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深在幫她換藥。
一邊換一邊說:“我就知道你今天一定不會回醫院,理由還是沒錢,對麼?”
“我準備晚上自己回去換的……”海瑟薇看向別處,就好像做錯了事被大人逮個正着的孩子似的,嘀咕了一聲。
“你爲我賣命工作才受的傷,我有責任把你治好,我說了醫藥費我會擔,這件事你根本就不用擔心。也不用逞什麼強。我說不用你還就不用你還,記住了沒有?”
“……我會還,”她看着別的地方,彆扭地說道,“唔……”
年深忽然在她的傷口處按了一下,她沒忍住痛,出聲。
其實像受傷,剛受傷的時候她不會覺得有多痛,但過後若是在傷口上撒鹽一般的行爲……
“痛?”年深問。
海瑟薇沒有用聲音回答,但她點了一下頭。
“痛下次就注意一點,別以爲你懂得一點皮毛,是動作替身,就以爲自己很厲害,什麼人都去追,”年深像是在說教,也沒看着她,一直說着,“你終歸是個女人,萬一遇上什麼窮兇惡極的歹徒,又或者是團伙,你要怎麼辦。”
他離自己有點近。
他是蹲在她面前的,很認真地幫她消毒,上藥,包紮,好像學過一樣,很專業。
海瑟薇看着他離自己非常近的臉龐,一時說不出話。
隨後,她看向左側,嘀咕着說:“你不瞭解我,我不止懂一點皮毛。而且我確實很厲害。”
她說這樣的話的時候,完全沒有心虛。
年深擡起頭,一隻手捏着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轉回來:“你再說一遍?”
對上他的視線的時候,她恍然覺得自己好像又看見了厲斯年似的,那種令人敬而生畏的氣勢。
很快她回過了神,看着他的視線一轉不轉:“我確實很厲害。”
話音一落,突然一道身影從自己面前閃過。
下一秒,年深將她推向沙發,兩隻手壓着沙發,將她圈在沙發和自己之間,“包括這種時候?”
海瑟薇能聽到自己的心臟似乎正在胡亂且快速地跳動着,她分不清自己心跳的原因。但她看着自己身前的年深,還是很快鎮定了神智,對他說:“對。友情提示你,儘管我傷了一隻手,你也動不了我。除非——”
“除非?”
年深身材高大,但即便是這種時候,海瑟薇也沒有害怕的感覺。
以她的伸手,即使是年深這種力氣比她大的男人,她也可以以寡敵衆——迅速招招致命的話,能更快解決。
更別說他們現在一對一。
她想說的是,除非——
你真的是厲斯年。
那麼她落在他手上,就是由着他搓扁捏圓。
“沒什麼。”
海瑟薇輕易地從他的包圍圈中滑了下去,翻身離開沙發,弄下袖子,“我先走了年先生,我自己會包紮。”
她堵上自己的耳朵,不再聽他說任何話,離開了這裡。
門外,她靠着牆,閉上眼。
海瑟薇,厲斯年也好,年深也好,都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了。
既然你選擇了離開,就要忍受這種致命的孤獨感。
並且,他不會原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