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聽到這些,蕭漫也不帶怕。
“隨你便。”
“會死的,”他說,“這是慢性毒,不會立即死,但總有一天你會香消玉殞,解藥連我都沒有,我還沒來得及研究。不過……如果你隨了我,把我哄開心了,我就有興趣去給你制解藥了。”
“別說這些光面堂皇的話了。就算我依了你,你也給我解藥,但也不會是一次性解除,毒素全給我清了,你還拿什麼來控制我?”
“聰明如你。”
“與其活得跟狗一下,不如不活。”
“別這麼說,生活還是很美好。比如說,我要是不活着,又怎麼能遇見你?祝你在這個新家過得愉快。”
蕭漫的視線觀察着每一個角落,她光着腳,從一個角落裡開始走,走了一圈,沒有發現可以突破的。這裡四面牆的顏色是藍色的,只有她自己穿着白色的連衣裙。
看久了,會讓人有一種壓迫感,蕭漫感覺到自己有些壓抑,心裡悶悶地,忽然有些難受。
羅玄絕對是故意讓這個房間呈現這種色調的,他想把她逼瘋。
整個房間裡,只有一面牆的最高處有通風孔,她沒辦法觸碰到,更別提從那裡逃出去。
逃出去自然是不可怕的,她連她自己在哪都不知道,還有攝像頭二十四小時在監控,她稍有動靜就會驚動羅玄。
一扇門幾乎與牆面接壤在一起,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她猜是唯一的出入口。這扇門之下,有一個四方的小口,用來遞送食物和水。
還有一扇門後是簡易的衛生間,沒有鏡子。
她發現,自己的耳環,項鍊,髮卡等,都被取掉了,散落着頭髮,什麼都沒有,她穿着一身白裙,看起來就跟精神病人一樣。
而這個房間裡也沒有發現任何尖銳物品,連隔段時間送進來的水,也是用圓口厚邊的不鏽鋼水杯。
這時她才明白,爲什麼牆面是軟的,連地板都沒有硬度,沒有一件傢俱,一切的一切,就是爲了杜絕一切可能讓她自盡的機會。
保護得非常嚴實。
羅玄什麼都想到了,這個房間就像是爲她特地而設一般。
她能做的,就是坐在地上,靠着牆,發呆。
是的,發呆,除了發呆她什麼都不能做。
她沒有喊,沒有叫,沒有反抗要逃出去。
她知道自己逃不出去,就算逃出這間房,她也逃不出這個地方。
所以她就像一個放棄了垂死掙扎只等待死亡的人一樣。
不同的是,她連等也等不來死亡。
沒有絕食,她不想絕食。
她曾經被丟進一間黑屋子裡,沒有吃的,沒有喝的,什麼都沒有,暗無天日,不知道是白天還是黑夜。到後來她一直昏昏沉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熬了多少天。
在她快要瀕臨死亡的那一瞬間,主上將她救活了。
那是一次測試,測試她能在絕境下活多久。
但那種感覺,是她這輩子都不想再經歷一遍的。
深深的,沒有盡頭的絕望。
她不是怕死。她可以死,但她知道她死不了,在她快要死的時候,羅玄又會把她救回來,既然如此,又何必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