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琛明白,自己的這個決定,會讓慕然心寒。
可也只有這樣,才能令賀以廷確信,他心裡愛着的人是穆琳。
否則,慕然還會再一次遇到這種事情。
他無法確信自己能24小時的保護慕然。
無法拿慕然來賭,來證明自己有保護慕然的能力。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在那之後,他一直默默的承受着慕然給他的冷漠。
誤會,和那些冷然以對。
他還要在徐琳的面前,佯裝關切。
“對不起……”慕然粉脣緊抿,雙手緊緊地攥着男人的衣領,低聲的啜泣着。
她無法想象,當時的顧南琛,究竟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她做不到……
無法承受顧南琛誤會自己,甚至因爲誤會,大吵大鬧。
“是我對不起你。”顧南琛捧起她的小臉,輕柔的吻,落在她的臉上,將她的眼淚,一滴滴的吻去,“就像你說的,你想要的,是坦白坦誠的婚姻,我什麼都不說,你什麼都不知道,你當然有資格怪我。”
慕然闔上雙眸,將臉埋在了男人的胸前,聽着他的心跳聲。
如果她沒有在寶貝們的吵鬧下醒來,沒有來到隔壁病房,沒有聽到顧南琛和兄弟們的對話。
顧南琛準備什麼時候才告訴她?
等她回到F國後,可能一切都來不及了……
幸好,命運還是善待他們的。
至少六年後,讓他們重新相遇了。
讓她這麼湊巧的,解開了她對顧南琛的所有誤會。
顧南琛的大掌,一下一下的撫着她的秀髮,低沉的嗓音,繼續道:“那個時候,我將徐琳困在醫院,不是因爲擔心她,而是監視。”
那個時候,顧南琛發現,賀以廷經常會與徐琳聯繫。
在醫院,徐琳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就連徐琳與賀以廷的通話,他也能監聽得一清二楚。
而那次在辦公室,慕然逼問他,還用懷孕要挾的時候。
則是徐琳被賀以廷懷疑了她在顧南琛心中的地位。
徐琳擔心自己沒有利用價值,賀以廷會停了她的藥,便帶着錄音筆,來到了顧南琛的辦公室。
他索性將計就計。
沒想到,慕然會那麼湊巧的到公司找他。
這纔有了之後的誤會。
在車禍之後,他以爲,慕然能用心感覺得到,他對她的愛。
會願意等他。
可卻忘了,徐琳已經在惶恐不安中,害怕慕然會奪走她的一切。
一步一步設計,令慕然對他的感動,徹底消耗殆盡。
想解釋,卻又無法解釋。
他不願將慕然牽扯到他與賀以廷歷經十幾年的戰鬥中。
知道的越多,慕然便會越危險。
那個時候,慕然心死,送來離婚協議書,和閆磊去F國。
他不顧蕭瑾奕等人的阻止,帶着離婚協議書,離開醫院,趕去了機場。
他想留住慕然。
至少留在身邊,還能看到她,還能再叫她一聲太太。
聽到這裡,窩在顧南琛懷裡的慕然咬着下脣,眨巴着淚眼朦朧的眼睛:“你當時……還不是因爲穆、不對,是徐琳。因爲徐琳的一個電話,就不挽留我了麼!”
慕然掄起拳頭,嗔怨的錘了一下顧南琛的胸膛。
不僅是不挽留,還主動讓她簽下了離婚協議。
這個舉動,傷了她好長一段時間。
每每想起,都忍不住落淚。
“那是因爲,徐琳給我打的那通電話,告訴了我……賀以廷的下落。”
顧南琛眉峰微蹙,眸色也變得肅然:“賀以廷就在機場對面的露天咖啡館,注視着機場的一切。”
慕然瞳仁驟然緊縮。
攥着顧南琛的衣領的五指,一根根蜷緊。
他不是不愛她。
而是太愛她,所以寧願放開她的手。
爲了她的安全,顧南琛纔會故意在賀以廷的面前,和她撇清關係。
爲的就是不希望賀以廷將目標放在她的身上。
這六年安穩的日子,是顧南琛忍下所有委屈和傷痛,換取來的。
確定他們離婚後,她又去了國外。
賀以廷只會認爲,顧南琛心裡所愛的,的確就是那個假冒她身份的徐琳。
一定就會放過他。
當時的情況,顧南琛在明,而賀以廷在暗。
而且賀以廷的手段和變態程度,她見過,也瞭解。
顧南琛一定是沒有辦法,纔會做出那樣的決定。
不是顧南琛無法保護她。
而是清楚,在那種情況下,賀以廷一天還在暗處,他們就要擔心受怕,和徐琳的那場戲,就還得繼續演下去。
長久下來,她對顧南琛的感情,會愈發的變質,到最後,即便知道所有的真相,也不會像現在,心疼,愧疚……
他們之間的那道裂縫,永遠也無法修復。
當初顧南琛的決定,其實是最正確的。
“這六年……”慕然又想到了什麼,“你還沒有抓到賀以廷嗎?”
“楚楚能在他手中捧到現在的地位,而不被我發現,足以證明,他這六年來,在暗地裡操控的勢力,不容小覷。”
顧南琛環緊了慕然的肩膀:“你怕嗎?”
“不怕。”慕然搖搖頭。
放在六年前,將所有的一切都告訴她,她也不會害怕。
更何況是現在。
顧南琛捏着她的手,額頭抵上她的額頭,四目交對,似是要望入她的心裡:“勇敢的丫頭,那麼……以後好好在我身邊,哪兒也不許去。”
慕然雙頰微紅。
男人的氣息,全數噴灑在她的臉上。
她不自然的舔了舔乾澀的脣瓣,移開視線:“我已經不是六年前的那個小丫頭了。”
男人卻是戲謔的挑了眉峰,薄脣更是貼近她幾分:“也對,爲我生了一雙兒女的女人,不能喊丫頭了。”
若有若無挑逗的視線,令慕然登時有種口乾舌燥的感覺。
她呼吸一凝,小手推攘着男人的胸膛:“我……我還有問題想問。”
“嗯?”
慕然彆扭的垂着頭,不好意思去看男人此時的表情。
男人深邃的視線,那張令她心動的臉龐,都瀰漫着某種情愫。
“爲什麼……我回國之後,你和徐琳是出雙入對的……”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着她。
還讓徐琳住在那棟木塑別墅裡。
“我上回解釋的話,你就都給忘了?”腦門,被男人狠
狠地戳了戳。
顧南琛低啞性感的嗓音,緊隨而來:“太太,我再解釋最後一次,你如果再問,我就……把你壓在牀上,直到你問不出話爲止。”
“……”慕然狠瞪了他一眼,老男人又沒個正經!
“這六年來,我將她安置在木塑別墅,我很少會過去,就近幾年,沒踏過木塑別墅一步。”
顧南琛緊緊地抓着小女人的手腕:“一個月前,她大概是從賀以廷那兒聽說你要回國巡演的消息,尋死覓活的來找我。”
慕然咬脣,呼吸變得輕緩了。
“太太,現在……還有什麼疑問嗎?”顧南琛挑起小女人的下顎,修長的手指,摩挲過她的粉脣。
指尖,探入她的脣齒間,撬開了她緊咬着的脣瓣。
慕然咬上他的手指,含糊不清道:“沒有了!”
顧南琛眉眼間,溢出了幾許火花。
望着她那刻意用力咬着的粉脣,眼底幽黯。
驀地一個翻身,將小女人壓在了身上。
手背的吊針,不知道什麼時候拔掉了。
男人單臂撐在她的身側,目光灼熱:“沒有了,那麼……就輪到我,索取這六年來,太太對我的補償。”
慕然的臉,一陣燥熱。
因爲男人的話。
因爲男人的氣息。
因爲她知道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男人在等着她的回答。
灼熱的注視,令慕然無力的闔上雙眸。
薰紅的小臉,滾燙滾燙。
她雙手,緩緩地圈上顧南琛的脖頸,貼近了他的耳邊,用她那極盡撩人的嗓音,輕喃着說:
“馬上就要三十七歲的老男人,現在兒女雙全了,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想着讓我補償?”
“那……我就補償太太好了。”
伴隨着低啞的聲線,男人溫熱的吻,已落在了慕然的脣上。
一吻,六年不散的火焰,瞬間點燃。
……
等慕然醒來後,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
顧南琛側臥在牀頭,正凝神望着愛派。
慕然餘光掃到,是有關於小奶包的新聞。
察覺到小女人醒來,顧南琛放下愛派,折過身,輕撫上她額前散亂的劉海:“不多睡一會?”
“小奶包的新聞怎麼樣了?”慕然揉了揉眼睛,小身子往男人胸口上挪。
顧南琛也沒隱瞞,將看到的消息,言簡意賅的告訴了慕然。
大寶遭到曝光的事情,在顧南琛刻意的壓制下,並沒有呈一面倒的趨勢,指責慕然,亦或是挖着大寶的背景。
不過,此事中,躺槍的卻是姚兔兔。
不論走到哪裡,都有記者緊隨,追問她與那個孩子的關係。
更有人好奇,孩子的父親究竟是誰。
姚兔兔皆是避而不談。
反倒是讓無數記者,將視線轉移到了姚兔兔身上。
紛紛猜測,那個孩子,可能就是姚兔兔的孩子。
而且孩子他爸,也絕對是個有財有勢的人。
否則沒有能力將孩子的照片,給滅的那麼幹乾淨淨。
那天在飯店,來的記者實在太多,場面混亂的不行。
大家不停地拍着,也沒看清小奶包的模樣。
這纔有了各種各樣的猜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