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唐念這話一定別有深意,所以,他沒有直接問徐多多這個問題。
而是一點點從她身上尋找蛛絲馬跡。
有一點他很明白:徐多多這個人,她不想說的事,就算你撬開了她的嘴,她也一樣不會讓你知道實情。
關於她爲什麼那麼快結婚這件事,他只有趁她卸下防備之心的時候問她。
而令她卸下防備之心的方法,就是令她再次接納他。
承認她對自己還愛着。
有溫暖的陽光從玻璃窗裡落進來,照在地上,亦照在徐多多的心上。
她不知道唐念和徐益善說了些什麼,但是她能感覺得到,此刻的徐益善是開心的。
一向不苟言笑喜怒皆不形於色的男人嘴角微微上揚,好似打贏了一場非常難打的官司一般。
病房裡有緩緩的溫柔在流淌。
雖然也許沒有流到徐多多的心上,但至少這一刻的相處是融洽的。
那麼的難得。
可就是這樣的安謐還是被打破了。
徐益善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起來。
男人看一眼電話號碼,皺眉。
最終還是接起來,“爸”
乍一聽到這個稱呼的時候,徐多多愣了一下。
就是那個威嚴的老人啊,一雙精明的眸子緊緊鎖着她的眼,即便什麼也不說,都能掐斷她的呼吸,生生要勒死她。
那個上了年紀的老人總是一種很幽深的目光盯着她,問她:“多多,你是徐家人,不會爲徐家臉上抹黑吧”
“你小叔他事情多,不要給他添亂。”
他總是用一種很平淡的語氣跟她說話,可是,那話背後的寒意讓她害怕。
所以,她總是在逃避,想逃離這個地方,離得遠遠的,彷彿那樣就不用面對徐知山的目光,自己就是安全的。
徐益知在告徐益善的狀,哭訴着她在徐益善那裡遭受到的冷漠。
徐知山倒是沒說什麼,可在他聽到徐多多回來以後,立刻就坐不住了。
他沒有理會哭泣的徐益知,而是靜靜的坐在書房裡,默默的注視着牆上的全家福照片。
徐多多,我絕不會讓你毀了我最驕傲的兒子
所以,他給徐益善打了這通電話,“聽說多多出車禍了”
“要緊嗎”
徐益善看一眼病牀上坐着的多多,很淡然的回答父親,“不算嚴重,就是腿骨折了,行動不便”
“請護工照顧了嗎”徐知山問的關切。
“請了。”父親問一句,徐益善便回答一句。
徐知山最擔心的事最終還是發生了。
他以爲徐多多離開這個城市以後不會再回來了,誰知道,她還是回來了。
而且,出了車禍。
如果不是徐益知來哭鬧,他根本不知道她回來了。
他籌劃了那麼多,好不容易把徐益善捧上那個位置,再也容不得一點差錯。
“既然身體狀況穩定,爲什麼不回徐家”
“是不是不想要這個家了”
徐益善把他的話原封不動的轉達給徐多多。
多多沒有說什麼,只是用一雙空洞的眼睛看向窗外。
偷來的幸福終究長遠不了。
不過才幾天光景,這廖廖可數的幸福也要被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