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這棺材裡想要反抗,可這棺材已經被人釘上了釘子,我根本就打開不了,我只感覺棺材裡的空氣在一點一點變少,狹小的空間壓抑的不行,一股股難聞的腐臭味充斥着我的鼻腔,我想要嘶吼,想要呼救,卻發現自己的身下一沉,好像真的被帝純丟進了泥土裡……
隨後,便是一聲聲剷土聲,隨着剷土聲響起,我只感覺自己的一顆心,都隨着剷土的聲音在顫抖,我的手不斷在敲着棺材蓋子,和棺材的兩壁,想把這棺材打開,敲着敲着卻發現,這棺材蓋子和兩壁怎麼有些奇怪?
猛地,我深吸一口氣,鎮下了心,顫抖着手,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照在了這棺材兩壁和蓋子上,卻猛地發現,這上面竟然佈滿了指甲抓痕,難道說,我媽下葬的時候其實根本沒有死,卻被活埋了,被埋了之後醒過來發現自己被埋了,不斷的撓棺材想呼救?
可我怎麼想,怎麼都覺得有些不對勁,屏着呼吸,我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發現現在是晚上九點鐘,距離洛十五說的十六號最後一秒,還有三個小時的時間。
我不知道三個小時之後,是不是真的像她所說的那樣會有奇蹟,但我知道,我在這棺材裡,根本撐不過三個小時,隨着剷土的聲音越來越小,這裡面的空氣也越來越稀薄,我的腦袋卻瞬間清醒了過來。
我對帝純求饒是沒有用的,這種時候想找人來救我,也是不可能的,我要是能有辦法離開這棺材,逃脫帝純的掌控,跑到王婆婆家裡,興許還能留下一條活路。
忽然,我手裡握着的手機再次震動了起來,我猛地點開手機一看,發現是洛十五給我發的短信,在這之前,她還給我發了很多條,無非是在詢問我現在是什麼情況,有沒辦法能逃脫,要是沒辦法,就想辦法拖到十二點過後,千萬別那麼早把引魂燈給帝純。
我看到這條短信,嘴角輕輕一扯,忽然覺得有些好笑,別把引魂燈給帝純?我自己都不知道引魂燈到底去了哪裡!
而且,我更覺得奇怪的是,我媽的屍體是我親手葬下去的,這棺材也沒有被人動過的痕跡,爲什麼我媽的屍體和棺材裡的東西都不翼而飛了?
難道說,是我媽有先見之明,還是說……
有人捷足先登?
一想到這,我心裡亂的不行,正想着給洛十五回短信,卻發現容尋和簡希也給我發了不少,簡希問的問題和洛十五差不多,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他們三個此時應該呆在一塊兒。
而容尋,給我發的短信,竟然只有一條:“姐,你怕嗎?”
簡單的四個字,我頓時流下了眼淚,像個傻子一樣蜷縮在這棺材之中哭泣了起來,在我媽死後,我一直覺得,我在這世上已經沒有任何親人,只有自己孤單單的一個人了。
此時,在我這麼無助,甚至一度覺得自己要死的時候,我一直視爲陌生人的親弟弟,竟然給我發了這樣一條短信。
我渾身不斷髮抖,嘴裡輕輕吐出一句:“我怕,很怕,我怕我要死了,可我卻不能害怕。”
棺材裡很冷,可這冷意,卻無法透過血肉,直擊我的內心了,因爲我知道,此時的我,根本不是自己一個人。
或許,在容尋那冷冰冰的外表內,一直藏着一顆溫暖的心,只是因爲身處幻境的因素,他沒有學會如何表達罷了。
忽然,我的手機再次震動了起來,竟然是容尋再次給我發來的短信:“姐,等我來救你。”
血濃於水,莫過如此。
別人說的再多安慰,關切的話,都比不上容尋的這一句,“姐,等我來救你”讓我感到溫暖。
我擦乾淚,深吸一口氣,顫顫的給容尋回了一個:好。
可就在我這條短信剛發出去的剎那,棺材頂上再次傳出剷土的聲音,我嚇的雙手一抖,手機差點掉在了臉上,隨後我小心翼翼的把手機調爲靜音,放入口袋裡,靜靜的躺在這兒等,等了好久,只感覺剷土的聲音離我越來越近,到最後這棺材被人拎回了地面,我的心徹底冷靜了下來,嘴角更是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看來,帝純還不敢殺我。
既然如此,那即便我的命再賤,也有籌碼在身,不是嗎?
棺材蓋子被打開的剎那,我躺在棺材裡,對着帝純綻了一抹十分璀璨的笑容,帝純那本來十分猖狂的臉色猛地聚變,似乎沒有想到,我當時被嚇成了這樣,又被他活埋之後,竟然還能笑容依舊。
我沒說話,也沒有動,就這樣躺在棺材裡注視着他,最後還是帝純先破了功,伸手將我從棺材裡拉了出來,死死的盯着我看了好久,這才吐出一句:“你不怕死麼?”
帝純隻字沒提我媽屍體和引魂燈的事情,倒是讓我有些意外,我看了他一眼,搖首道:“怕。”
話音落下的剎那,帝純臉色猛地一變,我這才接着道:“但我還有更怕的。”
“怕雲琛死在我的手上?”帝純譏諷的開口,我並沒有回答他,強繃着自己渾身上下所有的神經,站在原地。
帝純將我渾身上下打量了一遍之後,忽然對我賠了個笑臉,和我道了歉,說他剛剛是太沖動了,做了很多不對的地方,問我能不能原諒他。
我沒說話,目光卻一直盯在他的臉上,他見狀,連忙走到一旁打了個電話,也不知道在和誰說話,電話打完之後,走到了我面前,對着我友好的笑了笑,又道了聲歉,隨後告訴我說,他讓人把雲琛帶過來了,讓我帶他去找引魂燈,燈一到手,雲琛馬上給我。
可我還是沒有動,不是和帝純較勁兒,而是根本沒想到帝純變臉竟然會變的這麼快,更知道,自己此刻是在與虎謀皮,一步錯,步步錯,能不能活下去,每一步都十分關鍵。
而帝純見我這副模樣,更加站不住了,問我是不是還不滿意?
我見着帝純這樣子,頓時覺得他好可怕,我長這麼大,從來沒見過這麼陰晴不定,軟硬皆吃,不按理出牌,又城府極深的人。
可也不傻,帝純現在給我好臉色,是想給我吃顆糖,要是我不接,那等待我的,估計就是來硬的了吧?
畢竟,帝純讓人把雲琛帶來陳家村,我可不認爲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更像是用雲琛來要挾我,不是嗎?
不由得,我對帝純笑了笑,哎呀了一聲,說了句:“都怪我,連我媽墳葬在哪,都不知道,還是你找到的,好像我媽臨死前告訴過我,引魂燈在村裡什麼位置來着……”
帝純一見我上道,眼底猛地閃過一道精光,問我:“引魂燈在哪?”
我低下頭,指了指帝純死死掐着我的那隻手,隨後對他笑了笑,他連忙放開我的手,眼底滿是焦急,隨後我閉了閉眼,想了想,這才告訴帝純:“我媽說的好像是……她把引魂燈藏在了村口的小樹林,還是村裡那廟裡,我也給忘了。”
由於是撒謊,我這話說的極快,生怕自己出了任何紕漏,可帝純哪是那麼好糊弄的,一聽我這話,眉頭猛地一緊,一臉兇狠的瞪着我許久,見我臉上沒出現異常,這才揮了揮手,讓人把這棺材丟回坑裡,填上了土,隨後問我:“那到底是在村口的小樹林,還是村裡的廟裡?”
我正想回答其中一個,卻頓時心生妙計,對帝純道了句:“我不然去林子和廟裡都看看?”
說這話的時候,我特別的緊張,藏在暗處的手心裡不斷冒汗,可冥冥中我心裡卻有一個預感,只要我能順利在拖着帝純一會……
我就能逃脫他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