒人幫助過我和我媽。
我先前被他問了很多問題,警惕減輕了不少,所以他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差點就把王婆婆的名字說給了帝純聽,卻在王婆婆三個字差點脫口而出的剎那嚥了回去,猛地對帝純搖了搖頭,說沒有,臉上還表現出十分失落的樣子。
帝純聽後,似乎是不信,卻不好說些什麼,只能用那疑狐的目光盯着我看,看的我心裡發毛,可我卻暗自吸了一口氣,還好自己在關鍵時刻反應及時,否則被帝純知道有王婆婆這麼個人,我最後的退路都會被自己斷了吧?
現在已經是凌晨兩點多鐘,我坐在飛機上有些乏了,很想要睡覺,卻又不敢睡,只得撐着眼睛在這兒坐着,一想睡覺,就使勁兒掐自己的手心。
一轉眼,卻發現帝純手裡捧着份報紙,在那聚精會神的看着,我見狀,小聲的問了他一句:“你不困嗎?”
帝純搖頭,還讓我先睡,說什麼一會兒到了陳家村就沒的睡了。
我聽後,嘴裡“嘖嘖”兩聲嘲諷了他一句:“幹嘛這麼着急啊?”
帝純忽然擡眼,無比認真的看了我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不着急,難道讓煮熟的鴨子飛了嗎?”
不得不說,帝純真的是一個心思慎密的人,哪怕此刻雲琛被他綁着,我在他的控制之內,他還是沒有半點鬆懈,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我敢肯定,他的防備比之前還要強上不止一倍。
就在這時,我忽然發現,帝純手裡拿着的報紙有些奇怪,周圍有些泛黃不說,湊近一看,還能聞到一股黴味,像是存放多年,已經長黴了的報紙。
而這報紙上,竟還明晃晃的寫了幾個大字,民國日報,日期竟然是1917年,5月6日。
自從上次幫雲琛整理書房的時候,見到了那張民國時期拍攝的老照片,我就對民國出奇的敏感,特別是對照片上寫的拍攝日期,1917年,4月6日更加敏感了。
可帝純這張報紙,不但年份和雲琛那張照片拍攝是同一年,就連日期只僅僅相差一個月,更是讓我震驚的不行。
見我貓着身子,對着他手裡的這張照片發呆,帝純不由得開口,問我:“這張報紙有什麼特別的嗎?”
我笑着搖了搖頭,說沒有,卻在收回目光的剎那,猛地倒吸一口涼氣!
雲琛書房裡的那張照片,怎麼出現在了這張報紙之上?
猛地,我的一顆心跳的飛快,總有一股不詳的預感在心裡瀰漫,幾乎是顫抖着脣,比這報紙裡的人,問帝純:“這個人……是雲琛?”
帝純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嘴角帶着一抹譏諷的笑意,淡淡吐出一句:“雲琛還挺有本事的,都上了報紙呢。”
得到了帝純的證實,我的心裡更是有些翻江倒海,特別是看見了,照片裡,雲琛身旁的那名女子,小鳥依人的依偎在了他的身上,更是難受的不行。
只不過,這張照片已經泛黃了,上面還有些水漬,清晰度還不如雲琛書房裡的那張照片呢,要不是我在雲琛的書房裡見過這張照片,或許我都認不出來照片上的人是雲琛,而且他身旁依偎着的女的,我明明看的不是太清楚,卻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就好像,我認識照片上的女的。
但我可以肯定,照片上的女人,絕對不是我!
就在我發愣的剎那,帝純忽然把這報紙一折,放入了我的手中,看似隨意的道了句:“來來來,這張報紙送你了,我先睡一覺。”
我顫顫的接過這張報紙,遲疑的看了一眼帝純,帝純卻已經在座位上眯着眼睡了起來,現在已經是深夜,溫度有些低,再加上我穿的有些少,冷的在座位上發起了抖來。
深吸一口氣,我將這張報紙翻開,翻開的瞬間,報紙底下用特大號加粗寫的幾個大字,瞬間映入眼簾:“富家公子愛上青樓名妓爲其一擲千金。”
標題底下,還配有一段話,簡單的概括了富家公子是如何爲青樓名妓一擲千金的,並且這富家公子的名字,是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雲琛,而那位青樓名妓的名字,我倒是陌生的不行,叫顧傾城,這名字一聽就非常有韻味,很難想像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
報紙上寫的雲琛,是江南一帶的一位富商,許多消息卻被一筆概括,並沒有詳細提及,而且這張報紙存放的時間太久,許多字跡都已經模糊不清,以至於這段報道斷斷續續的,我只能看的一知半解。
可就是這一知半解裡,竟然提及到了引魂燈,說是這位名爲顧傾城的名妓在被雲琛拍下的當天,雲琛送了她一盞通體透明,狀若蓮花的一盞古燈,猶豫雕刻精美,做工精細,又是元明時期的手藝,其價值根本無法估量,頓時羨煞旁人,故而被這張民國日報所載入。
可我看完這張報紙,渾身上下卻顫抖的不行,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那個顧傾城到底是誰,雲琛爲什麼會把引魂燈送給她,而且,雲琛不是告訴我說他根本沒見過引魂燈嗎?
只是瞬間,我的一顆心亂的不行,好幾次開口想要喊醒帝純看看能不能從他口中套出話來,可我看着他這安詳的睡容又不敢開口。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再次震動了起來,我被這動靜嚇了一跳,猛地就想把手機從口袋裡拿出,卻又害怕被人發現,只得小心翼翼從位子上站起,確定大家都在睡覺,這才坐了回去,把報紙墊在大腿上做遮掩,小心翼翼的把手機拿了出來。
手機屏幕被點亮的剎那,我發現未接電話竟然有二十多個,被嚇了一跳,而短信更有十幾條,全是簡希,容尋,和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我正想把這短信點開,帝純卻忽然一動,我嚇的小手一抖,手機直接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