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碼標價,三百一晚,你怎麼這麼廉價?”他的手狠狠地捏着她的下頷,像是要將它捏碎。
在靳向北嘴裡說出來的一句輕描淡寫的話,聽在十一心裡,卻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在割開她的心房,很疼很疼。
原來是這樣……
原來,她在他心目中,就是這樣一個人嗎?
毫無尊嚴可言?
此刻,十一的心中沒有憤怒,她只覺得自己很悲涼。
他哪隻眼睛看見自己去賣了?就因爲看見她在酒吧,看見她身上的這些,就定了她的罪?三百一晚,又是哪裡得出來的結論?
十一手肘猛地向後捅了一下,靳向北沒受住力,吃痛放開了她。
她轉過去,看着靳向北那憤怒的表情,問道:“你憑什麼這樣說我?有證據嗎?”
“證據?昨晚那個男人,算證據嗎?老闆和酒吧員工的證詞,算證據嗎?每天都扮演不同的角色,滿足顧客獨特的要求,這就是你的工作內容,是嗎?你昨晚的角色就是一個被下了藥奮力反抗的女學生,對不起!我的出現,攪亂了你的工作,是我自作多情,做了多餘的事!”
他將“工作”兩個字咬得很重,臉上滿是憤怒。
因爲他的訴說,十一的腦海裡也出現了一些影像。她終於想了起來,昨晚她在酒吧裡喝酒,然後被人帶進了一個房間,是,她被下藥了。
“好……”十一笑了一笑,卻顯得有些蒼涼,不做解釋,她怒極反笑,“是,那又怎麼樣?靳大少爺是我的誰,你管得着我是昂貴還是廉價?於你何干?”
“於我何干?”靳向北冷笑了一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推上牀,脫掉了自己的寬鬆上衣壓下去,“買你,你說跟我有沒有關係?”
她賭氣,他更賭氣!
明知道自己再這樣玩下去也沒有結果,可心裡的這股氣若是不發泄出去,他會把自己憋死!
“對不起靳少爺,我有我選擇客人的權利!”十一猛地將身上的人推開,坐起來,“少爺你這單生意,我不接。”
說完,十一跑出房間,留下靳向北大字型仰躺在牀上,頭疼得要命。
他生氣,氣壞了!
但過去了好一會兒,他的氣又慢慢地消了下去,狠狠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剛纔他都在幹什麼?說了些什麼該死的話!
那是十一啊!
靳向北收拾好自己後出去,看見十一坐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懷裡抱着一個抱枕。
靳向北穿着家居拖鞋,下樓去,立在她面前。
十一看到眼前的服飾,這別墅裡只有他們兩個人,沒有別人了。
“我以爲你走了。”
“我倒是想走,”十一坐在那裡,擡頭,“可我走到門口,卻發現自己穿了這麼一身衣服,上開下透風。”
靳向北心裡不舒服。
不,她又好像沒有變。
跟記憶中的那個十一一樣,凡事要強,倔強得不得了。
他沒說話,就這樣看着她,心忖:十一,你服個軟,又會怎樣?
十一看着他,穿着寬鬆的衣褲,雙手卡在褲兜裡,身體有點彎曲,站姿略吊兒郎當,不似自己記憶中的那個他。
他什麼都沒說,突然轉身走了。
他一直走到廚房,直到聽到一聲“叮”之後,手裡端着兩杯熱牛奶出來了,一杯在喝,一杯擺到桌子上。
那杯牛奶,是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