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已經安全地坐在車裡，十一也仍然覺得今天發生的事就好像做夢似的，顯得那麼的不真實。
幾分鐘前砰砰砰的槍聲仍然在她的耳畔縈繞着。
實在是離她太近了，震耳欲聾。
現在回想起來，才覺得有些後怕。
槍……
那原本是離她多遙遠的一種東西？
她沒有想過自上次見過厲斯年那些手下的槍之後，這次竟然親歷了現場。
一切發生得太迅速，如果不是受傷的靳向北和自己，她或許真的會以爲她只不過是在做夢罷了。
商暮雪沒有要傷害她的寶寶，她找來的人也沒有要他們的命……
“夫人，是嚇到了嗎？對不起！”那人似乎是這羣人中的領頭，他一低頭，其他所有人都低頭了，在十一面前畢恭畢敬，“實在是接到消息太倉促了，顧及到夫人您的安全，根本就來不及制定計劃，只能速戰速決。”
安全之後，實在纔想起來去猜想他們的身份，呆滯的目光掃了全車人一眼，“你們……是誰？”
那男人說：“我叫戰雷，夫人。”
“戰雷？”十一還是不明白，“可是……戰雷是誰？”
幾人面面相覷。
名叫戰雷的男人似乎明白了什麼，沒再回答。
看來，夫人並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以及和四爺的聯繫。
十一沒有再問下去，是因爲她看到了流血不止的靳向北，嚇得心臟驟停：“醫院……快送他去醫院！不然他會出事的！”
“是夫人，我知道該怎麼做。”
突然，戰雷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夫人已經救出來了。”
“有，靳少頭部遭到重擊，流了很多血，現已昏迷過去。夫人……也受傷了。”
“對不起！”他在道歉。
十一隱隱感覺到什麼，緩緩地擡起了自己的手，朝他伸過去，“是誰？”
她要接電話。
戰雷猶豫着，不知道要不要給。
這時電話那頭說了一句：“給她。”
十一接過手機，聲音仍有些顫抖，疑問的聲音問着那邊：“你……是誰？”
大約幾秒鐘的沉默，那邊回答了：“是我。”
聽到那道聲音，十一整個人戰慄了一下，很震驚：“是……你？”
“是我。”
顧連城的聲音再次傳來。
她聽了那麼多年的聲音，她怎麼會聽不出來？
在接到這通電話之前，她也有過很多的猜想，可始終沒敢確定。沒有想到……
十一整個人都是懵，“怎麼……會是你？”
“對不起，”此時，顧連城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爲自己的隱瞞道了歉，“那些事以後再說，告訴我，你還好嗎？”
“我……”十一整理了一下情緒，深呼吸一口，搖搖頭說道，“放心吧，我還好，沒有事，只是一些皮外傷而已。是向北……”
“放心，他們會在前面的醫院放他下車，醫院很快就會有人出來送他去急症室的，不會有事的，不要怕。”
她必須承認，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地給她很濃烈的安全感。
聽着他這樣輕聲安撫她，她就覺得真的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