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樓的時候,你不也在我上廁所的時候進來了嗎?這不扯平了嗎?”辛小樂據理力爭。
“我說不平就不平,你要給我道歉!”蕭子越用力扯了扯辛小樂的耳朵。
“那好吧,我道歉。”辛小樂覺得自己的耳朵都快被扯掉了。
她覺得早晚有一天自己的耳朵會被蕭子越弄壞,是不是應該去給耳朵買個保險呢?
“你還磨蹭什麼?”蕭子越等着她的道歉。
“大叔,對不起。”辛小樂撇着嘴說。
“這就算道歉?”蕭子越不滿意。
“難道你還想我對你三跪九叩嗎?”你以爲你是皇上啊?
“好主意。”蕭子越卻贊同。
辛小樂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
沒事她提醒他這個做什麼啊,真是作死呢。
“大叔,你都不用處理文件的嗎?”辛小樂想打岔。
蕭子越怎麼會看不出她的意圖來。
直接一腳踢在她的膝彎裡。
辛小樂噗咚就跪在了地板上。
“免禮平身。”蕭子越還特意的說。
辛小樂差點氣死。
大叔,有你這麼不要臉的嗎?
蕭子越卻心滿意足的走到大班臺那裡坐下了。
開始處理文件。
辛小樂敢怒不敢言。
朝着蕭子越那裡畫圈圈。
都說男人工作的時候最能體現男人魅力。
辛小樂這不是第一次看他工作了。
但是從來沒有絕對蕭子越有什麼魅力。
嚴峻着一張臉,好像誰都欠他五百塊錢似的。
辛小樂自己上一邊玩去。
以前來這裡的時候,總是忙忙碌碌的,不是做飯就是收拾廚房。
今天第一次客觀的打量着這間辦公室。
奢華寬敞,拒人於千里之外。
更直白的說就是沒有人味。
辛小樂嫌棄的坐到了落地長窗前。
蕭子越一連處理了一個多小時的文件,才擡起頭來。
一向處變不驚的他忽然愣住了。
窗子上方掛了很多五顏六色的千紙鶴。
窗子外是童話般的白雪城市。
窗子下是辛小樂。
她還在專心的疊千紙鶴,低着頭的時候有微微的雙下巴。
可就是這樣一幅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場景,讓蕭子越呆呆的看了很久。
辛小樂每次疊好一隻千紙鶴,嘴角都會露出幸福的笑容。
然後掛到窗子上。
仰着頭看着那些千紙鶴,大眼睛裡亮晶晶的。
還是辛小樂不經意間發現了蕭子越在看着她。
她沒吱聲。
因爲這時候這樣專注的蕭子越纔是最有魅力的。
硬朗的面部線條斧鑿刀削一般,五官深刻,眼眸精湛,雙脣削薄。
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氣場無人能夠抵擋。
四目相視,黯淡了大都市的喧囂。
“看什麼看?”蕭子越最先反應了過來,啪的一拍桌子。
辛小樂也醒悟了過來。
剛纔居然會和大叔對視那麼久,真是臉紅。
可是大叔,你要是不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這話也就是想想,打死也不敢說。
蕭子越陰沉着臉起身,走到窗子前。
“大叔,我疊的好看嗎?”辛小樂眨着眼滿懷希望的問。
蕭子越二話不說,就把所有掛着的千紙鶴都扯了下來。
“大叔你幹什麼啊,輕點,都給我扯壞了!”辛小樂寶貝似的想要護住自己的勞動成果。
蕭子越直接推開窗子,把千紙鶴都丟了出去。
“大叔有你這樣的嗎?無緣無故的就發神經!”辛小樂火大的跳腳。
“你還有臉問,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把我的辦公室弄得一團糟!”蕭子越訓斥。
“多好看的千紙鶴啊,一點都不懂得欣賞。”辛小樂氣的走到一邊生悶氣去。
蕭子越回到大班臺繼續處理文件。
不過這次不像先前那麼安靜了。
每當秘書或者某個主管進來彙報工作,都被蕭子越罵個狗血淋頭。
最讓辛小樂覺得不可思議的是,有個主管因爲用了和蕭子越一樣顏色的領帶夾而被罵。
辛小樂拿出手機,給樑飛鴻發短信。
樑大狀,大叔是不是對千紙鶴過敏?
樑飛鴻很快就回復過來。
不要在越少面前提千紙鶴。
辛小樂不明白,繼續問。
千紙鶴怎麼了?
樑飛鴻發了一長串文字回答。
婉柔失蹤的那個冬天,下着很大的雪,婉柔疊了很多千紙鶴給越少,後來越少不吃不喝的抱着那些千紙鶴好幾天。還有,城堡前金魚池裡的魚也是婉柔養的,無論誰動了金魚都是死罪。
辛小樂久久無語。
她去城堡的第一天就把金魚給烤了。
難怪那天大叔像是發瘋一樣差點弄死她。
本來她就不想讓蕭子越見到樑婉柔。
這可倒好,還疊千紙鶴,這不是變着法的提醒蕭子越嗎?
辛小樂腸子都悔青了。
樑飛鴻的短信又過來。
你該不會犯了越少的忌諱了吧?
辛小樂發過一連串的呵呵過去,然後說我沒事,做午飯去了。
等辛小樂在廚房忙碌好四菜一湯,蕭子越還在辦公。
“大叔,嘿嘿,吃飯了,吃飽了纔有力氣工作不是。”辛小樂走到蕭子越身邊討好。
蕭子越沒理她,只是放下了手裡的工作,靠在了大轉椅的椅背上閉目養神。
辛小樂很上道的立刻給蕭子越捶肩膀。
“大叔,怎麼,還生氣呢?都是我不對,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就不要生氣了好不好?”辛小樂小聲哄。
“你還知道你錯了?你都錯哪了?”蕭子越眼都沒睜,慢條斯理的問。
辛小樂自己也琢磨。
她到底有什麼錯。
實在想不出來,只好順着蕭子越的意思說。
“大叔的辦公室這麼高大上,我不該弄一些小家子氣的東西降低了這裡的格調。”辛小樂覺得今年是說昧良心話最多的一年。
”知道就好。“蕭子越淡漠的說。
辛小樂氣的手握成拳頭,虛虛的在蕭子越頭頂狠狠地揮了幾下。
“看在你道歉誠懇,這次原諒你,但下不爲例。”蕭子越起身,走到茶几旁去吃飯。
辛小樂卻吃不下去了。
被蕭子越的話給噎的。
“你怎麼不吃?”蕭子越看辛小樂沒過來,問道。
“大叔吃飯的時候,我怎麼有資格跟大叔一起吃呢?一會等大叔吃完了,我在廚房吃大叔剩下的可以了。”以前地主家的長工就是這樣的,辛小樂開始信口胡謅。
“少拍馬屁,說實話。”蕭子越放下筷子,伸手揪住了辛小樂的麻花辮。
辛小樂本來是圖省事,才梳了兩條麻花辮,沒想到方便了大叔。
“我這不是早上吃的太多,現在還撐得慌嘛。”辛小樂這話只說對了一半。
早上吃的的確多,可是外賣早點都比較鹹,所以中午她熬了清淡的湯,她想喝湯,只是被蕭子越給氣的沒了胃口。
“你就是頭豬。”蕭子越對這個回答還算滿意,這才鬆開她的辮子。
辛小樂眼巴巴的看着蕭子越把自己喜歡的湯都給喝光了,還一句抗議的話都不能說。
“午飯大叔吃的還滿意嗎?”辛小樂見蕭子越放下了湯匙,立刻遞上溼巾。
蕭子越擦擦手,把溼巾丟在茶几上,“那麼清淡,真難喝。”
辛小樂想哭啊,嫌難喝,你還一口都沒給我留。
你自己看看,你的湯碗裡多幹淨,比藏獒吃飯吃的還乾淨呢。
蕭子越還教育辛小樂,“煮湯最大的學問就是,要把湯裡食材的味道都煮出來,你的湯煮的還白開水似的。”
“大叔教育的是,我以後一定注意。”辛小樂硬着頭皮說。
蕭子越中午不休息,繼續忙着工作。
辛小樂收拾好廚房,就在沙發上睡着了。
感覺還沒有睡多久,就被蕭子越叫醒了。
“大叔幾點了?”
“五點,我要是不叫你,你這豬肯定睡到明天早上。”蕭子越諷刺。
“那正好上學去,這裡離學校很近。”辛小樂倒是看得開,隨遇而安。
見蕭子越關了電腦,知道要下班了,她也穿上了自己的羽絨服。
下樓的時候自己乖乖地走樓梯。
一邊走一邊鬱悶。
今天本來是想多瞭解一些蕭子越的。
結果這一天就這麼過去了,不能說一點建樹都沒有。
至少知道了千紙鶴和金魚的典故。
不過好像沒什麼用處。
蕭子越的勞斯萊斯幻影就停在大樓外。
馬路上的大雪經過了環衛工人一天的打掃,以及汽車尾氣的熱量,已經能看到柏油路面了。
蕭子越自己沒有開車,坐進了後排座。
辛小樂跟着坐進去。
小心翼翼地看看蕭子越的臉色,沒有嫌棄她,這才放下心來。
車子平滑的行駛着,馬路兩邊霓虹五光十色。
快到聖誕節了,很多商家都開始裝飾和促銷。
在一家商場門口居然豎起了充氣的卡通王子和公主。
商家恨不得把任何節日都過成情人節,因爲情侶的消費向來是最可觀的,所以把那個王子和公主擺了一個相互擁抱的造型,十分甜蜜。
正好車子進過一個十字路口,趕上紅綠燈。
辛小樂就看着那兩個卡通人物出神。
“你也想找個男人這樣抱你?”蕭子越看到辛小樂發呆,就沿着她的視線看過去。
“我只是在想,這麼冷的天,他們是爲了甜蜜而擁抱,還是爲了相互取暖?我小時候外公家養了一窩小狗,冬天就這樣擠在一起。”辛小樂看着蕭子越幽幽說道。
“白癡。”看着這個居然能想起狗來,蕭子越覺得白癡這個詞用在辛小樂這裡都浪費了。
這時候,辛小樂忽然看到蕭子越車窗外邊的人行道上,鄭婉柔正在走過。
鄭婉柔一身俏麗的淺紅色衣服,身後背景是一家珠寶店的櫥窗的華麗燈光,想不看到她都難。
蕭子越正要轉頭坐正,辛小樂嚇得一身冷汗。
這下大叔肯定會看到鄭婉柔的,絕對不行!
辛小樂一着急,腦子一抽,想也不想的就抱住了蕭子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