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打開屏幕,鄭東一眼就掃見了一個熟悉的手機APP軟件。
是竊聽器的手機軟件!
跟着先生做事,雖然很少用到這些不光明的東西,但恰好鄭東喜歡收集這類小玩意,所以認得。這種東西在黑市才搞得到,一般人也不能輕易買到,李菲要竊聽器又用來幹什麼?
莫非是竊聽少奶奶的事情?
鄭東臉色一變,趕緊點開竊聽器手機軟件,發現軟件裡只儲存了一段錄音。
這個錄音會不會就是李菲竊聽的東西,是不是關於少奶奶的?
鄭東點開儲存的錄音,誰知道沒有聽到關於少奶奶和先生被竊聽的錄音,而是聽到了萬佳怡的聲音,和一個陌生的男聲對話。
萬佳怡居然喊那個男人叫做“喬森”!
喬森!譚喬森?
對,果然是譚喬森的聲音!
這段錄音記錄的居然是萬佳怡和譚喬森的對話!
難怪李菲會去買醉,聽到自己的男人和別的女人不僅認識而且認識了很久還是炮友,譚喬森和萬佳怡是那種關係,李菲也是倒黴見的,去借酒澆愁也會遭遇這種不幸。
不過,這也算不幸中的萬幸了,趁還沒有被譚喬森和萬佳怡害死之前,用半條命看清了他們兩個人的真面目,也算是轉了半條命。
鄭東越聽覺得越震驚,不敢再往下聽下去了,關了錄音,緩了幾口氣,急忙將錄音傳到他的手機裡面,直接發給了卓斯年。
城西別苑。
黃連一晚上都沒怎麼睡好,直到天亮時分,才漸漸睡下。
瞧着她還有些微微溼潤的睫毛和微紅的鼻尖,卓斯年嘆了口氣才走出臥室,剛下樓來到客廳,沙發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打開便看到是鄭東傳過來的文件,是一份語音文件。
還沒來得及聽,卓斯年蹙了蹙劍眉,第二條短信又進來了,鄭東:“先生,請務必聽聽這個錄音,是在李菲的手機裡面找到的。”
卓斯年猶豫了一秒,點開了那個錄音文件。
“啊——”
突然,一聲尖叫劃破了清晨的寧靜,是臥室裡黃連發出來的。
剛想聽錄音裡面的對話,聽聞這身尖叫,卓斯年嘭地扔掉手機衝進臥室,臉色緊繃,“寶貝,怎麼了?”
“不要!不要——”黃連猛地驚醒,從牀上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臉上都是冷汗,背後也被汗浸溼了一大片。
整個人溼漉漉像剛從水裡被打撈上來。
“小傻瓜。”卓斯年驀地鬆了口氣,走到牀邊將黃連摟在懷中,用指腹輕輕地溫柔地擦拭黃連額頭的汗水,“做噩夢了?”
“斯年,我夢到……”黃連瑟瑟顫着抖,縮進卓斯年懷裡。
太可怕了,她夢到,李菲渾身是血的朝她爬過來,哭着伸出血淋淋的五指,淒厲哭喊着:“黃連,你爲什麼不救我,我們是這麼好的朋友,你爲什麼看着我受傷害坐視不理,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然後,那雙沾滿了鮮血的手抓住了她的腳腕。
黃連便被嚇醒了。
“鄭東說李菲已經搶救過來了,現在醫院還在昏迷狀態,不過已經沒事了,放心。”卓斯年拿了一件乾爽的居家服,親手幫黃連換上,“穿上衣服,不然該感冒了。”
“嗯。”黃連聽話擡起手臂,似是想到什麼,她問:“斯年,我什麼時候可以去看看菲菲?”
“等她醒了並且主動願意見我們的時候吧。李菲現在被人傷害,怕是會受到很大的刺激。”
如果貿然去見李菲,萬一李菲情緒激動,黃連被李菲傷到,那就得不償失了。
“嗯。”黃連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斯年說的話也沒錯,她的確不應該太着急,菲菲現在受了這麼大的刺激,萬一菲菲不想見她呢?她過去只會讓菲菲的情緒不穩定,從而影響了病情的痊癒。
菲菲已經平安無事了,知道菲菲沒事就夠了。
這麼一想,黃連舒了口氣,換上乾淨清爽的家居服,格外舒爽。
“好點了嗎?”卓斯年遞過來一杯溫水。
“嗯,好多了。”黃連接過水杯,水順着喉嚨滑進胃裡,暖乎乎的。
“他呢?”卓斯年微微一笑,冷峻的面部輪廓變得十分柔和,大掌輕輕揉着黃連微攏的小腹。
“嘻嘻,他也好多了。斯年,你仔細感受一下,有沒有感覺到寶寶的心跳,這幾天我時常能感覺到他的心跳,偶爾就那麼咯噔一下,太奇妙了……”
真是個小傻瓜,寶寶纔多大,還是個小胚胎,哪裡就有心跳了。
看着黃連因爲這個孩子而吃了很多苦,剛開始高燒不止,後來又是見紅又是消瘦,好幾次卓斯年的腦海裡都會冒出不要這個孩子的想法。
他們以後還會有孩子,黃連現在的身體狀況還不穩定,這個孩子無疑會給黃連的身體造成很大的損傷。
但是,看着她幸福洋溢,甜美溫暖的笑顏,卓斯年的薄脣好幾次開開合合,最終都沒有說出口。
卓斯年吐出口氣,揉揉黃連的頭髮,“再睡會吧!呆會起來吃早餐。”
“嗯!”
外面下着大雪,路被雪堵死了,馬路拋錨頻繁,所以兩人乾脆不出門,蝸居在家。
卓斯年開視頻會議,黃連挨在卓斯年身邊看書看報表,壁爐裡的火光火紅而炙熱,氣氛溫馨而又平靜。
歲月靜好。
……
李菲醒來的時候,雪已經停了,下了一天一夜的雪,李菲也昏睡了一天一夜。
身上那些管子都撤了下去,但鼻孔裡還插着氧氣,身下的傷勢尚未痊癒,稍微一動,痛意便遍佈全身,蔓延四肢百骸。
“噝——”
李菲倒吸了口涼氣,入目是醫院的一片雪白,濃厚的消毒水位衝撞進呼吸,慢慢找到了昏睡之前的回憶。
畜生,那羣畜生!
她李菲要親手殺了那羣人渣!
一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李菲的情緒激動了起來。
心電圖滴滴滴作響。
守在李菲牀邊的鄭東一下子驚醒,擡起了頭,一步飛到李菲牀邊,“李菲,你怎麼了?”
“我在哪裡?我在哪裡?”李菲一臉驚恐的問,一開口,聲音嘶啞的好似破了嗓子。
“這裡是醫院。”鄭東猶豫了一下,面無表情地說,“我們少奶奶接到你的求救電話,我被先生安排過來救你。放心,你已經做完了手術,現在身體暫無大礙,沒有生命危險。”。
居然是黃連和卓斯年救了她?!
李菲突然感動感激得語無倫次,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卻又猛地想到了什麼似的。
“手術?我做了什麼手術?”李菲臉色慘白,面無血色。
對了,她昏過去的時候渾身是血!
“我的身體怎麼會流血,鄭東,我爲什麼會流血啊……”
“你別激動,你的傷勢尚未癒合,激動只會讓傷勢更加嚴重。”
按住李菲的肩膀,鄭東平靜的解釋:“你還不知道嗎,你已經懷孕了,被那些人渣做了那種事情導致子宮受損,下身大出血,孩子沒了,送到醫院的時候你還是血流不止,醫生爲了搶救你的性命,切除了你的子宮,才救了你一命。”
這種事情沒必要隱瞞,讓李菲早點知道也好,讓她早點爲自己所做過的事懺悔。
李菲這個女人真是又可恨又可憐,遭遇了這種事情丟了孩子不能生育,也算是贖罪了吧!
“我……我……”
她懷孕了?
李菲呆若木雞,愣愣的看着鄭東,彷彿是不敢相信,又問了一遍,“我懷孕了?”
“嗯,你懷孕了。”覺得李菲怪可憐見的,鄭東放柔和了聲音,“節哀順變,你還活着就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那些人渣警察已經在逮捕他們,通緝高額賞金,不日便能抓到他們。”
愣了很久很久,李菲忽然很想放聲大笑,真是天意弄人,到頭來她終於看清了眼前這一切,看清了身邊的人是人是鬼,也因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她懷孕了,這個孩子,居然還是譚喬森的孩子!
哈哈哈哈哈!
老天爺都不想讓他懷上譚喬森那個負心漢的骨肉,那種負心漢的骨肉要來有何用,留着也是噁心!
不過好在,她還活着,她沒死,還活着,還有力氣去報復那對姦夫淫婦。
李菲的眼睛裡燃起了復仇的火焰。
“少奶奶很擔心你的身體狀況,你給少奶奶打電話的時候外面下着大雪,少奶奶竟然不管不顧就要衝出去救你。”
李菲因爲鄭東的話紅了眼眶。
黃連……
這個小丫頭,爲什麼對她這麼好,明明她以前勾引過她的男人,還對她威脅、下戰書說要分享卓斯年,搶卓斯年。
黃連不僅不恨她,反而對她這麼好,在她危難時刻義無反顧,挺身而出,甚至連身體都不顧了。
小妞,爲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好?
濃濃的愧疚包裹住李菲的心臟,李菲潸然淚下,哽咽不已,“我,我對不起黃連,我最對不起的就是她,我對不起她……”
“現在說對不起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何況少奶奶根本沒有怪過你。”鄭東嘆息。
“真的沒有怪過我嗎?”李菲愣住了,更加愧疚,簡直無地自容。
老天開眼,讓她經歷了痛苦,看清了眼前的人。
她要彌補黃連,彌補她以前犯下的過錯。
在竊聽器裡面,李菲聽
到了譚喬森和萬佳怡那對姦夫淫婦的對話,原來卓斯年早就知道了這對姦夫淫婦的計謀。
想不到譚喬森和萬佳怡又要出新點子對付卓斯年和黃連了。
她必須趕快通知他們,不能讓這個事情一錯再錯了,她會盡自己力所能及,彌補自己曾經的過錯。
想到這些,李菲便要坐起身,被鄭東再次按住了肩膀,“你想幹什麼?”
“我要去找黃連,讓我見見你們家先生,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們家先生說,對了,我的手機呢……”
“彆着急,你的手機關機了放在牀頭,你先好好休息,等你能正常和人溝通,情緒穩定下來後再見先生和少奶奶。”
鄭東擔心李菲情緒一下子失控傷到了少奶奶,先生怪罪下來,他難辭其咎。
“嗯,好,我好好養病,我穩定情緒。”李菲趕緊重新躺下,心心念念都是要補償以前自己犯下的錯。
鄭東嘆息,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鄭東,我知道錯了,我以前做的不對,現在我只想好好補償你們家先生和黃連,彌補我犯下的那些錯誤,求求你讓我見見他們吧!”李菲說着,眼眶溼潤了,“還有,求你不要讓我被譚喬森發現。”
要是譚喬森知道她偷聽到了他和萬佳怡的事情,那個男人一定會不擇手段的毀掉她,她現在的身體狀況,連力氣都沒有,更別說反抗,只要譚喬森拔掉氧氣瓶,她就只有死這一條路了!
她絕對不能死,她還沒有彌補黃連呢……還沒讓譚喬森和萬佳怡付出代價呢!
“嗯,我會和先生說的,現在請你好好養病,手機已經關機了,譚喬森絕對不會找到你的,病房外面有我們的人手看護你,一個陌生人都進不來,譚喬森不會傷害到你。”
得到鄭東的保證,李菲這才安心的放鬆了下來,鼻尖酸澀,“謝謝你。”
“不用謝,我做這些不是因爲你,而是因爲如果你出事了,少奶奶會很傷心。”鄭東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道:“希望你能好好養病,不要讓少奶奶太過擔心。”
李菲再次感動,滿心愧疚,流淚滿面。
……
城西別苑,晚飯時間。
餐桌上各色菜餚,還有卓斯年和黃連一起包的水餃,煮出來雖然很難看,可是聞起來卻很香。
黃連夾了一個水餃,吹了吹,咬了一口,“唔,好好吃。斯年,你快嚐嚐。”
“嗯。”卓斯年絲毫不嫌棄地吃下了黃連遞過來的吃剩了半個的水餃,“味道不錯。”
“那是當然的了,水餃的陷可是我親手拌的,可惜了這皮煮破了……”
“先生。”
鄭東回來,走進了餐廳。
黃連一下子停下了說話的聲音,看到鄭東眼睛就是一亮,“鄭東,是不是菲菲有消息了?菲菲還好嗎,菲菲醒了嗎,菲菲的身體狀況怎麼樣……”
一口氣問了一大堆問題,全都是關心李菲的身體的。
鄭東有點兒暈,笑着點了點頭:“少奶奶,李菲已經醒了!”
當初李菲那麼對少奶奶,少奶奶還能不計前嫌,對李菲這麼好,心胸真是大度啊!
換作平常人恐怕是恨不得李菲死透透的了吧,先生真是娶了一位好妻子。
“太好了!菲菲很喜歡吃餃子,我明天包點餃子給菲菲帶過去把,不對,菲菲她剛醒,不知道能不能吃餃子,應該只能吃流質食物把,沒關係,等菲菲大病初癒了再做給她吃也行……”
黃連高興得語無倫次了起來。
卓斯年握住了黃連的小手:“李菲已經平安無事了,這下你該放心了。”
“嗯嗯嗯,我鬆了口氣呢,我現在高興得不知道該說什麼……”黃連喜極而泣,吸了吸鼻子忍住淚意。
“對了。”似是想到了什麼,鄭東開口道:“李菲說想要見先生還有少奶奶一面,親自感謝先生和少奶奶。”
“斯年!你聽到了嗎,菲菲說想要見我們,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去看看菲菲,現在……不,現在太晚了,菲菲剛醒過來,現在還在休息,不能去打擾她,那明天呢,明天可以去嗎?”
黃連高興得手足無措,只要菲菲活下來,什麼都好說!
卓斯年哭笑不得,嘴角噙着一抹無奈的笑,拉過黃連放在懷裡,“我們明天就去,現在你先好好吃飯,明天才有力氣去看她。”
怎麼聽到李菲的消息,這個小丫頭就比和鳴的藥大賣還開心。
“嗯,那我告訴李菲明天先生和少奶奶回過去。”
“鄭東!”黃連叫住了鄭東,笑容甜美,“謝謝你!”
黃連膚白若雪,在燈光的映照下皮膚仿若瓷器般細膩,五官精緻,這麼一笑彷彿春林初盛,爲之驚豔着迷。
鄭東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少奶奶客氣了,我只是受先生的吩咐做事。”
“那你快來吃飯,我和斯年親手包的餃子!”黃連說着就給鄭東拉椅子。
“我已經吃過了,你們吃吧,我先去處理點別的事。”
鄭東纔不在這裡看他們秀恩愛,他吃狗糧呢,趕緊離開了餐廳。
黃連久久無法平復激動的心情,“斯年,你聽到了嗎,菲菲好起來了,菲菲想見我們……”
一天一夜,她真的擔心死了,如果不是有斯年在,她恐怕寢食難安,恨不能衝到菲菲的病牀前陪着她守着她照顧她。
“嗯。”卓斯年淡淡應着,夾了一個餃子遞到黃連的脣邊,“多吃點。”
“嗯!”黃連張開嘴巴咬住餃子津津有味地嚼着,“真好吃,真好吃,心情好了吃餃子都這麼美味啊。斯年,你說我該買什麼禮物去看菲菲好呢,天氣這麼冷,給菲菲買點燕窩什麼的,讓菲菲好好補補,快點好起來!你說怎樣?”
“聽你的。”卓斯年輕笑,這些小事她也要嘮叨一下。
這個傻丫頭,果然是真心爲李菲感到欣慰的。
“那好,那明天買補品過去看菲菲!”黃連高興得整晚都是笑嘻嘻的,吃了很多個餃子,吃飽了還想繼續吃,被卓斯年制止了。
“再吃下去對胃不好。”
“嗯。”黃連聽話放下了筷子,不停在客廳的空地上徘徊。
看着黃連的心情好起來,變得有活力起來,卓斯年也跟着心情很好,倒了一杯咖啡走出廚房,便看到黃連不停在踱步,腳步輕快,髮絲飛揚。
“你在幹什麼。”卓斯年無奈地笑着問。
“我在走路啊!我太開心了,根本坐不住,就在這裡走走。”
卓斯年坐進沙發裡,放下咖啡杯,拍拍大腿,“過來。”
“是。”黃連聽話的溫順的坐進卓斯年大腿,勾住卓斯年的脖子,男人刀刻般英俊的臉龐近在咫尺,“這位先生您有何指教?”
卓斯年臉上有點不高興,“你更喜歡我還是更喜歡李菲?”
黃連愣了一下,然後噗的一笑,這是什麼問題?
黃連不假思索地道:“當然是菲菲啦!”
卓斯年臉色一沉,就要把黃連從懷裡面拿出來。
黃連趕緊解釋:“別啊,我還沒有說完呢,我是喜歡菲菲,我也喜歡黑馬,我也喜歡莫筱竹和林菀啊,可是你不一樣。”
卓斯年挑眉,洗耳恭聽。
“我不喜歡你,那是因爲我愛你啊!”黃連歪進卓斯年懷裡,“我也愛爸爸媽媽外公,可是我更愛你,而且對你的愛獨一無二,世間只有一份的愛……斯年。”
卓斯年一怔,冷峻的冰山臉剎那間春雪消融般變得溫和了起來,眼睛裡面流露出濃濃的愛意和寵溺,“嗯,我明白。因爲……”
卓斯年拿起黃連的小手,放在他的左胸口,“你住在我這裡。”
“嘿嘿。”黃連戳了下卓斯年的左胸口,“我告訴你,這個地方啊,我要住一輩子,你不許趕我出來,要是你趕我出來,我就吃很多很多,把自己吃成一個大胖子,讓你不能把我趕出來,讓你想把我趕出來也趕不出來!”
卓斯年笑了,如沐春風,和煦溫柔,“好,一言爲定。”
像是想到了什麼,黃連一骨碌爬起來,眼睛亮晶晶,“我看到最近的新聞都沒有在報道私生女的事情的了,現在各種媒體已經停止了私生女的新聞報道。”
那些罵卓斯年是渣男負心漢的人,打臉來得太過突然,他們一個兩個都不敢吱聲了,只有那些支持卓斯年的,現在站出來說果然相信卓斯年是對的,堂堂的正陽集團董事長不會做出這種事來。
果然,時間是看透一切真相最好的東西。
“嗯,我看到了。”卓斯年淡淡頷首。
昨天傑克告訴他,正陽集團的股票市值也已經漲了回來,那些本來鬧鬧騰騰的股東和股民也都安靜了下來,傑克的耳根子終於恢復了清淨。
說了會話,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已經十點多了。
洗了澡,黃連因爲太過於興奮而沒有睡意,躺在牀上翻來翻去,始終無法入睡。
卓斯年從浴室走出來,穿着雪白的天鵝絨浴袍,水珠順着髮絲滾落,滴在男人的脖頸上,順着性感的鎖骨滾落,消失在胸肌深邃的溝壑之中。
卓斯年邊擦頭髮,邊拉開被子坐到黃連身邊,單手摟着黃連,輕輕拍了拍黃連的背,“快睡吧!”
“我今天心情好,睡不着。”黃連打了個哈欠,聲音帶着濃濃的鼻音。
明明有睏意也想睡覺,可是想到明天就能呢個見到李菲,一直擔心她的情況,現在終於馬上能見到了,黃連身體裡的細胞都特興奮特活躍。
說話的
時候,黃連還忍不住用腳蹬了蹬被子,渾身上下感到開心。
“再不睡的話,明天就沒有精力去見李菲了,乖,快睡覺。”卓斯年耐心地哄勸着。
嗅嗅卓斯年身上沐浴乳的清香混雜着雄性氣息的味道,黃連安心地合上眼簾,“斯年,給我說說你的小時候,好不好……”
“嗯。”卓斯年沒有拒絕,沉默了三秒後,掀起削薄的脣瓣,“從哪說起呢?就從八歲開始學微積分開始吧……”
聽卓斯年說自己小時候的事情,簡直比聽魔幻故事還要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這麼完美的男人居然是自己的老公啊,寶寶啊,你擁有這麼完美的爸爸,媽咪好羨慕你呢……
黃連聽着想着,甜甜的進入了睡夢中。
“丫頭,晚安。”聽到黃連的呼吸變得勻稱了下來,卓斯年莞爾勾脣,俯身吻了下黃連的額頭。
湊近了看,卓斯年忽然發現黃連面色異樣潮紅,微微咬着脣,輕輕呢喃,“斯年……不要……”
卓斯年一怔,啼笑皆非。
這個小丫頭,又做了什麼夢?
正想着,黃連不安份的小手突然放到了他的下腹,“斯年……輕一點……疼……唔……”
卓斯年眸中一深,還沒來得及拿掉黃連的小手,黃連得寸進尺地用小手蹭來蹭去。
卓斯年頓時欲.火.焚.身,眼睛都能噴出火來,“小傻瓜,是不是又做春.夢了?”
“斯年……”
黃連還不知道自己正在玩.火,小手上的動作還沒停,忽然她覺得有點奇怪,“唔,這是什麼……”
卓斯年翻身,將黃連壓在身下,俯身湊近她的耳朵,滾燙的氣息吐在黃連鎖骨,“壞蛋……”
……
清晨。
呼……黃連猛地睜開了眼睛,感覺身體有些發酸。
黃連摸了摸熱熱的臉頰,昨晚居然又做春.夢了?
還夢到自己不小心碰到了斯年的那裡……啊真是好羞恥啊,居然做這種夢,黃連啊黃連,你懷着孕,在想什麼呢?
黃連掐了一把自己的臉頰,搖搖頭讓自己清醒一點,然後掀開被子走下牀。
今天可以去看菲菲了,雪停了,太陽從雲層後照射下來,投進透明的玻璃窗,落在臉上肩上,溫暖和煦。
黃連伸了個懶腰,看到牀上躺着的男人竟然還在睡覺,棱角分明的臉抵在柔軟的鵝絨枕頭裡,眉心緊緊的鎖着,薄脣緊抿着,沒有血色。
臉色好像有點不對勁,斯年昨晚怎麼了?
怎麼好像生病了的樣子。
難怪她覺得不對勁,平常時卓斯年都是比她早醒一兩個小時,垂着眼皮溫柔凝視着她,神采奕奕的,今天還是頭一回起的這麼晚。
黃連輕輕地喚:“斯年?”
卓斯年的呼吸有些沉重,他的額頭也覆蓋着一層薄汗,整個人散發着熱氣。
黃連心底咯噔一響,暗叫不妙,伸手摸了摸卓斯年的額頭。
果然!
手心傳過來微燙的溫度,卓斯年發低燒了,難怪看起來這麼怪異。
好好的人怎麼會說發燒就發燒了呢,昨晚幹什麼了?
不過現在不是問他原因的時候,先讓他退燒纔是正經事啊。
黃連趕緊爬下牀,拖鞋也不穿了,直接小跑去廚房用開水衝感冒靈,然後在藥箱裡面翻出退燒貼,給卓斯年貼上,再跑回廚房去拿感冒靈和熱水。
“少奶奶,你忙什麼呢?讓我來吧!”正在做早餐的方嫂要過來幫忙。
“不用不用,你先忙,需要的時候我再找你。”黃連急忙上樓。
黃連端着熱水走進臥室的時候,卓斯年已經醒了,他撐着修長的手臂坐起身,臉色有些沉鬱,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哎別別別,別碰你的頭,我給你貼了退燒貼,你低燒了?”黃連一溜煙踩着小碎步走過去,馬克杯放在牀頭櫃,給卓斯年摁住了他頭上的退燒貼。
卓斯年愣了一下。
黃連插腰,皺着秀氣的眉宇,板起臉問:“你昨晚幹什麼去了?是不是在我睡覺以後你又跑出去了。”
卓斯年實話實說:“沒有。”
“那你怎麼會低燒呢?沒蓋好被子?”
“我……”
才說了一個字,卓斯年的臉色變凝了凝,挑眉,冷冷的臉上略帶幾分痞氣,邪魅,“真想知道?”
“嗯!”看到他突然這個表情,黃連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卓斯年抓住了黃連的手腕,咬牙切齒,一字一字地道:“那某人知不知道昨晚自己做了什麼?”
“做,做了什麼?”黃連驚恐,往後縮。
卓斯年步步緊逼,眼神兇狠,“不記得了?要不要我提醒你。”
昨晚被這丫頭撩撥得難耐,卓斯年恨不能吃了黃連,可是她的身體狀況,他就算傷害自己也不會碰她。
於是,他就進浴室衝了冷水澡,室內溫度適宜,冷水澡下來,欲.火消退了大半.
只是重新躺在牀上,準備睡覺的時候,誰知,黃連又纏上了他。
卓斯年真是恨得咬牙切齒,就這樣來來回回,反反覆覆了多次後,黃連終於安分了下來,他卻有點感冒了。
醒來後發現自己腦袋脹痛,很少生病的他居然低燒了。
瞭解到來龍去脈後,黃連再也忍不住,噗嗤一笑,然後捂着肚子爆笑了起來,“哈哈哈哈……難怪我說做的春/夢怎麼這麼真實,原來是這樣啊……”
“好笑麼?”卓斯年的俊臉都綠了,嘴角抽搐了下,想起身,發現自己頭重腳輕,身子微微晃了下。
“別動,喝了這個感冒靈,再喝點熱水,還好你只是低燒,休息一上午應該就能好了。”黃連把冒着熱氣的馬克杯遞給卓斯年。
卓斯年剛要接過。
“燙,小心點。”黃連輕聲提醒。
卓斯年心底一暖,對黃連氣又氣不起來,接過杯子,一點點喝光了感冒靈。
“喏,這是熱水,喝點能加速身體的新陳代謝。”黃連遞過去熱水,想到了什麼,無奈地問:“爲什麼不叫醒我呢。”
“不捨得。”卓斯年惜字如金,輕描淡寫。
黃連卻是一震,說不出的感動從心口涌上來,“斯年……”
還說她傻,他更傻!不過是做個夢而已,他非要配合着她,怕她做夢也不滿足嗎?
唉!大傻瓜!
卓斯年放下水杯,“我下午就好了,讓鄭東給我們安排時間,去趟醫院。”
“嗯嗯!”黃連撲進卓斯年懷裡。
卓斯年伸手挪開黃連,“別離太近,傳染給你了。”
“我不怕。”黃連不撒手。
卓斯年憐愛揉揉黃連的腦袋,然後將她緊緊抱在懷裡,“我怕。”
“哼,膽小鬼。”黃連摸摸肚子,“寶寶,你爸比是個膽小鬼噢。”
“……”
卓斯年默默凝視着黃連,清晨的陽光懶洋洋的灑進來,照在兩人身上,氣氛都變得慵懶了起來。
吃過早餐後,卓斯年又換了一貼退燒貼,被黃連裹了幾層羊毛毯子,吃過午飯,午睡起來後,卓斯年的低燒果然很快就消退了。
黃連拿着體溫計看了看,“退燒了,我們可以出發了!”
……
醫院,滿目白色,消毒水的味道冷冷的灌進鼻息。
黃連深吸了口氣,站在ICU重症監護室門外,透過玻璃窗看着裡面臉色灰白,雙脣毫無血色的李菲,鼻尖酸澀,“菲菲……”
“少奶奶,別難過,她已經沒事了。”
鄭東從ICU病房走出來,關上門,“先生,李菲說要和您進行單獨談話。”
“我不能進去嗎?”黃連着急的問。
“可以,但是李菲要求先和先生談話,考慮患者的情緒,醫生說盡量滿足李菲的要求。”鄭東爲難地道。
“好好好,我不進去了,我在外面等着,菲菲要是想見我了,我再進去……”
“鄭東,帶少奶奶去休息室,別讓她凍着了。”卓斯年劍眉眉峰微微隆起,脫下羊毛外套披在黃連的肩上。
“斯年,我想在這裡看看菲菲。”
“不行。”卓斯年一口回絕,“走廊太冷,會凍着,先去休息室等着,我保證你今天一定會和李菲說上話的,好嗎?”
“好吧……”黃連無奈妥協。
斯年說的也對,走廊太冷了,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不能凍着,不爲自己着想,也要爲肚子裡的孩子着想,生下一個健健康康的寶寶,才能讓菲菲做寶寶的乾媽啊。
黃連聽話地在鄭東的護送下去了休息室。
目送黃連走近休息室,黑衣人推開了ICU病房,卓斯年這才舉步入內。
“卓……”
身材欣碩,體魄偉岸的男人步入病房內,一瞬間病房內氣壓都因爲男人的到來而降低了幾分,李菲激動得微微顫抖了起來,試圖坐起身。
“不必,躺着吧。”卓斯年看也沒有看一眼李菲,徑自走進病房,坐進了美式沙發,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好點了?”
李菲點了點頭,滿眸都是愧疚,“卓總,以您的智商,想必已經猜出來這次我找您是爲了什麼,如果不是爲了黃連,您一定不會來見我,謝謝您百忙之中抽空來見我,我今天……”
卓斯年打斷李菲,“長話短說。”
“今天我是想對您說一聲對不起!”李菲豁出去了,咬了咬脣,鼓起勇氣說,“我向你坦白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