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咳咳,是不是晚上烤肉的火沒有滅乾淨,把草地給燒着了?”辛小樂嚇壞了。
草地是一方面,要是把蕭家老宅也給燒了,她可就犯了死罪了。
蕭子越從窗子那裡看了一眼外面的火勢,非常鎮定,“是人爲縱火。”
“是哪個王八淡放火玩?”辛小樂恨不得去宰了這個人。
“我爸爸。”蕭子越沒有任何感情的說。
“……”辛小樂。
她剛纔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
辛小樂正自我反省,蕭子越已經抓起毯子,到衛生間,和毛巾一起弄溼了。
回來後,用溼毯子裹住辛小樂,還用溼毛巾讓她捂住口鼻,就帶着她往外衝。
“老公,你呢?”辛小樂特別着急。
她是有溼毯子了,蕭子越任何防護措施都沒有,於是就想把毯子給蕭子越。
蕭子越一把按住了她,還訓她,“老實點!”
“我是擔心你受傷。”被火燒傷很痛苦的。
“我纔沒那麼嬌貴!”蕭子越讓辛小樂閉嘴,帶着她衝了出去。
剛站到外面的星空下,就看到帳篷像一條火龍一樣,很快就被燒塌了。
要不是蕭子越,就辛小樂那種對突發事件的反應速度,估計已經葬身火海了。
想到這裡,辛小樂看看蕭子越。
大叔除了臉上有些煙燻的黑灰之外,沒有受任何傷,她這才放下心來。
再看看火海那裡,只有帳篷的餘燼在燃燒,火勢基本快滅了。
“爲什麼帳篷旁的草地沒有燒着啊?”辛小樂大爲好奇。
“沒看出來草地那裡已經澆了很多水嗎?人家的目的只是燒帳篷。”蕭子越聲音冰冷。
辛小樂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然後聽見蕭子越咬牙切齒的說,“這個老混賬!”
辛小樂當時就凌亂了。
先前大叔說火是他爸爸放的,那麼這句老混賬應該就是罵他爸爸的。
於是,辛小樂幽幽的來了句,“老公,我打聽個事,你別生氣啊,我就想問問,你是你爸爸親生的嗎?”
天底下哪個親生爸爸會放火燒兒子?
天底下又有那個親生兒子叫自己爸爸是老混賬?
蕭子越聞言,陰鬱的視線籠罩住了辛小樂。
“咱們開始說好不許生氣的,老公,我,我真的只是隨便問問,你要是不想說就算了。”辛小樂都結巴了。
“誰跟你說好的?我什麼時候答應了?”蕭子越問。
“那,那我錯了還不成嗎?”辛小樂快哭了。
“我看你對爸爸這個詞很感興趣啊,要是這麼有興趣,你可以叫我爸爸。”蕭子越笑的邪魅。
辛小樂直翻白眼。
不帶這麼重口味,這麼低級趣味的。
趕緊轉移大叔的注意力,“剛纔知顧着逃命,那麼多東西都被火燒了,真可惜。”
的確可惜,帳篷裡完全是按照日常居家的標準弄的,連她的梳妝檯都有。
梳妝檯上還有一些小首飾。
雖然她不喜歡戴什麼首飾,但要是能搶救出來,不也是錢嗎?
蕭子越從來都不把錢放在眼裡,還惦記着剛纔的事,揪着辛小樂不依不饒,“叫爸爸,快點。”
辛小樂當然不能叫。
一旦叫了,這輩分就不對了。
叫大叔,這是對年紀大的人的禮貌稱呼,叫爸爸,可就亂了那個倫了。
以後和大叔一起睡覺的時候會有心理陰影的。
於是趕緊轉移話題方向,“老公,那個老混賬,啊不,我是說你爸爸,他放火燒你,那就這麼老實的被燒,不想報仇嗎?”
大叔,我發誓,真不是我挑事。
現在好像只有這個話題能轉移你的注意力了。
果然,蕭子越鬆開了辛小樂,凝視着蕭家的大門。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這時候大門居然開了。
辛小樂本來以爲,裡面會很有氣勢的現出來兩隊保鏢之類的,然後纔會有蕭家大人物出來。
但是她猜錯了。
大門處的電燈雪亮。
只有一個山一樣巍峨的男人走了出來。
那男人身高體型和蕭子越差不多。
相貌在燈光下也看的一清二楚。
堅毅的面龐,精湛的眸子。
只是多了一份時光打磨出來的男人氣質。
冷不丁一看就像三十年後的蕭子越。
不用問,辛小樂也知道,這就是大叔的爸爸蕭戰庭。
父子兩人唯一不同的是,蕭戰庭留有拿破崙那樣的鬍子。
一般留鬍子的男人會顯得邋遢,但是蕭戰庭則不然,鬍子更給他增添了氣場。
蕭戰庭走到大門前,就止步了。
站在那裡,睥睨天下。
蕭子越身姿挺拔的朝着蕭戰庭走過去。
在蕭戰庭面前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下。
父子二人對視。
辛小樂站在十幾米外,卻感覺像是仰望兩座大山一般。
覺得自己異常卑微。
不過,怎麼看都沒有父子之間好久不見的那種親切感。
居然還有火藥的味道。
蕭戰庭手裡拿着兩把劍。
是西方古代騎士的那種劍。
劍柄上鑲着寶石。
蕭戰庭擡手,兩把劍橫在父子之間。
辛小樂手心冒汗,這是神馬幺蛾子?
只見蕭子越伸手拿過一把劍。
父子二人同時劍鋒出鞘。
劍的寒光蓋過了燈光和月光。
辛小樂看的眼花,揉了一下眼睛。
再看。
這父子二人已經打起來了。
額,準確的說那是兩名劍客的過招。
蕭子越穿着黑色的睡袍,蕭戰庭則是白襯衫黑西褲。
兩人都伸手矯健,一劍快似一劍,非常具有觀賞性,讓人看的眼花繚亂。
只有真正的行家才能看的出來,過招的二人,招招都沒有留情。
辛小樂原地凌亂。
活了這麼大,不管是狗血電視劇,還是現實的新聞報道,都沒見過哪個豪門是這麼玩的。
一般豪門對於家裡的男孩子都寶貝的不得了,只見過出敗家子的,沒見過老爸大半夜拿着劍跟兒子打架的。
本來辛小樂都懷疑蕭子越是蕭戰庭充話費的時候送的,不過看了父子兩人的長相後,這個念頭就徹底打消了。
現在總算明白了。
大叔之所以會有那麼霸道不講理的脾氣,原來是因爲有這麼個爸爸。
不管是誰攤上這麼個爸爸,都正常不了。
辛小樂在這邊胡思亂想。
那邊蕭家父子兩人打的更加激烈了。
雙劍交錯時發出的鏗鏘之聲,將辛小樂飄遠的思緒拉了回來。
趕緊瞪大眼睛繼續看。
同時也爲蕭子越擔心。
老話說的好,薑是老的辣。
萬一蕭戰庭使個什麼壞心眼,暗算大叔可怎麼辦?
不管怎麼樣,大叔絕對不能有任何不測。
辛小樂覺得這種時候,必須夫妻齊心纔可以。
她必須幫大叔。
可是,要怎麼幫呢?
辛小樂四下裡到處看。
有主意了。
草地都被蕭戰庭澆了水,在草地邊緣,也就是接近大門和圍牆的地方,還是乾燥的。
那裡的土很鬆軟。
辛小樂悄悄走過去,蹲下,抓了一大把土。
土質本來就細,就算有一些土疙瘩,辛小樂也使勁的給捏碎了。
然後慢慢往蕭家父子那裡靠攏。
越是走的近,越感覺到這父子二人的強大氣場,還有劍的寒光。
蕭子越已經察覺到了辛小樂的靠近,訓斥她,“這是男人的事,女人走遠點!”
蕭戰庭趁着蕭子越分心和辛小樂說話的空檔,就是一個偷襲。
蕭子越急忙抵擋。
辛小樂生氣了,怎麼還帶偷襲的,一點江湖規矩都不講,忽然大叫一聲,“蕭老頭!”
按照辛小樂的想法,蕭戰庭聽到有人叫,肯定會回頭看。
但是高手過招,纔不會上這種小孩子的當。
蕭戰庭壓根沒搭理辛小樂。
倒是蕭子越剛纔接蕭戰庭偷襲的那一招,那可是用足了力氣的。
蕭戰庭到底是六十多的人了,打了這麼久,沒有年輕人力氣足,被蕭子越抵擋的那一招給逼的往旁邊側了一步。
原本他是背對着辛小樂的,這一側步,就成了側身對着辛小樂。
辛小樂一看,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一揚手,那一把土,全都扔到了蕭戰庭腦袋上。
結果就是,蕭戰庭迷眼了。
蕭子越不屑於打瞎子。
父子二人的過招就這麼被迫中斷了。
辛小樂見他們不打了,這才放下心來。
跑到蕭子越跟前,邀功似的顯擺,“老公,我聰明不?我勇敢不?以後你打架一定要帶上我,我就是你的暗器。”
“誰讓你過來搗亂的?我不是讓你滾遠點嗎?”蕭子越朝着辛小樂吼。
辛小樂委屈死了。
我這也是擔心你啊。
不表揚我就算了,也不能批評我啊。
“這是我們父子之間的事,你現在就給我滾遠遠的!”蕭子越繼續吼辛小樂。
辛小樂害怕的不行。
正考慮要不要滾遠點,要是不滾大叔會不會揍她。
這時,就聽身後一箇中氣十足,又極具威嚴的男性聲音說道,“這就是你媳婦?”
辛小樂回頭看。
說話的正是蕭戰庭,他已經清理好了眼裡的沙土,已經沒事了。
“是我老婆,怎麼了?”蕭子越摟住了辛小樂。
辛小樂嘴角抽搐。
剛纔還讓她滾,現在卻摟着她。
這到底是要鬧哪樣?
她到底是滾好呢,還是不滾好呢。
辛小樂糾結了。
沒想到蕭戰庭卻大笑三聲,很欣賞似的看着辛小樂。
辛小樂被看的發毛。
“好!好!好!這纔是我蕭家的兒媳婦!”蕭戰庭說完,轉身就往大門裡走,進了大門,才命令,“阿越,帶着你媳婦進來!”
辛小樂現在已經不是什麼嘴角抽搐,或者語噎可以形容的了。
本來蕭戰庭不讓她進門,她扔了蕭戰庭一腦袋土,還把人家給弄迷眼了,然後蕭戰庭就讓她進門了。
有話不能好好說,非得找點罪受。
這不是賤骨頭嗎?
而蕭子越已經摟着辛小樂,昂首闊步的往裡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