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越聽到身後辛小樂倉促的腳步聲,故意加大步伐幅度和頻率。
就是讓她一路小跑也追不上。
就是要她着急。
等辛小樂呼哧帶喘的追到客廳的時候,人家蕭子越已經坐在了沙發上。
坐姿猶如一代君王。
“嘿嘿,大叔,按照國際勞工法規定,你應該給我發工資。”辛小樂扯個笑臉,上前討好。
“那你去告我啊,用不用我介紹大律師給你?”蕭子越不屑。
辛小樂立馬就蔫了。
我一個小草根哪裡告的贏你。
“大叔,我開玩笑的,別生氣嘛。”辛小樂笑的比哭還難看。
“可我沒有跟你開玩笑。”倒要看這女人怎麼給自己找臺階下。
也真有辛小樂的,立馬裝失憶,好像完全不記得剛纔的事了,開始大談特談自己的工資。
“大叔,咱們來算算我的工資吧,你這城堡這麼有氣派,能在這裡工作的人素質一定特別高,素質高的員工,工資自然也就不會低。我怎麼也有個幾萬塊錢吧?”一想到錢,辛小樂就笑眯眯的。
“嗯。”蕭子越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
辛小樂立馬樂的飛飛的。
算算看,幾萬塊錢啊,除了銀行貸款,老媽的醫藥費,弟弟妹妹的學費,剩下的完全可以給家裡改善一下,一個月幾萬的薪水,一年下來,不就可以在三線城市買套房子了?
辛小樂滿懷希望的朝着蕭子越伸出一隻小手。
給錢吧。
“在我的城堡裡,我僱傭的廚娘,居然讓我沒飯吃,我還要付薪水給這個廚娘……”蕭子越故意沉下臉色自言自語。
“大叔,我知道怎麼做了,請您稍等!”這還用說嗎?大叔這是餓了唄。
辛小樂一路跑回廚房,大展拳腳。
“越少的徒弟,你這一大早的包什麼餃子啊?怎麼還有鮑魚?”時川好奇的問辛小樂。
“因爲今天是個大日子。”辛小樂忙的披頭散髮。
其實,這都是蕭子越最喜歡吃的東西。
很快忙出一頓精美的飯菜,用小餐車推着到了客廳。
蕭子越正在那裡拿着平板,有一下沒一下的打遊戲。
“大叔,請用早餐。”辛小樂及其恭敬。
“沒看我在忙着嗎?”蕭子越故作不悅。
“可是飯菜一會就涼了,餃子不能吃涼的。”辛小樂爲難。
“那是你的事。”蕭子越說。
“那好吧,等你想吃了,我再做新的。”辛小樂忍了。
“可我現在就餓了。”蕭子越大言不慚。
“那你想怎麼樣?”辛小樂很生氣,這不是故意找茬嗎?
“你自己看着辦。”蕭子越頭也不擡的繼續打遊戲,其實遊戲已經結束很久了。
辛小樂冥思苦想了一分鐘,猶豫了一分鐘,然後用筷子夾起一個餃子,送到蕭子越嘴邊。
這樣總可以了吧?
“你以爲你是幼兒園的阿姨嗎?”蕭子越將頭扭向一邊,他可不是小朋友。
辛小樂又想了一下,終於明白過來。
她這樣站着,的確像是幼兒園阿姨。
好吧,她矮一截。
辛小樂蹲下,像古代的宮女向無上榮耀的王敬獻寶物一樣,將餃子喂到蕭子越嘴邊。
這次蕭子越吃了。
蕭子越就這麼享用着自己的早餐,偶爾還會瞥一眼辛小樂。
這幾天的靜養她好像胖了一些,更加圓潤了。
看着看着就很自覺的又去捏辛小樂的面頰,像是一個淘氣的孩子在玩一個心愛的玩具。
好幾萬塊錢的工資啊,辛小樂深呼吸一下,我繼續忍。
吃完早餐,蕭子越還是沒有給辛小樂工資。
他假裝很累似的閉目養神。
“大叔,玩遊戲玩累了?我幫你揉一下太陽穴啊。”辛小樂輕聲細語的說。
這要是在家裡,弟弟妹妹敢這樣玩遊戲,她早就一巴掌過去了。
蕭子越嗯了一聲表示同意。
辛小樂不僅幫她揉太陽穴,還附帶贈送捶肩膀,這都是以前孝順外公的那一套本事,怎麼也想不到在外公去世這麼多年以後,還有用武之地。
當辛小樂的耐心快要耗盡的時候,蕭子越總算滿意了。
辛小樂準備迎接自己人生中第一份高薪。
偏偏這個時候,時川手裡捧着一大束鮮紅怒放的玫瑰花走了過來。
“主人,這是今天的花。”時川稟告。
辛小樂並不覺得這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但蕭子越犀利的目光偏偏盯着她。
“大叔,怎麼了?”辛小樂被看的心裡發毛。
蕭子越一語不發,站起身來,拿過時川手裡的花,然後直接拎着辛小樂的衣領,將她拎到一個房間前。
“打開門。”蕭子越命令。
辛小樂好奇的看看蕭子越,蕭子越臉色好像很不善。
她只好小心翼翼的打開門。
以前這個房間是用來放雜物的,現在雜物都被清理了出去。
淺色的壁紙,窗子透進來的明媚陽光,將一屋子怒放的紅玫瑰襯托的美輪美奐。
“大叔,你要開花店?”辛小樂不解。
“給你最後一份任務,做的好,馬上就給你發薪水。”蕭子越將辛小樂推進房間。
“什麼任務?”
“把這裡所有的花,都給我一支一支,一朵一朵,一瓣一瓣的撕碎了!”蕭子越一字一頓,將手裡那束花也丟了進來。
“……”這是什麼毛病?辛小樂無語。
蕭子越命令完,就關上房門走了。
“大叔!”辛小樂想追出來,這一屋子的花,看樣子要撕到大半夜,耽誤了做晚飯算誰的啊?
可是,房門是反鎖的。
辛小樂垮了臉,
還能怎麼辦?
撕吧。
辛小樂坐在窗臺上,還好房間裡空調開着,外面悶熱,裡面很涼爽。
剛開始的時候撕東西還覺得挺能發泄不滿的,但是時間長了就無聊了。
再過兩個小時,手指都酸了。
正這時,手機響了。
“樑大狀。”辛小樂接聽。
“小樂啊,我發現我很聰明。”樑飛鴻上來就是這麼一句。
“這點我真沒看出來。”辛小樂撕花瓣撕的頭暈眼花,想都沒想就說了實話。
“沒看出來沒關係,我說給你聽。”大概也只有樑飛鴻能適應辛小樂這種說話方式吧。
接着樑飛鴻說的事情,讓辛小樂很是汗顏。
“這十幾天我天天給你打電話,你那邊總是關機,可我鍥而不捨的打……”樑飛鴻表功似的說。
“這不叫鍥而不捨,這叫執着好嗎?”真不知道你這律師是怎麼當的,律師證是混來的吧?
不是她關機,是這些天蕭子越把她手機沒收了,今天才給她。
“要說執着啊,我一天三次,每次都送九十九朵玫瑰,你收到了吧?”樑飛鴻問。
“沒有啊。”辛小樂還沒有反應過來。
“沒有?我讓快遞送去的,每次都是時川簽收,你去問問時川。”樑飛鴻很詫異。
辛小樂回想一下在客廳的時候,時川拿着花進來時說的話。
看看滿屋子的玫瑰花。
在看看手機,屏幕上正顯示在和樑飛鴻通話。
辛小樂總算明白了過來。
“你吃飽了撐的沒事瞎送什麼花啊?”害她撕的這麼辛苦。
“小樂你怎麼了?你在做什麼?”樑飛鴻莫名捱罵,很是着急。
“我在撕花!”都是你給沒事找事給我做,辛小樂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樑飛鴻越想越不對勁。
這幾天他一直想進城堡看看辛小樂,但是一直被時川擋駕,所以他才送花來,本來還以爲辛小樂收到花了,現在看來這裡貓膩大了。
想到這裡,樑飛鴻開着法拉利,風馳電掣的來到了城堡。
這次時川沒有擋駕,還笑呵呵的說,“樑公子,我家主人恭候多時。”
“真是什麼人養什麼狗!”樑飛鴻一聽時川的口氣,就知道沒好事。
不遠處狗窩裡的藏獒,狂吠了好幾聲。
自打上次蕭子越和辛小樂搶着叫它豆豆和狗狗,現在它對豆和狗子很過敏,一聽就會狂吠好久。
樑飛鴻一走進客廳,就見到蕭子越正抱着肩膀,站在落地長窗前。
“越少,我送來的花爲什麼沒有給小樂?”樑飛鴻問。
蕭子越穿着一身黑色鑲金邊的拳手服,大氣磅礴,身後的陽光給他渲染上一層天神般的光華。
“好久沒有打拳了。”蕭子越對樑飛鴻的問話充耳不聞,將手中的一副拳擊手套丟給了他。
樑飛鴻從蕭子越那一臉煞氣上看出來了,今天這場架是跑不了的,雖然這不是他來這裡的初衷。
但是,一個男人,面對這種情況,怎麼會退縮。
蕭子越在前,樑飛鴻在後,兩人往二樓蕭子越專用的拳室走去。
拳室內十分空曠,地上沒有那種摔倒時候用來緩衝疼痛的氣墊,牆壁四周吊着很多高矮不一,重量不一的沙袋,這是練拳最好的方法。
房門關起,時川禁令任何傭人在二樓出現,連從樓梯口經過都不可以。
蕭子越和樑飛鴻每人伸出一個拳頭,對碰一下,算是禮節。
蕭子越一拳帶着風聲打來,樑飛鴻巧妙的躲避。
而面對樑飛鴻的攻擊,蕭子越壓根就沒有躲,他零脂肪的手臂就像一面攻不破的盾,能抵擋住敵人的任何出擊。
“越少你今天很不對勁。”樑飛鴻百忙之中不忘問一句。
“我只是今天不對勁,而你連着十幾天不對勁了,往我家裡送花做什麼?”蕭子越打的很輕鬆。
“那是個小樂的,又不是給你的。”樑飛鴻說。
“我說過這個女人有問題,我受傷昏迷的時候,她救我絕對是有目的的!”蕭子越厲聲道。
“可我看着這小丫頭挺可愛的,我相信她!”樑飛鴻不服輸。
“以後,你給我離她遠點!”蕭子越的語調已經帶着怒氣了。
這十幾天每天都看着樑飛鴻送來那麼多花,蕭子越心裡不爽急了,但是辛小樂在養傷,所以他到今天才對辛小樂發作出來,讓她把花都撕了,這是對她最輕的處罰了。
“可是我喜歡上辛小樂了!”樑飛鴻迎着蕭子越的怒氣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