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瑜握謹77 81
手機在他手裡不停的響。
一向沉穩如水的男人看着那閃動的號碼,眼神微冷。
若是換在八年前,他是絕對不可能不接她電話的,即便當時沒有聽見電話響,也會在看到未接來電後的第一時間裡給她回過去。
但是現在,他突然發現自己少了給她回電話的慾望。
這兩天,他甚至不太想接許文淑的電話。
是打內心裡不想接的那種。
許文淑聽他這麼說了之後,在電話那端浮起了笑容,聲音裡都聽得出來是帶着笑的,“哦!我還以爲你出什麼事了呢,擔心的一夜沒睡好。”
她其實打這個電話來,是想讓慕謹辰過去看看她的。
昨天晚上,她猜測慕謹辰和楚懷瑜在一起,好怕他們又舊情復燃。
慕謹辰那性子她是清楚的,這人反射弧太長,跟他談戀愛的時候,你一定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訴他:我喜歡你,在很認真的和你交往談戀愛!
否則,他根本不知道你是在跟他談戀愛。
八年來,她一直以爲他會有什麼變化的,到如今才知道,這人反射弧還是和以前一樣的長。
如果女孩子不明明白白告訴他,他永遠不會知道你喜歡他。
她好怕昨天晚上楚懷瑜向他表白了,所以,急切切的打這個電話過來問。
慕謹辰並不知道她的心思,坐在那裡,有些興致缺缺的接着電話。
視線卻還在往護士站那裡瞟。
男人有些不耐煩的擡起手腕看錶,最後輕嘆一聲,搖了搖頭。
都已經上班半個小時了,看來,楚懷瑜早就進護士站了。
想來…
他今天是看不到她了…
這麼一分神的後果就是:他根本沒聽到電話裡的許文淑說了些什麼。
“謹辰,你在聽我說話嗎?”那端的許文淑察覺到他的心不在焉,提高了聲音叫他。
慕謹辰這纔回過神來,有些失落的收回目光,“在聽啊…”
語氣裡盡是敷衍,他自己卻還不覺得。
許文淑很是失落,卻也只能表現出大度的樣子,極力不讓自己在他跟前表現的那麼急躁。
“謹辰,你來我這裡一趟吧,關於那個試管嬰兒的事,我還有些問題想跟你說一說…”
慕謹辰淡淡的擡了擡眼皮,還是答應了她,“好,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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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很快就到了病房。
護工也在那裡,看到他的時候,護工明顯臉色不太好。
但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就這麼匆匆自他身邊走過,往外頭去了。
看樣子,是對他有意見了。
慕謹辰也沒有跟她計較些什麼,走到許文淑的病牀前,兩手插在口袋裡,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
按理說,這是許文淑的私事,她自己做的決定,他尊重她就好。
可是…
他真的在懷疑自己,如果真的喜歡這個女人,爲什麼一點兒也不介意試管嬰兒的事?
哪怕只是借她的子宮孕育一個孩子,他也應該有一種強烈的嫉妒心的啊!!
但是,到目前爲止,他表現出來的最多的還是平靜。
許文淑看到他的那一刻,眼淚就涌了出來,“謹辰,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看得出來,今天的慕謹辰更加落落寡歡,眼底找不到半分笑意。
除了憂愁之外,似乎還夾着一絲惆然和失落。
認識他這麼多年,她不可能看不出來。
爲了引起他的注意,她立刻就紅了眼睛,坐在那裡獨自抹着眼淚。
“是不是我惹你生氣了?你纔對我這麼冷漠?”
冷漠?!
連慕謹辰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
他幾時對她冷漠了?
“沒有…”
除了頗有幾分心虛的回答這兩個字之外,他一直在反省自己。
他一幾最在意她的感受的,怎麼這次讓她察覺到了對她的冷漠?有
那麼明顯嗎?!
還是說,連他自己下意識的反應都開始疏遠許文淑了?
許文淑繼續哭,“我知道,你一定是嫌棄我了,試管嬰兒的事,你很難接受是不是?”
“如果你真的接受不了,那你就幫我找一個代理孕母吧,我知道但凡男人都接受不了自己女人和別的男人生孩子這件事,我不想你爲難。”
“你就按着我說的,找個願意做代理孕母的女孩子過來,給她一筆錢,讓她替秦風生個孩子吧…”
昨天慕謹辰很不高興的離開之後,她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過激了。
哪個男人能受得了自己喜歡的女人給別的男人生孩子!!
幡然醒悟的她必須要立刻糾正這個錯誤!
慕謹辰倒是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直勾勾的望着她的眼睛,問她:“文淑,跟秦風在一起,你幸福嗎?”
據他所知,秦風對許文淑還不錯,之所以這麼問她,是想看看她會怎樣回答自己。
許文淑哭着搖頭,“不!我一點兒也不幸福!嫁給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傻子,有什麼幸福可言?!”
“這八年來,我心裡頭想的全是你!我根本不愛他!”
她歇斯底里的叫着,妄圖證明自己的心。
然而,慕謹辰卻是冷冷一笑。
原來…
她早就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許文淑了!
“文淑,據我所知,秦風他待你不薄…”
丟下這句話之後,男人便迅速離開了病房,沒做任何停頓。
接下來,他要去下面查房,每個科室都要走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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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謹辰走後,一直坐在病牀上哭泣的文淑就像是被定住了似的,怔怔的望着他離開的背影,連眼淚都忘擠。
他說這話…
是什麼意思?!
那一刻,她心頭升起無限恐慌。
恐懼就像是一張網,越張越大,最後緊緊裹住她,把她包的死死的,不給她一點兒掙脫的機會。
許文淑坐在病牀上,看着已經空了的房間,幽怨的望着慕謹辰離開的方向。
眸底漸漸泛起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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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生活節奏快。
轉眼,又是一天。
楚懷瑜答應陪羅伊依出席一個派對的事到了兌現時間。
這會兒,天已然黑了下來,下班之後,羅伊依便拉着楚懷瑜往商場跑。
兩人乘電梯上了三樓的女裝部,一路有說有笑,好的你是兩姐妹。
羅伊依知道她失戀了,心情不好,便帶她來買買買。
眼下,她正拉着楚懷瑜在選衣服。
“懷瑜啊,我可跟你說!這次不管怎麼樣,你都得聽我的話,失戀不可怕,不疼自己纔可怕!咱們女人啊,要是自己都不愛自己,還指望誰來愛你?!”
她的觀念就是,不愛我的男人,不要也罷!
失戀不可怕,總比眼瞎看錯了人要好的多!
她替楚懷瑜選了一件淺粉色的風衣披在身上,“快去試試看這件,女人嘛,一定要打扮的美美噠纔好!”
要不然…
哪有男人來喜歡你?!
後半句話她沒說,就是怕楚懷瑜反感。
都說喜歡一個人始於顏值,陷於人品,忠於才華。
倘若你打扮的邋里邋遢的,再有內涵,優秀的男人也不會多看你一看啊!
楚懷瑜接過那件粉色的少女系風衣,套在身上,對着鏡子左照右照。
“伊依呀,你說我都畢業了,再穿這種小姑娘穿的顏色,會不會被人家笑話啊?”
這件粉色的衣服無論是從做式還是料子又或者是腰線上,都做的非常好,穿在她身上,更顯得她皮膚白皙好看,像是粉嫩嫩的蜜桃,透着誘人的芳香。
然而,她總覺得這樣的顏色太跳太豔了些,在心裡頗有幾分躊躇。
“我這年紀都過了二十歲了,再穿成這樣,還不被人家罵作妖啊?”
最近網絡上一個段子是這麼說的,十四歲的小三對十六歲的原配說:你都是九五年的老女人了,就少出來丟人現眼了!
她這都二十一了,還不成了老太太?
雖然這件衣服很漂亮,但是顏色太跳,再加上價格昂貴,一時之間讓她有些接受不了。
還是脫下來吧。
“伊依,我覺得…這件衣服不太適合我誒…”
說着,便要把衣服脫下來。
不等她有所動作,羅伊依直接給購物員遞上了卡,“得了,就這件!特別適合你這樣的元氣少女。”
楚懷瑜還想說什麼,她已經刷了卡。
一時之間,叫楚懷瑜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伊依你…別這樣啊!”
羅伊依絲毫不把把的拒絕放在心上,很是豪爽的朝她擺了擺手:“你陪我參加聚會,怎麼能讓你自己出衣服呢?”
“你要是再跟我矯情,就是沒拿我當朋友!!”
看着她一臉堅決的小臉兒,楚懷瑜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把衣服收下來,很誠懇的對羅伊依說一聲:“伊依啊,真的很謝謝你,但是我不能白拿你的衣服,錢我明天打到你帳上給你。”
打小,媽媽就教育自己,不要隨便拿別人的東西,即便是再好的朋友,也沒有無償幫你的義務。
再說了,這衣服那麼貴重,她怎麼能說這樣不聲不響的拿走呢?
羅伊依擺擺手,“懷瑜啊,你這是不拿我當朋友啊!!我跟你說啊,這衣服是送你的!給你就拿着,你要是跟我矯情什麼的,小心我弄死你!”
“如果你實在覺得不好意思的話,今天晚上表現好一點,多出點風頭,讓我那些朋友都開開眼,看看我有這麼好的一個朋友!”
說完,還拍了拍她的肩膀。
所謂的好朋友,就是你互相幫助一起成長一起哭一起笑的兩個人!
楚懷瑜還能說什麼?只得按着她的意思,跟着羅伊依一起坐進了她的車裡,去了約定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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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聚會選在A市最年輕的CULB,是羅伊依高中同學組織的一場聚會。
說是聚會,其實說白了就是互相炫耀,打腫臉充胖子,到最後就是誰有錢誰牛。
她之所以帶楚懷瑜過來,是想着從裡頭找幾個不錯的年輕小夥子,介紹給她認識,幫她走出失戀的陰影。
這段日子,楚懷瑜雖然臉上掛着笑容,但是她眼底寫着不開心。
人說:治癒一段情傷最好的方法就是開啓一段全新的感情,只要新歡足夠好,你就一定可以忘記舊愛。
因此,她決定帶楚懷瑜出來見見世面,A市大好的男青年多了去了,不止他慕謹辰一個!
她們到CLUB的時候,羅伊依的不少同學已經過來了,正在那裡談天說地。
這裡是實行會員制的地方,看得出來,都是非富即貴的富家子女。
先前在室外的時候,穿着風衣禦寒,這會兒進了包廂之後,便覺得有些熱了,羅伊依和楚懷瑜都脫了外套,在大沙發上坐着,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
羅伊依對這種場面早就司空見慣,因此,她並不急着站起來跟那幫吹牛的人聊天,而是一直陪着楚懷瑜。
怕她不習慣。
一大羣年輕人在一起,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時不時還有人說幾個葷段子,氣氛被哄擡的很好。
絲毫沒有冷場的意思。
很快,就有一個年輕的男孩坐到了羅伊依身邊,指着楚懷瑜問:“伊依,這是誰啊?面生的很啊!頭一次來吧?”
這個男孩叫柏重遠,以前上學時跟羅伊依的關係很不錯,見她帶個陌生的女孩子進來,立刻就上前來打招呼了。
柏重遠的人品羅伊依是知道的,很陽光健康的一個大男孩。
可能在性格上不及慕謹辰穩重,但很會體貼人。
所以,她很快就介紹了兩人認識,“楚懷瑜,我現在的同事兼好朋友!”
“這位是柏重遠,A市房地產大亨的兒子,也是我的好哥兒們。”
楚懷瑜不太擅長交際,但是看到有人主動跟自己打招呼,要握手,還是回握了他一下,“您好,楚懷瑜,請多關照。”
柏重遠笑的很甜,握着她的手一直沒有鬆開,“伊依,看到這位妹妹,我突然想起《紅樓夢》裡的一段話來…”
“這個妹妹,我是見過的!”
這是林黛玉初進賈府時,賈寶玉第一次見她說的話。
裡頭的意思,大約就是兩人上輩子是情人,這輩子又重遇了,只是誰也不記得前世的記憶了。
那一下,頓時讓楚懷瑜紅了臉。
急切切的掙開他的手,抽出了自己的手,“柏先生說笑了…”
坦白說,她並不喜歡這種衣香鬢影的場面,如果不是羅伊依硬要她陪着過來,她是萬萬不會來的。
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因爲家裡條件不好,再加上這個父親是繼父,她不願意給媽媽添負擔,所以,從來不參加這樣的活動。
也沒怎麼跟男士接觸過,被柏重遠這麼一調笑後,她不自在急了。
兩隻眼睛極委曲的看向羅伊依的方向,向她求救。
羅伊依又不是傻子,一看柏重遠瞧楚懷瑜的眼神兒就知道,自己這個哥兒們是對懷瑜動了心。
結果是她想要的。
不過,她顧及着懷瑜的感受,給柏重遠遞了個眼色。
“你這人,瞎說什麼呢?我們家懷瑜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你不要把人家嚇壞了!”
柏重遠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很快,他就向楚懷瑜表示了歉意,“楚小姐,不好意思,我原是想借着這句話逗你樂一樂的,沒想到反而惹你生了氣,我的錯我的錯!抱歉,我現在就向你道歉。”
語畢,恭恭敬敬的彎下腰來,非常有誠意的向楚懷瑜道了歉。
人家都道歉了,又是第一次認識,對她不瞭解,總不能一上來就讓人家難堪吧?
楚懷瑜急忙讓他直起腰身來,欣然接了他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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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年輕人來說,從認識到熟悉的過程非常快,半個小時下來,楚懷瑜就能跟柏重遠很愉快的聊天了。
再加上羅伊依在邊上時不時說幾個好笑的笑話,三個人聊的很是開心。
楚懷瑜對這個叫柏重遠的男孩子也有了更深的認識。
在她看來,像柏重遠這樣的男孩子,家世好,人長的也不錯,卻一點兒少爺架子都沒有,很是難得。
聊着聊着,兩人的話題也就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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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伊依樂觀其成,很是開心的拍了一張兩人交頭接耳聊天的照片,發到朋友圈裡。
並配上了文字:總要認識新的朋友,迎接新的明天。
她配這段文字的目的,無非是希望楚懷瑜能忘記過去。
因此,發完之後,她特意看了一下楚懷瑜的朋友圈。
當她看到楚懷瑜給自己點了贊之後,嘴角微微上揚,笑了起來。
她知道,楚懷瑜很努力的在忘記慕謹辰。
或許…
在不久的將來,她真的能成功的忘記那個男人。
好朋友兩人相視一笑,各自搖了搖手裡的手機,爾後繼續投入到party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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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謹辰是加過羅伊依W信號的,當時羅家父母希望女兒能到他醫院裡來實習。
特意帶了禮物來慕家請慕家父母幫忙。
這種小事自然是能幫就幫的,所以,慕謹辰加了羅伊依的W信。
儘管兩個人從來沒有在W信上聊過天,可還是能看到彼此朋友圈的。
這會兒,慕謹辰剛用完晚餐,準備到書房去研究一些關於腦血栓的一些資料。
畢竟,秦風是許文淑的丈夫,可那也是一條生命,在醫生的眼裡,生命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但凡是病人,到了他手裡,他就想讓他痊癒。
也不知道怎的,男人的W信響了一聲,他便拿起手機來看。
原來是他關注的那家公衆號更新了,男人刷了幾條消息之後,覺得沒有什麼實際意義,便關掉了頁面,去刷了一下朋友圈。
當他到那張照片的時候,眉心微微皺了一下,繼而放下了手裡的資料。
很快,男人就從真皮座椅上站了起來,拿過外套穿上,徑直出了書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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