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非離一臉迷茫,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從後視鏡中照了照,發現自己的臉頰,嘴脣上,全都是口紅印。
平時,楚漫歌都是不化妝的,可今天不是平時,今天是沈家的家宴,作爲沈家的少夫人,無論如何,她都需要打扮一下,因此破天荒的化了妝。
可就是剛纔的那一頓纏綿,她的口紅印都印到了夜非離的臉上和脣上,看起來異常曖昧,也異常滑稽。
夜非離看女人笑得十分得意,心裡就癢癢的,情不自禁的按住她,又是一頓蹂躪。
這麼一番玩鬧,導致警察都已經把那幫小混混抓走了,警車從身邊呼嘯而過,他們才從沉醉中清醒過來,趕到醫院時,已經是凌晨兩點鐘了,夜色茫茫,醫院裡病人已經很少了,除了急診室和值班室的大夫,基本看不到什麼人。
急診室中,醫生查看了夜非離的傷口,眉頭一皺:“怎麼現在纔過來,傷口有些深,需要縫合。”
楚漫歌蹙眉,問夜非離:“你不是說只是傷了表皮嗎?”
夜非離握着她的手說:“別擔心,只是比表皮深一些,沒什麼大不了的。”
醫生要給夜非離縫合,楚漫歌一臉擔憂的站在旁邊,夜非離拍拍她的手背說:“乖,去急診室外面等着我,很快就好了。”
楚漫歌咬着脣,倔強的搖搖頭說:“不,我要親眼看着,這樣才放心。”
看她一臉堅持,夜非離也沒有辦法,只得由着她,爲了讓傷口癒合快一些,他沒讓醫生用麻藥,全程縫合,都要生生忍着痛。
楚漫歌就坐在他的身邊,看到醫生用剪刀剪開他的衣服,因爲受傷時間有些久了,血液流出來,和外面的衣服發生了粘連,直接撕扯,勢必會弄得很痛,只得一點點剪開。
等衣服全部剪開,露出傷口時,楚漫歌發現,夜非離描述的實在是太輕描淡寫了,傷口很深,邊緣的肉都已經翻了出來,看起來十分猙獰。
傷口深處,還有血絲在一層層滲出來。
楚漫歌看了一眼,就擔心的將手握成拳頭,放在脣邊,張嘴咬住,彷彿這樣,就能給她一些力量,支持她繼續坐在這裡,看完全程。
說實在的,楚漫歌十分佩服夜非離,他的腹部傷口雖然沒有破肚,傷口卻很長,一直縫了十二針,尖細的針穿過皮肉,她甚至能聽到那細微的聲音,感覺渾身毛髮都要立起來了,可夜非離,卻一聲不吭,還不時的安慰她。
古有刮骨療傷,今有非離細針穿肉,都是英雄膽色,毅力驚人。
楚漫歌不知該說什麼,只能緊緊握着他的手,彷彿只有這樣,才能給他一些力量。
好在,縫合並不費力,也就半個小時,就全部搞定了,最後,醫生叮囑了幾句:“要注意忌口,不要用力,以免讓傷口崩開,不要......以防留下疤痕。”
夜非離邪肆一笑:“留疤嗎?留下也好,做個紀念。”說完,眼神曖昧的看了眼楚漫歌。
當着醫生的面,他這樣態度曖昧,真的好嗎?楚漫歌有些頭疼,果然,是個男人,骨子裡就有悶騷的潛質。
從醫院裡出來,夜非離一改剛纔堅毅剛強的樣子,彷彿一瞬間被抽光了全身的力氣,靠在楚漫歌的身上,哼哼:“漫歌,我疼......”
楚漫歌想起剛纔的過程,渾身又打了個哆嗦,急忙問他:“是牽動了傷口嗎?不要用力。”
夜非離點點頭,“虛弱”的說:“嗯,我靠着你就好了。”
回去的時候,不用說,又是楚漫歌開車,她開着車,經過夜非離家的時候說:“你家到了,我把你送回去,待會兒我再回家。”
夜非離皺了皺眉頭說:“這麼晚了,你還要回家?”
楚漫歌點點頭說:“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影響不好。”
夜非離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剛下車走了兩步,然後就悶哼一聲,臉色瞬間蒼白一片。
楚漫歌急忙問:“怎麼了?是不是傷口崩開了?”
夜非離隱忍着疼痛,將剛纔按在傷口處的手挪開,點點頭說:“好像是,你能不能,幫我去換換藥?”
這樣的請求,當然是不能拒絕的,楚漫歌扶着他進了屋,坐在沙發上,打開所有的燈,將室內照的燈火通明。
藉着明亮的燈光,她緩緩解開紗布,看到紗布表面果然已經有血滲出來。
她咬着脣,將紗布盡數揭起,用消毒棉給傷口表面消毒,然後輕輕的將消炎膏藥抹上去,最後再纏上新的紗布。
做完這一切後,她已經緊張的額頭滲出了汗珠,擡眸問夜非離:“現在好些了沒有?”
夜非離仰靠在沙發上,臉色好轉了一些,不過聲音仍舊很虛弱:“現在是好些了,可是,我一想到晚上想要喝口水的時候,身邊沒人,有可能扯動傷口,就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楚漫歌無語的看着他,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不是嗎?就是希望她留下來,這傢伙,有錢的很,家裡這麼大,卻沒有一個保姆或是傭人,到了晚上需要照顧的時候,身邊可不就是沒有人嗎?
她猶豫了一會兒,嘆氣說:“好吧,我留下來照顧你,不過,只此一晚上。”
夜非離陰謀得逞,俊臉立刻陽光明媚,嘴巴很甜的說:“漫歌果然是最心軟最善良的小公主。”
楚漫歌翻了個白眼,對他這種厚臉皮也是無語了。
楚漫歌靠在牀邊,看着夜非離睡覺,夜非離在她這樣灼灼的目光下,又怎麼可能睡得着。
他握着楚漫歌的手說:“漫歌,你這樣不睡,我會心疼的,雖然我需要照顧,但也不能讓你不睡覺受累,這樣的話,我會於心不忍,夜裡睡不着,睡不着的話,傷口就不容易癒合,身體就不容易好起來......”
楚漫歌無語的看着他,聽着他的碎碎念,他念叨了這麼多,不就是想讓她也睡覺嗎?可是,屋裡只有一張大牀,她要睡哪兒?外面倒是有客房,如果睡到客房裡,她就不能隨時知道他的情況,所以,很矛盾啊。
夜非離拍了拍自己身邊的牀鋪說:“牀鋪很寬大,你睡在我的旁邊,我們在中間可以放一卷被子,這樣就能避免我們的身體接觸了,你說好不好?”
夜非離這傢伙,一個人睡,卻弄了這麼大一張牀,睡四五個人都綽綽有餘,難道,她沒來之前,曾經有其他女人在這裡睡過嗎?一想到這種坑你,她的心裡又彆扭起來。
將頭別到一邊說:“不要把我當你的其他女人一樣,別的女人睡過的地方,我纔不要睡。”
夜非離怔了怔,從楚漫歌這態度上看,難道她是......吃醋了?巨大的驚喜漫卷着他的感官,讓他瞬間欣喜異常,他扶着牀頭坐起來,將她一把拽到自己懷中說:“漫歌,這裡從來都是我一個人誰,沒有別人,更沒有別的女人睡過這裡,我有過女人,但是不濫情,也從來不會帶女人回家,自從遇到你之後,我就一直沒有找過女人了,你要相信我。”
夜非離今年已經二十八歲了,和沈長安,蕭詡同歲,這個年齡的男人,絕大多數都已經成家立業,有了後代了,夜非離有過女人,這倒是不稀奇,畢竟,男人都有慾望,尤其像他這樣有錢有地位的男人,就算自己不主動,也有女人上趕着倒貼。
夜非離有女人,楚漫歌一早就知道,也不意外,只是,他居然說,從來沒帶女人回過家,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的臉瞬間紅了,彆扭的說:“我又不是問你這些事......”
夜非離在她臉頰上啄了一口說:“我這不是怕你誤會嗎?提前給你交代一下,讓你安心。”
楚漫歌臉頰更紅了:“我沒有不安心,你不用給我交代什麼。”
“可你不就是怕這牀上睡過別人嗎?放心,沒有,乾乾淨淨的,我也是乾乾淨淨的。”夜非離讓楚漫歌仰靠在他的懷中,一擡眸就能看到他亮晶晶的眼睛,他這話說得愈發曖昧了,傳達的信息很明顯。
楚漫歌心裡一陣慌亂,掙扎着要起來,可是,夜非離又怎麼會這麼輕易的讓她起來?
他輕輕的按住她,低頭吻上她的脣,若不是楚漫歌堅持不讓他動作幅度太大,怕牽扯到傷口,他真恨不得直接這樣講她放倒,爲所欲爲。
兩個人好一陣膩歪,已經快要凌晨了,一夜未睡,又和混混糾纏了一陣,就算是體力再好,也不可能一直堅持着。
楚漫歌終於還是拗不過夜非離,在他身邊躺下來,本以爲換了陌生的環境,入睡會困難些,可一躺到牀上,閉上眼睛,楚漫歌就沉沉入睡了,睡得無比香甜。
最近一段時間,因爲心煩和沈長安的事情,夜裡,她總是心事重重,睡不安穩,還真是少有這麼睡得舒服的時候呢。
兩個人非常愜意的睡覺,卻不知道外面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大事。