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住的這個地方算不上大,他的分貝,這屋子裡的任何一個地方都應該能聽得見。
幾秒鐘的沉寂之後,忽然有了迴應:“怎麼了?”
他走出去,看到她站在廚房門口,身上還繫着圍裙,手裡端着碗和打蛋器,一臉茫然地看着他。
因爲他的音調確實太着急了。
厲斯年三兩步下樓去,走到她跟前,抓着她問:“起這麼早幹什麼?”
看着他那麼緊張的樣子,蕭漫噗嗤一下笑出來,“怎麼啦?我今天醒得比較早,睡不着,就先起來了啊,你怎麼這麼緊張啊?”
厲斯年把她手上的東西奪過來,“做這些幹什麼,你要是肚子餓了,叫我就好了。”
蕭漫的眸子笑得眯起來:“看你睡得那麼香,不想叫醒你啊。只不過是煎蛋,又不是衝鋒陷陣,還能怎麼着我啊?”
真的看到她了,他的心在送下來,擡起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沒事了,你去坐會兒,我來。”
他在怕什麼呢?
怕她感知到自己的身體情況,離開了他。
就像那時候在墨西哥一樣,悄無聲息地離開了他的身邊,而這一次,將是永別。
“好啦,今天我來煎蛋給你吃,你先去刷牙洗臉,看你這鬍子拉渣的樣子。”蕭漫說着,要去把他手上的器具再奪回來。
厲斯年不肯,放到了桌子上,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誒——”蕭漫輕呼一聲,“幹嘛呀?”
“不許動。”厲斯年難得又霸道起來。
蕭漫笑笑,便窩在他懷裡不動了,不知道他要幹什麼,隨他吧。
厲斯年一路將蕭漫抱上了樓,進房。她還以爲他一大早地要開葷了,但其實,他卻是抱着她進了浴室,並將她放在了盥洗臺上。
她就跟孩子似的坐在那,雙腳離地面有一段距離。
厲斯年站在她跟前,低頭與她相觸,就這樣呆了好一會兒。
“以後起來一定要叫我,不許再一個人起牀了。”
“怎麼了呀?”蕭漫好笑地看着他,“我的阿年怎了?”
她兩隻手壓在他的肩膀上,臉湊上去,在他的脣上輕輕地親吻了一下。
“爲什麼好像丟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似的。”
“你,”他低沉地道,“你就是最重要的。”
“噗嗤……”蕭漫忽然明白了什麼,“你該不會以爲我悄悄地離開了吧?”
想起他剛纔的表情,確實是這樣。
她沒有想到她就離開這麼一會兒,便讓他這般患得患失。
厲斯年看不見的角度裡,蕭漫的表情沉了沉。
阿年……
那麼當我永遠地離開你之前,你豈不是會很難過很難過?
蕭漫一往這方面想,心裡就抽痛起來。
她不想阿年難過啊……
因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蕭漫壓根不敢繼續往下想下去,生怕馬上就露餡了。
馬上道:“傻瓜,我怎麼會離開你?我不是答應過你,再也不會偷偷地離開了嗎?我可記得你說過,懲罰很嚴重很嚴重的,我都記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