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顧連城點了她一下，“他當然有撒謊的理由。你看看，就算謊言只能撐一會兒，它還不是奏效了？情況差一些，我們的感情都可能會因爲昨天發生在一起的事而出現很大的裂痕。你以爲感情是多麼堅固的東西嗎？可能一次無法徹底打碎它，那麼兩次，三次，甚至是更多次呢？人與人之間的感情，若不用心去守護，都是很脆弱的，很容易就破裂。”
十一低頭，戳戳自己的手逃避他的視線。
出人命……
顧連城在心中思考顧天宇的話，忽然明白了什麼。
“哎，本來不想講的。可爲了我們之間零隔閡，我只好對不住羅阿姨了。”
雖然十一現在是完全信任他的樣子，但這件事他也不準備再隱瞞了。
“羅阿姨？”
他們共同認識的“羅阿姨”就只有……
她的生母。
“其實昨晚我都已經下到公司大堂只差出去了，卻被告知羅阿姨來訪，便只好讓你等等，去見了羅阿姨。她是長輩，又是你的生母，我不能怠慢了她，讓她等了那麼久還不見她，”顧連城慢慢地說着，爭取不激起十一的怒意，“我知道你不想知道有關她的事，但爲了我們的關係不受到影響，你且聽完。”
十一握着他的手，點點頭，“知道了，你說吧。”
其實她很瞭解他。這幾年，他對於自己不在乎的人，是懶得去投入任何一分情感的。他因爲她而見了她生母，這份情，是送給她的。
“她來找我，不是爲了商暮雪，而是爲了你。”
顧連城一邊說，一邊觀察着她的表情。
不過十一很鎮定，聽完這句話也沒有很驚訝意外的樣子，於是便繼續說：“羅阿姨跟我說，小雪擁有很多東西，她可以沒有我，商家會給她找另一段好姻緣。但你沒有。你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如果再沒有了我，該怎麼辦。她以爲我真的會和小雪走完這輩子。”
他心平氣和地說，也不表達主觀意識，就是在轉達她的意思罷了。
“現在來當什麼好母親呢，”十一笑了一下，語氣也不至於太差，“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對我有多好。如果世人知道是她爲了利益而拋棄了一個十歲的孩子，同情她的又會有多少？我只是不想橫生枝節罷了，但也不希望她總拿這段往事去博取別人的同情心。和親生女兒分別了十幾年？又不是我造的孽。”
“我知道，”顧連城拍拍她的手，“這些都是她自己造的孽，怪不得任何人。但她確實有在懺悔。看得出來她的確很後悔當年的所作所爲，只是時間不能倒流了不是嗎？她是有錯，我也不爲她做什麼辯解，更沒有在勸你原諒她。設身處地地想一想，如果我是你，會更偏激，也是不會原諒她的。”
“你知道就好……別勸我，我不想聽，”十一鬆了一口氣，“可這跟我們要說的事有什麼關係？”
“因爲我送去醫院的不是小雪，而是羅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